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多情砍樹狂魔

?叮叮當當的聲音不斷從鐵木林深處傳來,王衝現在已經完全處在一種十分奇特的狀態之中。

手中的斧子每一次砍下去都入木三分,同時一股反彈力也從斧子上傳來,在體內回**,一棵樹倒下了,王衝又立刻轉向另一棵樹,動作連貫一氣嗬成,沒有半分不協調。

而手上傳來的反彈力,不斷被肉身所吸收,全身的骨骼受到影響,輕微但快速的顫抖著,王衝能夠感覺到,每一次顫抖體內都會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移動著,最後被積壓在毛孔之下,卻含而不乏,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

他身體表麵的五道漩渦,此時不斷的吸納著充斥在鐵木林中的木靈氣,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在吸納這片古老樹林釋放出來的無窮無盡的生之氣息。

木靈氣本就象征著生機,其中包含著大量的生氣,現在都被王衝身體表麵的五個漩渦牽引聚攏起來,流入五髒之中,讓髒腑不斷變強。

小五行須彌訣一遍又一遍的運轉著,周而複始,不斷補充體內損耗的法力,起到了最關鍵的作用。

王衝體內的變化無時無刻不在消耗法力,而且消耗的速度十分驚人,但讓他驚訝的是小五行須彌訣新的運行方式恢複法力的速度同樣驚人,隻是在提升修為方麵卻比不上之前玉簡中記載的方式。

不過王衝有一種感覺,他現在體內的微妙狀況和他現在所處之地,所做之事以及小五行須彌訣怪異的運行方式有著直接的關係,這些條件缺一不可,一旦某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就會立刻脫離現在的微妙狀況。

通過神識不斷的查看,他已經明白這種狀態可遇不可求,不但不能輕易破壞,還必須想辦法維持現狀,不過從自身的感覺來看,這種狀況恐怕持續不了多久,黎明之前必定會有一個結果。

時間不斷推移,王衝心中的期待也越來越強烈,手中的斧子也隨著體內的變化慢了下來,力量也逐漸減小,到最後僅僅隻能聽到碰撞的聲響,卻再難以削落一絲木屑。

當最後一次斧子落在樹上的那一瞬間,一道極為清亮的脆響從王衝體內傳出,這讓他心中一喜,連忙丟掉斧子盤膝而坐,此刻體內的劈啪之聲早已響成一片,酥麻的感覺從骨頭內一點點攀爬而出,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有無數螞蟻從裏麵往外鑽一樣。

隨著王衝體內肌肉筋骨不斷扭曲湧動,一粒粒精細如沙的灰黑色顆粒從毛孔內排出,隨之排出的還有極少量粘稠的**。

當一切都結束之後,王衝終於鬆了一口氣,神識一掃之下突然睜開雙眼,臉上湧現出狂喜之色來,原來身體表麵的這些細沙乃是骨髓之中的雜質,此時他全身骨頭瑩白如玉,散發著極為微弱的靈壓,這正是真正踏足煉體的表現。

強大的力量充斥在身體各處,仿佛這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但是王衝知道這些都是假象,‘五髒強化,生機迸發;骨骼如玉,靈壓初現’,這些僅僅是煉體最基礎的要求,之所以感覺自身無比強大,那是因為他還不能熟練掌控現在的力量,隻要稍加熟悉一番就能恢複正常。

所幸的是王衝之前就已經隱隱接觸到了煉體的範疇,在短暫的休息過後那種瘋狂的妄念便消失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虛弱之感。

但他絲毫也不覺得詫異,再次閉上雙眼,準備運行功法恢複之前消耗的法力,不過隨即卻有些遲疑,猶豫一番後王衝還是選擇按照昨晚小五行須彌訣新出現的方式,他本以為玉簡上所記載的方式已經十分蠻橫了,但昨晚的經曆卻讓他再次驚訝於此套法訣的強大。

很快,王衝便開始按照新經脈線路運行起來,一切都十分順利,而消耗的法力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複,五個漩渦快速的旋轉不停,半盞茶不到,王衝就已經再次恢複到了巔峰狀態。

當他抬起頭時不由一怔,隻見周身全部都是鐵木鬆,而在他麵前還有一條被砍伐的鐵木鬆撲出來的道路,如此多的鐵木鬆恐怕遠遠超過了一個月的目標,都快趕上兩個月了,一夜的時間就完成了兩個月的目標,這也太瘋狂了。

不過現在天色尚早,王衝將所有的鐵木鬆都堆積到了一起,足足有兩個小山包那麽大,要知道雜役處的弟子最怕的就是去砍鐵木鬆,更不要說一夜間就完成了兩個月的目標,若是見了肯定要被嚇個半死。

王衝可管不了那麽多,這裏隻有他一個人幹這種活,倒也不必擔心什麽,隻是現在全身上下都被一層‘細沙’包裹著,十分不舒服,他得趕緊去把自己清洗一下才行。

天色逐漸明亮起來,雜役處的弟子也陸陸續續從那一排茅草屋中走出,雖然心中很不情願,但若是被朱有財發現少不了要吃一些苦頭。

“哈~~好困啊……”

“怎麽回事,你看起來沒睡好啊。”

“別提了,昨晚做了個夢,夢裏我看到一個身材婀娜的師姐站在小溪邊,輕紗遮體,長發及腰。”

“你小子盡做這樣的美夢,是不是太激動了所以沒睡好啊?”

