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道義高點
“林飛，”在人們的簇擁之下，小藥童穀主聲色俱厲，似乎真的和林飛有血海深仇一般的高叫著：“你這衣冠禽獸，當初老穀主救了你的性命，你卻殺了老穀主，卷走了我藥王穀中的大量丹藥，如此強盜行徑，居然還自詡為名門正派……”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雖然你們龍虎山勢力強大根基深厚，我也不怕你們，最多拚了這條性命，也要老穀主討個公道。”回首環視眾人，小藥童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本座自知人微言輕實力弱小，於龍虎山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本座還還這一腔熱血，還有一顆忠義之心，更有這麽多的江湖同道願意為本座主持公道，本座一定不會忘記諸位江湖同道的高義，報仇之事無論成與不成，都會備下酬禮，一一登門拜謝。”
調節龍虎山和藥王穀的紛爭，為藥王醫仙主持公道，這是多麽榮耀的事情啊。足以讓任何一個籍籍無名的武林小卒在旦夕之間名動天下。
無數人夢想著充當龍虎山和藥王穀之間的調解者，因為這事本身就可以帶來巨大的聲望，可以讓自己的名字在一夜之間響徹整個武林。
更何況，還有藥王穀的謝禮！
藥王穀的謝禮定然是難得一見的靈丹妙藥，藥王穀穀主本人親自登門拜謝，這是何等的榮耀！
裏子和麵子都有了，當然會有無數人趨之若鶩，聚攏到小藥童的麾下。
一個小小的藥童，隻要有了合適的機會，竟然可以掀起這麽大的風潮，帶著數以萬計的武林人士衝擊龍虎山，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林飛，”厲聲點著林飛的名字，小藥童的聲音都已經有些嘶啞了：“我敢對天發誓，剛才我所說的話句句是實，你是殺死老穀主的凶手，你敢承認嗎？”
連山丁卯確實救過林飛的性命，而且他確實是死在林飛的手中，就算是把林飛說成殺人凶手，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隻是這個事情內情複雜，種種隱情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隻關心一件事：林飛是不是真的殺了藥王穀的老穀主。
既然是自己做下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就算是再難以開口，到了這種情形之下，也隻能開口了：“這個小藥童說的很對，連山丁卯救過我的命，但他最後卻死在我的手中，這是事實，我不想
否認，也不會抵賴！”
小藥童穀主怎麽都沒有想到林飛會這麽老老實實的承認罪行，原本早就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辭頓時就用不上了，一時間竟然呆在那裏，不知接下來應該說點什麽或者做點什麽。
“如果你一定要說是我殺了連山丁卯，那就算是吧。”林飛的嗓門也提高了幾倍，麵對著洶湧人潮大聲喊叫起來：“那連山丁卯雖然救過我，但一碼歸一碼，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假，但他絕非善類，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是個道貌岸然的厲鬼，若是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一樣會殺了他……”
妄求長生，隻能算是瘋狂，但是以活人為爐鼎煉製長生藥，就是違背天道不可饒恕的罪行了。而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連山丁卯的死隻能算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根本就怨不得別人。
“壞了，壞了！”莊師兄焦急的搓著雙手，小聲的埋怨著：“林師弟真是個實在人，幹嘛要承認呢？反正已是死無對證，一口否認了，他們能有什麽辦法？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能讓連山丁卯那個死鬼活過來和林師弟對質不成？”
“林師弟確實不該承認殺人，雖然當時是出於無奈，而且連山丁卯那老家夥確實該殺，但這事後患無窮啊。”
龍好問滿是擔憂的嘀咕著：“死無對證對林師弟有好處，但是現在他已經承認了，死無對證就成了他們的好處，他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反正連山丁卯已經死了嘛……”
孟繼業也開始擔憂起來：“這種情況，根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怎能掰扯的清楚呢？哎林師弟不該承認殺人一事啊。”
“我管誰有理誰沒有理，我隻偏著林師弟。”莊師兄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粗話：“你們是怎麽想的？”
“我們和莊師兄的想法一樣，不理會誰有理誰沒有理的破事兒，林師弟這三個字就是最大的道理。”
“那些丹藥……還沒有用完呢……要不咱們派個去把那些東西扔了吧，免得成為對林師弟不利的證據。”
“扔？為什麽要扔？我還真的不相信，就憑這一群阿貓阿貓的貨色，還能衝進咱們龍虎山去搜證據？隻要林師弟打出信號，咱們就下死手，先砍了這個狗屁的穀主再說……”
玄清院的師兄弟們全都認可了莊大剛莊師兄的意見，一個個握緊了手中的
武器，秉承著幫親不幫理的精神，隻等著林飛和那個小藥童穀主談崩，然後一擁而上趁亂動手，先把那個小藥童穀主砍了。
反正是人多混亂，到時候一推三六九，都說不知道是誰殺了他，這事也就一了百了了。
“好，既然你已承認了罪行，那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小藥童穀主遙指林飛高聲大叫：“諸位江湖同道，為我藥王穀主持公道的時候到了，本座自知實力弱小不是那忘恩負義之徒的對手。難位大俠願意出手相助，隻要能斬了這無恥小人，本座定重重酬謝。”
藥王穀的謝禮每一個人都想拿到，但剛才林飛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很強，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而且這是在龍虎山的家門口上，動手殺死龍虎山的弟子……真以為龍虎山是紙老虎不成？
弟子在山門之前被人殺了，萬一龍虎山報複起來，誰也承擔不起。
謝禮雖然珍貴，終究沒有自己的小命更加珍貴。
每一個人都不想上前和林飛拚命，卻全都希望別人是一時衝動的蠢貨，全都希望有人跳出來去和林飛死拚。就算是拚不過，到時候這麽多人一擁而上，龍虎山也隻能法不責眾了。
若是每一個人都希望別人做出頭鳥的話，那就永遠沒有出頭鳥了。
局麵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那麽多人，擠擠挨挨的把山門堵的如牆似壁，一個個全都做出了好像要衝上來拚命的樣子，卻沒有一個人真的衝過來。
這些烏合之眾全都抽出了兵器，呼呼的虛虛劈砍著，看起來好像很凶狠的樣子，其實根本就嚇不住人。
“這些孬種貨！”這個時候，玄清院的弟子們反而希望對手可以先衝過來，就可以趁機下死手狠狠砍殺幾個，然後趁著混亂砍翻了小藥童穀主，林飛的難題也就煙消雲散了。
鬧鬧哄哄的叫喊著，謾罵著，一個一個全都做出威脅的姿勢，全沒有誰會傻乎乎的真的衝過來，僵持的局麵越來越混亂……
“他娘的，看著這些家夥是不會衝過來了，咱們想個法子幫他們一把吧。”莊師兄給龍好問打了個眼色：“龍師弟，你的輕身功夫最好，過去幫這些家夥一下。”
龍好問早已經心領神會，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把短劍藏在胸前，撩起後衣襟把臉一蒙就混進了洶湧混亂的人流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