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馬前卒
“噗通！”
滿天星光，一道身影突然縱身躍入水潭之中，打散了本來就稀稀落落灑落在水麵的星光，向水潭更深處遊去。
經過一番思考，王衝決定去兩年前外門的山峰下的那個水潭中尋找一番，當他再次從五靈空間中出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五靈空間是王衝對那個神秘空間的稱呼，另外兩個地方分別被他稱為百木萬草山和幻境水域，他相信除了這二靈之外，一定還有其他三靈遺失在外，至於原因，一定和當初那柱傷痕累累的綠色藤蔓有關。
現在他的已經完全回憶起那些缺失的記憶了，原本被抹去的關於藤蔓的記憶也浮現而出，即便如此，他對找到那株藤蔓也不抱多大的可能，但以王衝的性格即便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要親自看過之後才行。
“居然能抹除記憶，一定是什麽了不得的靈物，能孕育出五靈空間這種東西的藤蔓，定然是世間鳳毛麟角的靈物，傳聞靈物皆有自我意識，難道那株藤蔓是躲在水潭之中避難的？”
潛到水底，王衝並未發現任何東西，當初那株藤蔓是突然出現的，而他現在回想起來那株藤蔓本就不凡，但落在眼中卻很容易被忽視，仿佛和周圍的空間都融為了一體。
一連兩個時辰，王衝都沒有再發現任何關於藤蔓的線索，無奈之下隻能離開。
撤去護體光罩，已經兩年時間沒有來過外門了，當初他還對此地了如指掌，即便高大的巨木遮擋住了所有光線，他也能輕易走出去，現在卻不一樣了。
兩年的時間此地又長出了一些新的小樹，阻擋在了以前由他開辟出的小路上，但王衝隻要稍加催動靈目，所見之景便和白晝沒有分別。
但是他現在卻並沒有心思在意這些，新的機遇並未讓他對修為有任何放鬆，百木萬草山和幻境水域的出現給他的修真之路打開了另一扇門，而他現在所處的幻境以及他的身份卻不容許他太過高調。
上了年限的靈藥是斷然不可拿出來的，即便是花師叔院子裏的那幾塊靈田，也沒有多少上了年限的靈藥，畢竟那種靈藥若是栽種的時間久了，藥力就會大量流失，想要掌控好時機就必須經常管理，而那老頭幾乎很少出現，哪有那份心情管理。
而王衝身為靈田的打理者，也隻能遠看，不能采摘，就連院子外那一大片靈藥田他也做不了主，隻能每月按一定額度上交藥材，按照規定，多出來的藥材他隻能取十分之一。
也正是這多出來的十分之一藥材，保證了王衝經常可以從王大虎那裏心安理得的換取一些黃龍丹，否則即便兩人關係再好，王大虎也不可能在他大伯眼皮底下弄出那麽多丹藥給王衝。
“不想讓別人知道靈藥的事情，又要有足夠的丹藥，為什麽我不自己學著煉丹呢？”
走在路上，王衝心中突然浮現出這個念頭來，隨即幡然醒悟，他一直都被一個平凡的思想所束縛著，修真界眾所周知，想要培養一名煉丹師是非常困難的，那是要用無數的藥材堆積出來的。
這個念頭在王衝心中可謂根深蒂固，而他也根本沒敢想他自己有一天會去學習煉丹術，一來在王衝看來他沒有那份閑心，二來煉丹術不比其他，天賦固然重要，但練習所需的各種藥材的需求卻是巨大的。
試想一個普通乞丐最大的願望是什麽，當然是吃飽飯了，他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要吃一頓多麽精致的食物，更沒想過如何為自己做一頓精致的食物，王衝就陷入了這個思維之中，空守著一座金山，卻沒有使用的心，而是一直想著如何防備別人。
“看來我也隻是一個撿到寶貝的凡人而已。”王衝心中自嘲了一句，事實上他最大的問題並不是思想受到了束縛，而是沒有野心。
王衝雖然在大多數時候能夠表現的十分冷靜，也能正確選擇解決當前所麵臨困難的最佳方法，但是他的修煉一直漫無目的。
年少時的天真，後來是為了進入內門進到蘇梅，但現在呢？為了什麽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難道僅僅是為了生存，苟且的活一世？王衝沒想過，也沒有答案。
這一次離開藥園隻是為了尋找那缺失的另外三靈，沒有找到他也隻是稍許失望而已，他的本心其實十分單純，但越是單純，遇到巨大的打擊後越容易走向極端。
回到主峰，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眼看就要抵達靈藥園，前方的路上突然多出兩道身影。
王衝神識一掃後並未在意，然而當他經過兩人身旁時卻被攔了下來。
“你可是王衝？”一身穿灰袍，滿臉虯須的大漢瞥了一眼即將從身邊經過的王衝，開口道。
王衝聞言心中一緊，自他尋到管理藥園的職差之後就從外出過，而藥園因為地處偏僻，再加上花師叔脾氣古怪，除了前來收取藥材的弟子便再無人出現過，而收取藥材的又是王大虎，除此外在無人知道他在此處了。
