第十八章 做勞力

“這位師弟,那就麻煩你先留下吧。”朱有財盯著王衝,笑眯眯道。

“是。”雖然心中不快,但王衝也隻能自認倒黴,他敏銳地覺察到朱師兄那笑容背後藏有一絲危險,恐怕隻要自己稍有異議,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麻煩。

見王衝如此聽話,朱有財很滿意,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又在其他人身上掃來掃去,卻遲遲沒有選出第二個人來,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王衝見此心中冷笑不已,這位朱師兄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之前當著眾人的麵向劉師叔送東西,現在直接點出資質最差之人後又開始猶豫不決,這種暗示倒是恰到好處。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快便有人猜透了朱師兄打的注意,無非就是想從新弟子手裏拿些好處,但眼下缺少一個探路之人,似乎誰也不願意第一個站出來。

就在朱有財等的有些不耐煩之際,終於有人出手了,隻見一個賊頭賊腦的少年一溜煙跑到朱師兄身旁,先是拍了幾句馬屁,隨後眾人分明看到那少年將什麽東西塞到了朱師兄手中,但緊接著二人雖然嘴巴一張一合,但其他人卻什麽都聽不到了。

“隔音罩!”

一些人看到這一幕眼前一亮,隨後就看到兩人似乎聊得很開心,而那少年好像聽到了什麽,臉上露出大喜之色,又說了些什麽,最後朱師兄在其肩膀上拍了拍後便送其回來了。

而那名弟子此時一臉春風得意之色,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見有人開了個好頭,其他弟子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又有一名弟子嚐試著走了過去,麵上雖有些猶豫,但腳下的速度卻是不慢,生怕被別人搶先一般。

而接下來的一幕也和王衝想的差不多,馬師兄和大部分新弟子都進行了一場神秘而親切的‘無聲’交談,而這些弟子回來時同樣一臉開懷,不過當他們看向王衝的眼神時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幸災樂禍,王衝也隻能暗自一聲歎息,冷眼旁觀。

不過也有一名弟子鑽起了牛角尖,氣鼓鼓地瞪著眼珠子,就是不肯走上前去交流一番,而朱有財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後便冷笑一聲,不再理會。

倒是一旁的小胖子王大虎,卻並未和其他人一樣,而是站在原地,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顯然也沒打什麽好主意,當他注意到王衝的目光時便嘿嘿一笑,卻並未說什麽,甚至當朱有財多次暗示性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也不見其有所回應。

見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朱有財也不再等待了,隻見其雙手放於身後,不動聲色的撤去隔音罩,看著眾人一臉為難道:“各位師弟也都有自己的苦衷,但是這讓師兄我也很難辦,既然如此,那我就少選一些人,也隻能如此了。”

說著朱有財頭也不抬的看似隨意又點了四人,這四人中除了小胖子王大虎和另一個一臉憤憤的少年外,居然還有另外兩個談過話的弟子,不過看著兩名弟子似乎一點也不顯得詫異,臉上反而帶著微笑,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就這樣吧,師兄我已經很為難了,你們也不要有什麽怨言,其他人可以自行離開,這是一張地圖,蘊靈期弟子哪裏可以去哪裏去不得,這上麵都有標注,你們那去吧。”

說著朱有財拿出幾張羊皮紙,慷慨的送給了沒有被點到的五人,這五人一臉欣喜,接過地圖連忙道謝,隨後便匆匆離開了,而朱有財這才看著留下來的幾人,嘿嘿一笑,雙臂抱於胸前,似乎思考著什麽,不時發出耐人尋味的長歎。

就在朱師兄思考之際,一道赤色遁光突然從天而降,紅光散去,現出一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來,瞪著兩個眼珠子,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

朱有財被突然到訪之人嚇了一跳,連忙滿臉堆笑的走了上去,道:“王師叔!您怎麽來了,都怪師侄我一時疏忽,劉師叔送來了一些新弟子,這才沒事先注意您。”

“行了行了,少拍馬屁了,我是來接我侄子的。小兔崽子,還不給我出來!”隻見被朱有財稱作王師叔的男子一聲低喝,而王衝身旁的小胖子王大虎立刻就耷拉著腦袋,走了過去,一旁的朱師兄見此臉一下就綠了。

“哎呦,原來大虎師弟是王師叔的侄子啊,果真是一表人才,真人不露相啊,都怪弟子眼拙,否則早就將大虎師弟親自給您送過去了。”朱有財此刻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居然還想打煉丹房師叔侄子的主意,那不是斷自己後路嘛。

而胖胖的王師叔似乎沒聽到朱有財的話一般,一把揪住王大虎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臭小子,盡給我惹事端,回去了再好好收拾你。”

隻見一股紅霞自其身上一湧而出,包裹著王大虎之後兩人便衝天而起,眨眼便消失在天際了,根本就沒再搭理朱有財。

當王師叔離開之後,朱有財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剩下的四人,道:“都跟我來。”隨即一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王衝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跟了上去,而另一個少年見此卻暗自冷笑,其他兩人則相視一眼,滿臉苦澀。

朱有財帶著王衝等人來到一排破茅屋前,隻見這裏有不少弟子,但他們見到朱有財時均是一臉畏懼,更有一些弟子恨恨的咬著牙,瞪著眼珠子,而當事人朱有財對此卻絲毫不在意,而是陰沉著臉大聲吼道:“你們都很閑嗎,今天的任務難道都做完了嗎,是不是要我再給你們找點事做!”

