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君剛出來想多接觸一些人和事,也不急著趕路,所以又在八方客棧住了四天,直到實在是有些無聊,才動身南下。慶君此時已經慢慢從爺爺離世的傷心裏走了出來,所以這次沒有疾馳,在寬闊的官道上騎著馬悠悠哉哉的慢行。

突然,一陣打鬥聲從官道旁的樹林裏傳了出來,慶君本不想管閑事,卻又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正義感,遂把馬拴到了樹林裏,自己悄悄的運起輕功往樹林深處打鬥的方向行去。

慶君的輕功是爺爺教的,叫做莊周夢蝶,是爺爺在道書裏領悟的,講究的是一個快字,練至大成比之武當的梯雲縱,少林的一葦渡江還要高明,雖然慶君現在不過是熟練而已,但是已經足夠了,慶君來到距眾人打鬥的地方隻有三丈遠的時候也沒有人發現他。

慶君提氣縱身上了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坐在叉節上看向林中兩個蒙麵人圍攻一個少年,慶君越瞧越覺得那個少年有些麵善,過了好一會慶君輕拍了一下腦袋,才想起來原來這少年就是那天在八方客棧他見的那個俊美少年,隻是因為此刻少年有些狼狽慶君才沒能在一開始的時候想起來。

這幾天慶君算是惡補了一些江湖常識,一眼就看出,那兩個蒙麵的人,武功雖然不甚高明,隻是玄級巔峰的武者,但是經驗卻是老道,配合也默契,穩紮穩打隻是拖著少年,少年畢竟年少,就算是有地級初段的武者實力,也扛不住與兩個蒙麵的人久鬥,此時已經是氣喘籲籲,進退之間已經隻剩下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了,隻是靠著意誌堅定才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慶君過來原本更多的隻是想看看,但是此刻卻是越看越不忍心,畢竟自己與這俊美的少年也算是有緣,情不自禁的就從樹上跳了下來。

慶君的突然出現,讓正在打鬥的三人皆一驚,均想道:"竟然不曾發現有人過來。這樣的身手怎麽也是地級武者,隻是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慶君的出現讓場中的三人一下子停了手,兩個蒙麵人之中一個個頭略高的人因為顧及慶君的武功,不想橫生枝節,所以禮貌的一抱拳對慶君說道:"閣下是什麽人?我們兄弟在此有些事情要處理,請閣下行個方便,速速離去。"說著還從身上掏出來一錠銀子甩了過去。

慶君伸手接住銀子,笑了笑略有些尷尬。慶君沒想到,這兩個蒙麵的人會這麽有禮貌,更沒有想到的是,這蒙麵人會給自己銀子,就好像自己是個打劫的似地,剛才想的抱打不平,一下子沒了後招。但是看到已經癱倒在地的俊美少年又狠不下心來不救所以亦是抱拳回禮說道:"我和這個少年有些交情,請兩位高抬貴手放了他如何?"聽慶君說是來救自己的,癱在地上的俊美少年一愣,怎麽也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與慶君認識的。

高個兒的蒙麵人因為顧及慶君的武功,想著他隻是路過,所以才禮貌的想讓慶君就此離去,沒想到慶君竟是要救這少年,一下子就收回了剛才的和氣,眼中射出兩道精光,另一個蒙麵的人的脾氣可能有些火爆,慶君剛說完要救少年的意思即罵道:"哪裏來的混小子,找死不成?我大哥跟你客氣,你以為我們真的怕你不成。大哥,咱們把他一起做了就是了。別忘了咱們的任務。"高個的蒙麵人緊盯著慶君點點頭,看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俊美少年,想著憑自己兄弟的手段,想來殺了慶君也不過是費些時間罷了,畢竟慶君看上去不過是個十*歲的少年而已。

高個兒的蒙麵人揮起手中的長劍,直直的就向慶君刺了過來,另一個脾氣火爆的蒙麵人同時舉起了手裏的大環刀向慶君砍了來。慶君沒想到,剛才還客客氣氣的蒙麵人,這麽快就動起了手,趕緊用起莊周夢蝶,堪堪躲過了兩個人的攻擊,說道:"兩位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劍呢?"高個兒的蒙麵人也不停手,劍繼續揮向慶君,但是嘴裏順著慶君的話說道:"我們也不想與閣下動手,隻是這個少年是我們奉命要抓回去的,所以還是請閣下不要攙和進來,免得冤送了性命。"要是兩個蒙麵人此刻停手說這些話,也許,慶君真的會走了。

