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論道台上，李若寒一身萬化，萬身萬心。
她每道身影之上，都有紫氣纏繞，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開天指！”
莫缺一指前出，指帶破天之勢，曾有破天之威。
這一指所向，李若寒萬道身影，扭曲模糊，如風一般消散。
然而下一刻，她那些扭曲的身影又重新凝聚成形，紫氣不散，其身不滅。
“虛空手！”
莫缺再戰，大虛空手覆蓋虛空，手掌之下時空混亂，萬物扭曲。
這一掌拍落，整個論道台都顫動不止，便連台下眾人，都感覺大地在劇烈顫動。
武道之法接連施展，莫缺將武體之威運轉到了極致。
然而，李若寒的強大，超乎想象。
她萬道化身，亦虛亦實，既非真身，亦非假身。
這些化身雖可被莫缺擊碎，但能不斷重組。
看似虛幻，卻為實體，雖為實體，卻不死不滅。
“你武體有缺，不可能勝得了我！”李若寒低語之間，萬道化身齊動。
轟隆一聲，她一道身影化為塵煙，將莫缺吞沒。
“這是……”莫缺眼前的景象突然大變，論道台消失，台下之人也都不見了，李若寒的萬道化身，也失去了蹤影。
“時空變幻？亦或是幻境一場？”他運轉月缺之眼，想要看透這一切。
然而即使是月缺之眼，也無法看穿。
“又是一種無缺之法？”莫缺凜然，在這元始之地，他感覺自己以前種種手段，都如失去了作用。
“轟！”
突然之間，虛空破碎，蒼穹墜落。
莫缺看不清這一切是虛是實，運轉真氣，以一隻大手撐住墜落的蒼穹。
“唰！”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現，帶著逼人的殺意，殺向莫缺。
“轟！”
一掌將這身影逼退，莫缺眼中微凜，“是你？”
此刻在他眼前，是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名女子，白衣飄飄，一塵不染，眼中帶著冰冷的寒意。
葉家天女，葉沉雪！
“以此幻境，便想勝我？”
眼前的一幕，讓莫缺認定這一切不過是場幻境。
悠悠數萬年流逝，葉沉雪早已成為過去。
李若寒想用昔日舊人，引起他心緒波動，可惜，這一劫，他早已過去，如今即便再見葉沉雪，也能心無波瀾，早已放下。
“轟！”
一掌將眼前的身影擊碎，但緊接著，又一道莫缺熟悉的身影，從天而降。
“你我一族同脈，我要殺你奪血，也不過是為了活命，我何錯之有？”
這次出現的人，是曾經要奪莫缺之血的莫殤。
他和莫缺本是同族，隻因宿命使然，與莫缺從生下來，便隻能有一個人活下去。
“我道心穩固，你想以此亂我之心，是否想得太簡單了？”莫缺仍是沒有動搖，果斷出手，將莫殤的身影震退。
莫殤縱然無錯，縱然不得以，但他自問無愧於心。
“唰唰唰！”
接著，虛空中又出現一道道莫缺所熟悉的身影。
莫家帝祖，仙盟之主，以及莫缺這一路之上，遇過的種種強敵。
“心劫？這些花樣，在我成為無岸天至尊之時，早已經曆過！”他大喝一聲，直接衝天而上，以體內真氣凝成眾生之劍，一劍斬破天穹。
轟隆！
天地破碎，終於莫缺眼前的一切重歸正常。
他眼前的李若寒仍在，論道台也依舊存在於他腳下。
“看來，修武道者，道心的確不凡！”李若寒並沒有太過意外，道：“但我不信，你一生修煉至今，內心之中，會沒有遺憾！”
轟隆隆！
她萬身再動，那萬道身影，每一道眼中都如藏有一方天地，一世經曆。
莫缺心頭微震，總感覺那些身影的眼中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望上一眼，便會令人心生動搖，不自覺的回想起種種往事。
“即便你今世沒有遺憾，你的前世呢，前前世呢？”李若寒繼續道：“人生於世，終有所缺，哪怕是如今威震天地的蓋世存在，其心，亦必有缺憾！”
在無數李若寒的目光之下，莫缺的道心受到了強烈的影響。
他眼前的一切又開始扭曲，更是看到了一幕幕不存在於記憶中的畫麵。
那些畫麵就像是屬於他自己的記憶，但卻隔得十分遙遠。
他看到了遍地鮮血，看到了天地崩碎，看到了屍山骨海，每一幅畫麵，都給他極為猛烈的衝擊。
不知為何，莫缺分明沒有見過這些畫麵，但卻感覺無比心痛，心如刀絞，仿佛這是源於他自己的記憶，是隱藏在他記憶深處的種種遺憾。
“莫非，這些是屬於我前世的記憶？”
“我分明沒有見過這些場景，若隻是幻境，我為何會心生波瀾？”
連莫缺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當那一幕幕畫麵從他眼前閃過，他的眼中，竟有兩行熱淚滾落。
“我就是我，即便真有前世，也與現在的我無關！”
“我隻活這一世，隻活在當下！”
他一聲怒吼，動用上了天道之力，以無岸天之力加身，這才得以重回平靜，道心平穩。
“看來，你前世有諸多遺憾，即便到了這一世，也久久不能忘懷！”
李若寒道：“我雖然不知你看到了什麽，但一點殘缺的過往，也能對你影響如此巨大，可見，你心中有缺！”
盡管感覺所見的畫麵與自己無關，但此刻李若寒的話，不知為何，還是讓莫缺生出強烈的怒火。
“轟！”
他身上眾生意念加身，一掌拍出，怒道：“我就是我，縱有前世，也與今世的我無關！”
天道之力加身，他這一掌，拍散了李若寒所有化身。
“這是……”李若寒神色大變，遠退而出，“天道之力？你身上怎麽會有天道之力！”
論道台下，各方之人也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天道之力，不是隻有九大天君才擁有嗎？此人是誰，為何會有天道之力加身？”
“莫非，他是從那片不存在天地中來的？”
“我聽說，那片天地出了變故，青主退走，誕生了新的至尊，連天道都被其取代了，難不成，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