在場的其他人聞言立刻作鳥獸散,一些瞪著眼珠的人也被身旁的弟子拉著離開了,顯然是不敢得罪朱有財。

隨即朱有財走進一間茅屋之中,出來時手上拿著四把斧頭,丟在王衝等人麵前,“拿著斧頭跟我來。”

王衝雖然心中窩火,但朱有財身上的氣息絲毫不加掩飾,甚至比之前死在他手中的馬師兄還要強大,再者這裏是宗門之內,即便他心中不服,卻也不敢造次,隻能和其他三人一樣,拿起斧頭跟了上去。

朱有財將幾人帶到一片樹林之內,指著麵前的一片林子,冷笑一聲對王衝已經另一名之前衝其瞪眼的弟子道:“從今日起,你們每日必須砍夠一千斤鐵木鬆,否則沒有飯吃。”

“一千斤?那怎麽可能……”另一名弟子聞言立刻就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但話還未說完便聽到其口中傳出一聲悶哼,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連退四五步,滿臉驚駭的看著朱有財。

倒是王衝,雖然同樣沒有防備,但僅僅是身子一晃,便穩穩站在了原地,朱有財見此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收起了身上的氣息,冷笑一聲道:“在這裏我說了算,沒有實力就乖乖聽話,還有,不要以為有點本事就打什麽歪主意,否則沒有好果子吃。”

王衝知道對方最後那句話是說給他聽的,而他在聽到對方讓自己在此砍柴時已經猜到恐怕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簡單,但他剛才已經用神識將眼前的樹林掃了一遍,卻並未發現什麽不妥。

信步來到一棵手臂粗細的鐵木鬆前,王衝舉起手中的斧子便揮了下去。

“叮!”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手上也不由一麻。

“這是什麽,怎麽會這麽硬!”王衝心中驚訝,隻見斧頭砍過的地方僅僅留下一道很淺的白痕,連樹皮都沒蹭破。

這一斧子的力量他可是最為了解的,畢竟他也練了三年的鍛體術,爆發力絲毫不差,隨便一斧下去,手臂粗的木頭立刻就能從中間截斷,但眼前的鐵木鬆卻絲毫不見動靜。

“果然有些門道,怪不得朱有財那家夥讓我們每人砍一千斤的木材,本以為是個清閑活,一千斤?嘿嘿,真以為能難倒我嗎?”

心中冷笑一聲,王衝麵色一肅,再次舉起的胳膊突然粗了一圈,一斧子砍下去鏗鏘作響,木屑翻飛,這聲音倒是把旁邊的少年嚇了一跳,嘴裏低估了兩句後同樣找了一顆手臂粗細的小樹,掄起斧子便砍了下去。

“哎呦!”

一聲慘叫,隻見少年手中的斧子已經被彈飛了出去,而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著的右手不住的顫抖著。“怎麽這麽硬,這是木頭還是鐵啊?”

不過當他將目光落在手起斧落的王衝身上時,眼珠差點掉下來,不一會的功夫,王衝已經將一顆大腿粗細的鐵木鬆給砍倒了,此刻正向另外一顆同樣粗細的鐵木鬆走去。

即便如此,但王衝心裏卻已經將朱有財罵了無數遍了,看似輕鬆砍倒了一顆鐵木鬆,但他的手臂卻已經有些發麻了,剛才之所以瘋狂是因為他借著手中的斧頭發泄心中的憤懣,此刻冷靜下來就要想想對策了。

這時他砍樹的節奏也慢了下來,雖然速度有所減緩,但手臂卻得到了放鬆,而王衝的腦海中不由回想起自己練習鍛體術的那段時間,手上的斧子也不由開始進入了一個十分平穩的節奏之中。

鍛體術是從更高級的煉體術中分離出來的,雖然和煉體術相差甚遠,但依稀能看出其中的一些樣子來,隻是更加簡單,效果自然遠差的遠,但卻很適合外門弟子入手,不過王衝此刻已經是雷火宗的內門弟子了,自然可以嚐試煉體術,但眼下他還是要先把朱有財交代下的任務完成才行。

“也不知道蘇梅現在還有沒有生我的氣,我進入內門的消息她還不知道吧。”

不知為何,王衝突然想起了蘇梅,腦海中也不由浮現出那日在地下仿市的客棧中那個奇怪的夢,一想到蘇梅傷心流淚的樣子,王衝心底就一疼,同時楊泰那張令他憎惡的臉也浮現在王衝腦海之中。

“砰!”王衝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加大,又一棵樹倒了下來。

不知不覺,夜色漸深,當王衝將最後一棵鐵木鬆砍倒之後一千斤總算是湊夠了,反觀另一人,一天的功夫僅僅砍倒了一棵樹,這已經很難得了,現在早就累趴下了,之前那方剛的血氣也被砍樹這一項雜物消耗的差不多了。

王衝並沒有要出手幫助的意思,他可不會充當什麽什麽爛好人,幫人砍樹?開玩笑,看似好心而為之,當好人可是要把握好一個度的,王衝自認把握不好,因此他也不會出手相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