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見成效
極力忍耐著刺痛、灼燒等等由外而內的感官刺激，極力平複著肉體帶給心靈的影響和幹擾，漸漸進入渾然忘我的空明狀態。
周身的血液在以比往昔更快更凶猛的形態奔流洶湧，絲絲縷縷的玄力漸漸匯集，直奔丹田氣海。仿佛拂曉時分纏繞在樹梢間的薄薄霧氣，在丹田中緩慢的形成一個小小的氣旋。
氣旋大小如卵，朦朦朧朧的緩慢旋轉，逐漸形成一個中間厚邊緣薄的圓盤形狀，四條若隱若現的細小旋臂從隱隱約約的圓盤中延伸出來，仿佛微縮的銀河！
這就是內視。
雖然丹田中的氣旋還沒有凝固，卻已經有了最基本的形態。
從這一刻開始，林飛就算是正式進入“武徒”境界，終於跨過魔神玄功的第一道門檻了。
雙臂回環，兩拳齊出，猛然打出一招最常見的“雙星輝映”，拳風呼嘯，浴桶旁的衣架應聲而倒。
在林飛被廢掉功力之前的全盛時期，完全可以將衣架隔空打碎，現如今卻僅僅隻是推倒，雖然大不如前，內心卻是一片狂喜。
功力不夠深厚可以慢慢修煉，那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終於可以再次踏足武道，再也不是廢人了。
這就是希望！
對於絕望的林飛而言，希望的力量遠遠勝過這一拳本身。
狂喜之下忍不住的從浴桶中跳出，發出野獸哞鳴般的低嘯：“我不是廢人，不是廢人，哈哈……”
渾身上下滿了淋漓的藥水，殷紅赤豔仿佛從地獄血河中鑽出來的凜凜魔神。
“你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狂喜之下，林飛已經語無倫次了，再也顧不得什麽男女之防，甚至顧不得披上一件衣衫，就拉著晴月的小手又哭又笑又蹦又跳起來：“我又可以練武了，我不是廢人，真的不是。”
“練武而已，我才不喜歡呢。”晴月低低的嘟囔著：“不過你高興我就高興，看你整天愁眉苦臉的…
…我的心中也很難受！”
“我再練一套長拳給你看看……”
如同天真的孩子剛剛得到新玩具之後就急於給同伴顯擺一番，林飛急不可待的拉開架勢，打了一套林氏長拳。
林氏長拳是族中的家傳拳法，也是入門級的基本拳法，每一個習武的林氏子弟都要熟練掌握。因為僅僅隻是最基礎的拳法，所以談不上什麽高明精妙，平日僅僅隻是作為強身健體之用，若是用於廝殺對敵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雖不是什麽高明的拳法，林飛依舊演練的非常認真，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踢腿出拳呼呼帶風淩厲非常。
以魔神玄功為底子打出的林氏長拳，自然威力倍增，林飛已經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這一點。
歡喜之下，將這套拳法連連演練了兩遍，才收起架勢笑問：“怎麽樣？我的這套家傳拳法不錯吧？”
“沒有看出好在哪裏。”見慣了魔尊那種變態級的頂級高手的絕妙武功，再看林氏長拳確實如同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刁鑽口味之人再去啃窩頭鹹菜，晴月嘟嘟囔囔的說：“我看這套拳法也很一般，隻是你……你好像有些不一般了，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殷紅的藥水已經淋漓而下，剛剛練拳之時又出了一身的透汗，林飛整個人大汗淋漓熱氣蒸騰，身上的肌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狀態。
或許是因為藥力的作用，他的肌膚變得近乎於透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肌膚之下的血管。最讓人難於理解的是，那些鮮紅的血脈中竟然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深褐色。
血脈中的深褐色遍布全身，正順著血液的快速流動越來越明顯……
興奮、狂喜的狀態之下，林飛還感覺不到什麽。現在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連呼吸都好像不那麽順暢了。
“我確實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心跳越來越快，疲憊乏力的感覺襲上心頭，仿佛一頭剛剛磨完三鬥麥子的病牛一般，
喘息越來越粗重。剛剛邁出一步，頓時跌坐在地……
“我……我這是怎麽了？”口幹舌燥的林飛竟然驚恐起來。
他當然是要驚恐的，因為他最怕的就是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再次破滅。如果還是不能練功的話，他寧可現在就去死。
“難道我還是不能練武麽？”林飛講話的聲音在發抖。
仔細盯著林飛越來越黑的臉色，又伸手摸了摸他那如同炭火一般滾燙的額頭，晴月反而笑了：“你抖什麽？不要那麽緊張，隻是中毒了而已。”
“以前是我山林中，曾經誤食過有毒的蘑菇，和你現在的情形幾乎完全相同。最多是難受幾天就沒事兒了！”
中毒？
確實是中毒。
那麽大劑量的五毒散，那麽高的濃度，雖然不是直接入口服用，但熱力會把藥物中的毒素催入體內。練功之時血液運行加速，毒素的侵蝕自然也會加速。當毒素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口幹舌燥全身乏力的症狀了。
借助五毒散的藥力強行突破，達到“武徒”境界，這本身就是一種愚笨而且極端的修煉方式，中毒也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好在這是精煉的五毒散，毒性已不那麽劇烈，又不是大劑量的口服，服用一些清涼解毒的藥物可以起到中和的作用。甚至根本不需要服用解藥，單純依靠調息吐納，也可以逐漸排除體內毒素。
“早就說過不要你用毒藥催煉，你隻是不肯聽我的。”晴月埋怨了幾句之後就又忍不住的關切起來：“要不要我幫你行功排毒？”
“不用了吧，我覺得自己還能支撐得住，還是自己來吧。”
有了這次中毒的經曆之後，林飛已經深刻的意識到，功法的修煉主要還是依靠自身，藥物和其他的手段最多隻是輔助而已，而且往往會有負作用。
整整一夜未眠，不間斷的調息吐納，終於將毒素排除一部分。雖然還是有些虛脫乏力的感覺，卻已經不那麽嚴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