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長痛短痛
林爍的話語中充滿了挑釁的味道，讓白落鳳的臉色更加難看。但她畢竟是小翠亭的家主，雄霸燕城這麽多年的宗師級人物，雖然很不喜歡林爍的這種態度，卻不會昧心說謊；“你的毒煙霸道非常，無物可當，遠勝我白家的燧皇赤虹之藥……”
“嘿嘿，飛哥你已經聽到了吧，連白家奶奶都說我的毒煙更強呢。”
“小爍，是不是毒煙你我心中都很清楚，已沒有必要在糾結這些了。我也並不是很在意你找神機門做出更出格的改裝，是保留血肉之軀還是變成金鐵機械之體，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也無權多說什麽，但那股黑氣事關重大，你得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是從哪來的？”
林爍發出來的黑氣絕對是天外邪魔的煞氣，是可以分解一切物質和生命的毀滅之力。這種力量的出處隻有一個也隻能有一個：來自自稱神使的天外邪魔。
這股力量固然強悍無敵，但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而且那股黑氣似乎並非僅僅隻是以力量的形式存在，好像還能對人的心智產生重大影響：龍虎山張路元是什麽樣的下場？因為盲目而又不顧一切的追求自身的強大，終究落了個悲慘結局。林飛絕對不希望林爍重蹈張路元的覆轍。
“說起那股黑氣……那是小弟另有奇遇，飛哥就不必問了。小弟已經代替飛哥通過了雷白兩位前輩的考驗，這三家聯合之事已經底定，未來的燕門掌門人就飛哥你了。”林爍毫不在意的說道，“雖然是我擊敗了雷白兩家，但是……說老實話，我對這個掌門人的位子並沒有什麽興趣，就留給飛哥你吧，畢竟你才是家族內定的人選，而我……”
林爍用一種明顯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而我不是！”
“掌門人的位置最終花落誰家，已不那麽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體內的黑氣……”
“飛哥你這是何意？為何屢屢糾纏這些細枝末節的瑣碎小事兒？”
林飛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那關係到你的生死。”
“我的生死？”林爍哂笑道，“我的生死怕是早就沒有人關心了吧？雖然我依舊自認是林家子弟，但林家似乎已經把我拋棄了。即便如此，我依舊
從未做過任何一件有損家族利益之事，依舊時時刻刻為家族考慮。哪怕你們都把我當成是廢物、怪物，也從來都沒有影響到我的拳拳之心……”
林爍這個人，身上的毛病確實不少：心胸狹小、自以為是、睚眥必報還很記仇。但是作為一個世家子弟的覺悟還是有的，至少還知道自己姓林懂得為林家的大局考慮。
但所有的這一切，都和出現在他身上的煞氣無關，這是兩回事。
“沒有人關心呢？我從來都沒有象現在這樣為你揪心過……”
“揪心？”林爍自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飛哥要飛哥，若是在這之前，揪心二字從你口中說出來，小弟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但是現在麽……這兩個字的味道已經變了。”
“你什麽意思？”
“當初你的一身功力全都被廢掉，被乾元宗逐出門牆，回到家裏的時候有多麽落魄？想必飛哥還記得那段時光吧？”
“當然記得。”
“當時小弟確實心胸狹隘，以為可以趁機欺負一下飛哥，出一出胸中的惡氣……老實說，當初我對飛哥做出的種種不端之舉並非是因為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僅僅隻是因為你在家族之中太耀眼了，我一直都生活在你的陰影之下，無論我怎麽努力都比不上，別人都認為我不如你。當你成了廢物之後，我就覺得很高興很解氣……飛哥能夠理解嗎？”
“能。”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我欺負飛哥確實不對，出了顯露出我氣量狹隘的小肚雞腸本性之外，真的一點作用都沒有。”說到這裏，林爍笑著看了看林飛：“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為了當初諸多對不住飛哥你的那些事情，小弟給你賠個不是……”
林飛完全能夠體會到林爍那種發自內心的真誠。
“這是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就好像小時候為了一顆糖果而打的雞飛狗跳一樣，過去也就過去了，誰也不會記在心上。何況這事兒早已經說過，也早就該揭過去了。”
“飛哥性情寬宏脾氣隨和，我知道你不會因此而恨我，”林爍微微的昂著頭，目視著蒼穹之上的漫天星月：“然後你就是飛速崛起了，而我……卻跌到了穀底，成了
家族的笑柄。尤其是在首次改裝之後，甚至成了家族的恥辱……”
林飛還想說句什麽，林爍卻擺了擺手，根本就不在意林飛有沒有在聽，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你我兄弟二人，走過的路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從高峰到低穀，再掙紮著從低穀走上高峰。其中的艱險和困苦，掙紮和奮起，別人理解不了，隻有你我之間才能最理解彼此的艱難，因為咱們是一樣的人。”
林飛沉默了。
因為林爍說的很對。
林飛也好，林爍也罷，所經曆的艱難困苦雖有形式上的不同，本質上卻是相同的，當然可以充分理解對方的心思。
“你是家族的希望，以後還會成為三大世家的掌門人，前途無量啊。但是我……我也不想成為別人心目中的廢物和怪物。”說著說著，林爍就慢慢的後退了幾步，距離林飛越來越遠，但他的聲音卻越來越響亮：“當初飛哥就答應過我，隻要我不損家族的利益，隻要我堂堂正正的向你發起挑戰，你就一定會接受。”
“是的，我說過這樣的話，那是因為我擔心你在艱難中會產生偏激的想法而走向極端。”
“林氏子孫內部不是不可以有競爭，但一定要以堂堂之師破煌煌之陣。”
“這是我的原話。”
“那好，今日就是最好的機會，當著所有人的麵讓大家都看看，到底是你飛哥更強還是我林爍更勇，咱們兄弟來個最後的決斷。”林爍雙手抱拳朗聲說道：“隻要這次飛哥能戰勝小弟，小弟以後就唯飛哥的馬首是瞻。小弟林爍正式向飛哥挑戰，飛哥接受嗎？”
“接受。”
這個蒼勁有力的聲音不是出自林飛之後，而是台下的家主老爺子喊出來的。
家主老爺子的目光是在盯著林爍，但卻是在向林飛喊話：“你們二人之間遲早會有一戰，為了此事我已很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你們倆要是不掙出個高低勝負，必然會成為我林家的最大隱患。好在你們二人都有林氏子孫的覺悟，終究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趁著我還在，就把這事解決了吧。長痛不如短痛，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也就收心了。如若不然，我就算是進了棺材隻怕也難以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