而這兩人在此地等候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個人突然浮現在王衝腦海之中。
“在下正是，不是而為師兄找我所為何事？”王衝開口道。
見王衝承認，那大漢和身旁的幹瘦男子對視一眼，隨即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躲在此處兩年時間居然還敢出來，不過也不枉我二人在此等候如此長的時間了。”
“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在外門時心高氣傲，修為到了瓶頸居然不思悔改，還誣陷天賦超群的楊師兄，破壞他和蘇師姐的感情，進入內門之後巧取豪奪，騙取了大量的黃龍丹，你就不覺得羞*恥嗎？”
未等王衝發問，那身材幹瘦的男子便搶先開口道，一連串莫須有的罪名都扣在了他頭上，而此時兩人的目的也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來找茬的。
剛才神識匆匆一掃，王衝發現這二人的修為都處在蘊靈中期的樣子，雖然他們極力佯裝出一副輕狂目中無人的形象，但王衝通過一些細節還是能看得出這二人在自己靠近的時候均有所防備。
“既然這些都被你們打聽到了，那易安的事情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王衝輕聲開口道，聽不出他此刻的情緒，仿佛是在訴說家常一般。
不過聽到易安這個名字時，兩人身形明顯一滯，輕蔑不屑的表情也出現了短暫的僵硬，但還是很快掩飾過去了。
王衝見此心中冷笑不已，幾天前王大虎就已經提醒過他，讓他提防著點此人，王衝對此人的了解也不深，但第一印象就不好，還動過手，自然十分討厭。
“哼，不知所謂的毛頭小子，不過是取巧而已，今天就讓我出手教訓一下你這狂妄的家夥，以後也懂得什麽叫做謙卑。”話音未落，那虯須大漢便揮動鐵拳迎麵砸來，絲毫不給王衝反應的機會。
但猜到二人的王衝又怎麽會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在大漢動手的瞬間，丹田內的法力便從體內一湧而出，在體表形成了一層護體光罩，同時一聲冷哼，雙臂粗了一圈，同樣一拳贏了上去。
“砰！”如巨石相撞一般，兩人一觸即分，同時向後退出一步。
王衝隻覺手臂一麻，既然對方能打聽到他那麽多事並且胡亂栽贓，那就肯定知道他是法體雙修，此時動起手來自然有所依仗，而那一拳王衝並未使出全力，在試探出對方的力量之後這才雙目一眯，主動欺身而上。
反觀那虯須大喊，則是一臉的震驚，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他很難想像王衝看似淡薄的身板又是如何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的。
“來得好！”
見王衝竟然主動撲上來，大漢心中冷笑，大喝一聲再次迎了上去。
兩人之前均是未使用出全力，王衝之前是在試探，那虯須大漢心中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在雷火宗鬥法本是不被允許的，但是卻可以進行點到為止的切磋，不過切磋這個詞十分模糊，特別是在沒有長輩在場的情況下，往往會演化成打鬥。
虯須大漢和王衝此時以體術肉搏，看似平凡卻驚險萬分，體修力量奇大無比，往往一拳下去便能砸開巨石，捏碎瓦礫，而兩人每一次碰撞就如同石塊一樣，隨著打鬥速度的加快，那聲音就像數十塊巨石不斷攪動一般，卻又異常沉悶。
王衝身板看似單薄，但卻是經過小五行須彌訣不斷淬煉過的，又在幻境水域中泡過數次，早已是金皮鐵骨，爆發力更是驚人，越往後打力量越蠻橫。
虯須大漢臉上的不屑早已煙消雲散，此刻滿臉的凝重，他本就是專注體修的弟子，當初更是因為強行衝破了外門的那層光幕，這才被選入內門，否則以他的年紀早就被發配出去了。
進入內門之後他更是一心放在了體修之上，修為雖慢，但體修卻幾乎媲美雷芒一脈的一些天才，但在見識到王衝的實力後卻心驚不已。
“這小子好強悍的力量，他到底是什麽人？煉體術幾乎可以媲美蘊靈後期！”心中的出這個驚人的結論後那虯須大漢突然向一旁的幹瘦男子使了個眼色。
那幹瘦男子早就被王衝的強大給震撼到了，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數張符篆，看到虯須大漢發出的信號之後立刻會意，將符篆往身上一拍，立刻開始雙手掐訣，一個鬥大的火球突然浮現而出。
王衝此時被大漢糾纏著，但卻時刻注意著那幹瘦男子的舉動，當他看到那鬥大的火球術時麵色也終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