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來晚了
?一望無際的赤月草原，天空是碧藍色的，就像一塊渾然天成的玉石，偶爾有幾片潔白的雲朵點綴。
一道疾風在高空之中一吹而過，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上方經過，但卻什麽都沒留下。
站在綠葉靈器上的王衝麵上看不出喜悲，從高處俯視赤月大草原，自由別樣的風景，但他卻無心賞玩，眼底反而有一絲凝重。
“好濃重的血腥味，是從亂石村那邊傳來的。”
亂石村，就是馬金老爺子居住的地方，雖說是遊牧一族，但村落還是很普遍的，尤其在水草肥美的區域。
不過草原之上野獸眾多，尤其是草原狼，簡直殺不盡，每當夜幕降臨，村子裏都會點上火把，並且有年輕力壯的男子守夜，不過因為村裏麵有一位力士，附近的狼群輕易都不敢靠近。
所謂的力士，在王衝看來隻不過是法相真身尚未入門的修士而已，雖然尚未入門，但肉身卻遠比普通人要強大十數倍，就相當於蘊靈中期的修士，對付野獸自然手到擒來。
不過眼下著濃重的血腥味又是怎麽回事？
目光隨意往下方一瞥，王衝的目光不由微微一凝，下方有一條小河，以王衝的記憶自然不會記錯，這條河應該是流經亂石村的，但此時河水卻被染成了血色，亂石村，真的出事了！
顧不得隱藏蹤跡，收起偽裝，高空之中立刻出現一片巨大的葉子，隨後以驚人的速度化作一道殘影，眨眼便消失在遠空，僅僅數息的功夫，便再也看不到了。
亂石村，村外原本是有一圈巨石圍城的圍牆的，但此刻這些圍牆卻已經被打出了數個缺口，隱隱能聽到淒慘的哀嚎從村子裏傳出，烈日當空，居然也讓人毛骨悚然。
狼群，是草原狼狼群！
隻是這些草原狼的體積明顯要大得多，每一頭竟然有水牛那麽大，身上的皮毛也泛著淡淡的血光，看起來異常殘暴。
而村子裏唯一的力士，早就倒在血泊之中，屍體都已經冰冷了。
少了這位唯一的力士，真本該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但是這些草原狼卻不急著將所有人都殺死，雖然不斷死咬著這些可憐的遊牧村民，但卻都不是致命傷。
隻是這樸實的村民麵對如此血腥的一幕，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有那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宛如發瘋一般嘶吼著，那聲音和野獸沒有什麽分別。
就在這時村口出現一到身影，那是一個人，坐在一匹體形巨大的草原狼身上，這隻草原狼已經不再是野獸了，而是一隻真正的妖獸。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坐在狼背上的身影，他身上的穿著，竟然也是一位遊牧族人，隻是他看向倒在血泊中的那些村民時，眼中卻滿是冷漠。
這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當他出現時，沿途上的草原狼都會主動讓出一條道路來，低著頭顱，似乎見到了自己的頭領。
看著一隻隻噴跑而來的草原狼，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血芒，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那聲音仿佛是從沙子裏擠出來一般，十分刺耳道：“多好的一個村莊啊，本以為這裏會有多厲害的牧師守護呢，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不成器的力士，既然這樣，隻能拿你們這些村民的魂魄相抵了。”
話音剛落，一杆修長的骨幡便出現在此人手中，魂幡，在遊牧族十分常見，製作方法從很早就流傳下來了，甚至前往聖地時，高階牧師手中必須帶有一杆魂幡。
魂幡一出，周圍頓時變得陰氣森森，一張張幹瘦的鬼臉在幡麵不斷嘶吼掙紮著，粗略一看竟然也有近千魂魄。
一個比較大的村莊也就一百人左右，這近千魂魄就相當於十幾個村莊的人了。
“啊！”
就在這時，一個細微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的茅草屋內傳出，聲音雖然很微弱，且剛一傳出便被人打斷了，但男子的嘴角卻微微浮現森然的笑容來。
“老人家倒是有些本事，可惜您身邊那丫頭的膽子卻有點小啊。”
一道歎息聲隨即從茅草屋內傳出，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正是馬金老爺子，在他身後，還跟著一臉恐懼的小嬌。
鼓點一樣密集的聲音從周圍的草原狼口中傳出，那一雙雙冰冷的雙眸擇人而噬，然而馬金老爺子卻無動於衷，仿佛沒看見一般。
不過在二人身後，一直草原狼猛然作勢欲撲上來，雖然隻是做做樣子，但仍舊嚇得小嬌發出一聲驚呼。
馬金老爺子見狀雙目怒視，一聲大喝，道：“畜牲，還想傷人，滾！”隨即又安慰身後的少女，道：“你莫要怕這畜牲，它也就長了副利爪，生的獠牙，若是沒了這些，連隻羊羔都不如。”
話雖如此，但小嬌果真就壯起了幾分膽量，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老爺子的影響。
“嘿嘿，老人家果然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可是你又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呢，一個年老體弱的力士而已，連出麵保護其他人的勇氣都沒有，活了這一輩子還如此惜命，真是可憐，恐怕就算你死了，聖主也不會保佑你的後代的。”坐在狼背上的男子冷笑一聲，眼中充滿了嘲諷與戲弄。
聖主，在遊牧族心中擁有著極為崇高的地位，是所有遊牧族的信仰，當然，總有一些人例外。
男子的話顯然刺激到了老爺子，看著地麵上的一具具屍體，以及遠處傳來的非人的慘叫聲，他的眼中充滿了愧疚與懺悔。
是的，他躲起來了，但他絕不是珍惜自己這條老命，他真正在意的是身後的孫女，這個沒有任何血緣，卻和他相依為命這麽多年的孩子。
“嗬，用不著你這麽說，老夫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也會拚盡最後一口氣，我殺不了你，自由人能殺你，總有一天，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你的魂魄，將會被打入無盡的地獄，被百鬼撕咬，你……”
“你的話太多了！”
未等老爺子將話說完，男子的臉便已經沉了下來，隨手打出一道血光，輕易變動穿了老爺子的身體，頓時血流如注，但老爺子卻沒有絲毫退卻，深色愈發堅定。
但等待他的又是一道血光，再一次將他的身體洞穿，老人家的身子微微退了一步，但目光依然堅定。
一道道血光，不斷打在他並不偉岸的身體上，不知何時，已經沒有鮮血再流出來了，但他的身體依然沒有倒下。
男子見狀臉色終於發生了變化，但隨即卻冷笑一聲，不屑道：“一介凡人罷了，居然還想著當英雄，真是可笑。”
“是嗎？但，為什麽我卻笑不出來呢？”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男子身後響起，如鬼魅一般，卻如神靈一般，宣告了最後的死亡。
“老爺子，我來晚了。”
（PS：這兩章早先碼好的，臨時有事就出去了，沒想到現在才回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