慶君見兩個蒙麵人一邊勸自己住手,一邊兩個人又刀劍齊上,佛也有火,所以氣道:"這件事,我管定了。你們能奈我何?"高個兒的蒙麵人見慶君犯倔,喊道:"那就是你自己找死。"說完與脾氣火爆的蒙麵人刀劍合璧起來。慶君既然已經決定要管這件事了,也就不再留手,對付兩個玄級巔峰的武者,對於現在的慶君而言不過是小意思,但是縱然武功再高,畢竟是第一次與爺爺之外的人動手,也不敢太托大,遂反身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鑲著金的碧玉簫來,迎頭揮向了兩個蒙麵人的刀劍。

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慶君一直在用輕功閃躲,兩個蒙麵人覺得慶君也不過如此,所以才會在後來去了客氣,此刻見慶君抽出了一把簫,也沒在意。沒想到,這刀劍與簫短兵相接之後,兩個人的虎口頓時崩裂。兩個人見慶君居然隻用了一招,就使得自己兩個人受了傷,知道慶君接下來的攻勢不是自己兩個人可以接住的,膽子一下子就怯了,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了,兩個蒙麵人相互之間暗暗的點了點頭,脾氣火爆的蒙麵人遂高聲喝道:“臭小子,老子和你拚了。”高個兒的蒙麵人卻從身上掏出了幾顆*,往地上一摔,頃刻之間樹林裏就變得煙霧蒙蒙,慶君剛才被脾氣火爆的蒙麵人的喝聲,震得愣了一下神,待清醒時,林中已經是蒙蒙煙霧,知道兩個蒙麵人要跑,慶君也不去阻攔,畢竟他和他們根本沒有什麽仇怨,剛才隻是一時衝動而已,更何況地上還躺著一位自己要救的人呢?所以快步來到了俊美少年旁邊守著,待到林中煙霧散盡,兩個蒙麵人果然已經離開了。

慶君俯身對躺在地上的俊美少年道:“你怎麽樣?”俊美少年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沒事,隻是有些脫力,休息一會應該就能恢複了。在下陸平,多謝少俠救命之恩。"慶君仔細看了看,陸平確實不像是有傷的樣子,遂點點頭說道:"那就好,在下慶君,剛才不過是舉手之勞,莫要客氣。"陸平原本被慶君看得臉發燒,聞言正色道:"少俠此言差矣!對於少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於陸平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救命之恩。你我萍水相逢少俠能慷慨相救,他日陸平定當湧泉相報。"

慶君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客氣話能讓陸平說出這麽多話來,遂笑著說道:"莫要再少俠,少俠的喊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就是了。說來我們也算是有緣人。此前你我還曾經有過一麵之緣,陸兄難道忘記了嗎?"陸平聽慶君說他們此前見過,疑惑盯著慶君看,腦子裏飛快想著最近自己見過的人,卻是怎麽也沒想起自己在什麽時候與慶君見過。

慶君看著皺眉頭想的陸平笑道:"前幾日,在八方客棧我們不是見過嘛!陸兄可真算得上是貴人多忘事啊!哈哈......"

陸平經慶君一提醒,才想起來原來慶君就是那天偷看自己的那個自己在心裏罵了半天的登徒浪子。想到慶君剛才說他們是"有緣人"陸平的臉一下子就火燒雲了。慶君疑惑的看著臉突然之間變得火紅火紅的陸平問道:"陸兄的臉怎麽突然之間這麽紅,莫不是受了什麽內傷,要不我們還是趕緊回雪峰鎮的八方客棧吧?找個大夫好好檢查一下,好歹也比躺在野外要強。"

陸平見慶君問自己的臉為什麽發紅,臉反而紅得更厲害了,而且滾燙滾燙的根本沒心思回答慶君。慶君見陸平不說話,以為慶君默許了,起身把自己的馬給牽了過來。慶君把陸平扶上了馬,自己也準備上馬,陸平卻突然對慶君說道:"慶君兄,小弟多年養成了一個習慣了就獨乘一騎,委屈慶君兄您還是步行吧!多謝了。"慶君一愣,心中暗道:"好人真是難做啊!"但是既然陸平有這樣的習慣,又說了這樣的要求,慶君隻有好人做到底,遂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好在我們離雪峰鎮還不算遠。"陸平聽出了慶君語氣裏的不滿,不好意思的對慶君謝道:"多謝慶君兄了。"

陸平在地上躺了這一會,雖然還是沒有什麽體力,但是自己騎馬已經沒有什麽問題。再說畢竟慶君還在走著,所以兩個人慢慢的順著官道,回了八方客棧。店小二雖然疑惑為什麽慶君走了一會之後又回來了,但也不多話去問,再說他們開客棧做生意隻是為了賺錢,有客人來就行,所以麻利的給慶君他們安排了兩間上好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