“唉,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我在她身後叫她,她卻不說話,當我準備走近時她突然一轉身,竟然是……”

“是什麽?”

“朱師兄的臉。”

“什麽?怎麽會是他?我看你小子肯定是被他嚇傻了,不過那家夥總是欺負我們這些剛入門的弟子,最近聽說他突然喜歡用纏繞術對付一些不聽話的弟子,實在欺人太甚!”

“行了,別說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女裝的打扮,害我一晚上沒敢睡……咦?前麵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那麽多人?”

“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估計是在瞧熱鬧。”

隻見不少弟子正圍在兩大堆木材前,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麽,還有不少人在木材上不停打量,最後一臉的震驚。

“這是……鐵木鬆?!”後來的弟子看著尚未剝去樹皮堆積如山的木材,震驚的無以複加。

“天哪,這到底是哪位凝脈期的師叔發瘋,居然砍了如此多的鐵木鬆,這是要幹什麽?”

“你懂什麽,這些並不是凝脈期師叔所為,而是我們雜役處剛來不久的一位弟子的傑作。”這時終於有人開腔,但話音剛落,所有人立刻炸開了鍋,紛紛表示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你小子真當我們是傻子不成,這鐵木鬆堅硬如鐵,就是一天砍上三棵便已經是極限了,能來這裏的都是剛入門的蘊靈期弟子,一晚上砍這麽多,實在可笑!”

“這小子一定是撒謊順口了,你真當這裏沒有人砍過鐵木鬆嗎?我告訴你,這裏麵除了一些幼苗,更多的則是活了幾十年的鐵木鬆,經常從這裏路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來,你說此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你們……哼,你們知道什麽,昨晚我被馬師兄以纏繞術捆綁在不遠處,親眼所見,不信你們看,靈力枯竭,但是枯萎的藤蔓還在那裏。”畢竟都是一些十四五歲的年輕人,被如此多人圍攻自然奮力辯解,將自己的事也托盤而出。

眾人順著少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此,更有一些人出來作證,表明也看到了,而那少年更加得意,又將王衝的樣子描述了出來。

“原來是他,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這時另一個少年站了出來,正是昨日看到王衝和楊泰打鬥並自稱認識楊泰的那名少年。

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另一人身上,先前的那人顯然有些不樂意,但在聽到王衝和雷芒一脈的弟子大打出手,最後還有一位師姐怒斥楊泰時,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原來我們雜役處也有如此勇猛之人,而且還有一段如此感人的故事,可惜,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要我說這位仁兄也真是夠膽大的,居然敢跟雷芒一脈的師兄搶女人,實在讓人佩服。”

“……”

一些弟子不禁感慨起王衝的多情和勇猛,然而還有一部分弟子則是將目光落在了堆積成山的鐵木鬆之上,這些人都是飽受了砍樹之苦,現在回想起來均不由自主打一個冷顫,但居然有人一晚上累死累活的砍了如此多的鐵木鬆,若是換成自己……

想到這裏,有些弟子身臨其境一般,忽然麵色發白,呼吸急促,前額直冒虛汗。

“葛師弟?你麵色好像不太好?葛師弟……快來人呐!葛師弟暈過去啦!”

人群之中突然一陣**,隻見遠處的弟子紛紛作鳥獸散,一些機靈之人也立刻意識到了什麽,頭也不回轉身就走,尚未作出幾步便聽到朱有財尖銳的嗓音:

“你們都很閑嗎!還不快去幹活!”

眾人聞之立刻快速散去,就連那暈倒之人也被兩位兩名好友夾著雙臂拖走,轉眼便消失在拐角處。

見周圍所有人都已散去,朱有財這才將目光落在那兩堆小山一樣的鐵木送上,內心同樣十分震驚,若是換做他,他肯定也做不來。

“這王衝到底什麽來頭,竟然能和雷芒一脈的弟子交手,今後還是少和他接觸微妙。”暗道一聲晦氣,朱有財轉身便離開了。

不過王衝的戰績卻很快在雜役處傳開了,多情的少年為情所困,為寄托相思,夜裏砍了兩堆小山的鐵木鬆,而‘多情砍樹狂魔’的稱號也漸漸在雜役處傳開了。

對此王衝絲毫不知情,他此刻眉頭緊皺,正為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發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