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看病的術煉師接近百個,看好的確實沒有,但是騙吃騙喝的,這次倒是第一次看到。

不僅是大堂裏頭,大堂外麵,幾個人也在遠遠圍觀。他們正是剛才花園裏的幾個術煉師,此刻正是那看二人打賭的結果的,看到孟驍被人識破,他們心中,一陣舒爽。

“這個家夥,看來是死定了。”

“必須死定,這家夥怎麽可能是桂大師的對手。”

“敢騙吃騙喝,隻怕會被打斷雙腿吧。”

他們竊竊私語,臉上都掛著一些幸災樂禍的笑容。

“二狗先生,桂先生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夏侯賁聲音低沉,騙吃騙喝道是其次,可是這次若害死了自己女兒的性命,這個二狗,哪裏擔當的起。此刻的他,有些怒意。

夏侯芷心中也十分疑惑,這個二狗先生口若懸河,沒想到竟然是個沒有品階的術煉師,難道他真的是騙子?

可是不對啊,看了那麽多厲害的術煉師,都沒找出姐姐的問題所在。難道這個人,一看就說準重點,難道是他胡蒙亂猜,猜中的?這個玩笑,似乎開的有點大了。

她也沒說話,靜靜看著孟驍。

這時候,孟驍起身,平靜說道:“將軍,他說的不錯,我的確沒有品階,沒有印章。”

夏侯賁緊緊皺眉,眼中頓時射出一股濃濃威嚴。這個二狗若是跪在地上求饒,他大不了冷笑一聲,亂棍打出。可是他不僅騙人,而且裝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腰板直挺,絲毫沒有一點騙子的模樣。

“二狗,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那渾厚的聲音沒有說完,但是誰都知道這“不然”二字,後麵是什麽意思。

常年征戰的人,應該不會在乎多殺這麽一個無名小卒吧,這個二狗,今天要麻煩了。

隻是孟驍卻不慌張,他抬頭迎向對麵夏侯賁威武的眼神,隨後一笑。

“將軍,我隻是說我沒有品階,沒有印章,但是我沒說,我不能救晴姑娘呀。”

這話不卑不亢,不像解釋,也不算推脫。這隻是極為平常的一句話,可是在此刻,卻似乎比任何解釋都要有效,都要管用。

他請人來,是給女兒治病,至於是不是術煉師,又有什麽關係呢。

“胡說!

”桂朗喊道:“你沒有品階,沒有印章,根本就不會術煉,又如何煉丹,如何給人醫治。”

孟驍微微一笑,“我不會術煉,但是卻懂得術煉。煉丹不難,難的是煉什麽丹,用什麽丹,哪一種丹,治療哪一種病。”

這話一出,夏侯賁微微點頭,桂朗竟然無言以對。

他想了半天,才憤恨說道:“既然如此,那你說出救治晴姑娘的辦法,讓大家聽一聽吧。”

“辦法?”孟驍道:“我不是一早就說嗎?純陽寶丹。”

桂朗又是一陣大笑,露出狠辣目光,這個二狗是白癡嗎?事到如今,竟然還說要用純陽寶丹。看來今天他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這鬧的越久,到時候將軍處罰起來,就越狠。

隻怕,會要了他的性命吧。

想到這裏,他目光一挑,有些高傲的說道:“你聽好了,晴姑娘行火過剩,體內五行失調,用純陽寶丹隻會加大其體內五行之火的力道。這是每一個術煉師都知道的事情,卻唯獨你這個沒有品階,沒有印章的‘術煉師’,還在那裏胡扯瞎扯,真是搞笑。”

夏侯賁聽了這話,微微點頭,雖然他不會術煉,但是久病成醫,自己女兒的情況,確實和桂朗說的一樣。看來,這個二狗真是個騙子。

大堂外頭的那些術煉師,也都露出一抹暗笑,眼神裏有些嘲諷的味道。這二狗坑蒙拐騙,沒三句話就被桂朗大師戳穿,他們心中一陣愉悅。

卻見孟驍一臉淡然,隨口反問,“那麽按照桂先生所說,應該如何醫治?”

桂朗輕蔑一笑,雙手背負,得意說道:“行火過剩,必須五行調和。若是不調,長年累月之下,怕會焚及經脈,輕則武道盡毀,重則,一命歸天。”

這話一出,堂裏堂外,內行外行,紛紛點頭,是這個道理。

“那麽,請問這用什麽藥物調和呢?”孟驍又問。

桂朗又是一笑,“調和行火,最好就是用月讀水。月讀水能中和陽火,滋養經絡,而且煉製起來也不麻煩,黃階中級就可煉製。隻不過你……恐怕不行吧。”

這話一出,內外又是一陣點頭,似是認同。幾個同行臉上均掛些笑意,嘲笑裏頭這二狗,有眼無珠,得罪了高手。

孟驍也不在意,隨口道:“是

不是配上平陽峰裏的無晶冰蓮,是不是效果將會更好。”

桂朗一愣,隨後笑道:“哼,你這小子,這次倒是有點開竅,不知是哪裏偷聽過的。”說完之後便“嗤”了一聲,隨後得意的坐回到自己位置之上,一臉不屑。

夏侯賁眉頭緊鎖,虎目轉向了孟驍身上,想要聽聽他如何解釋。

孟驍表情淡然,似乎不打算據理力爭。他隻是淡淡看了桂朗一眼,問道:“桂先生這法子確實不錯,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卻還不明白。”

“說吧,今天我有問必答。”桂朗“嗤”了一聲,淡淡說道。

孟驍雙眼一瞪,渾身一股氣勢散發出來。這氣勢,完全將桂朗壓製,他還沒講話,卻仿佛已經在這場辯論裏勝出了一般。

“既然桂先生知道晴姑娘的病症是行火過剩,也知道如何醫治行火過剩,那為何不用月讀水加上無晶冰蓮,直接將她治愈呢?”

這話一出,人群微微一愣。隨後,整一個大堂,驟然安靜了下來。

“既然知道是行火過剩,那為何不用月讀水加上無晶冰蓮,直接治愈。”

這話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眾人的胸口,砸的他們透不過氣。剛才那些嘲笑孟驍,鄙視孟驍,甚至幸災樂禍的,此刻都紅著臉,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一般。

夏侯賁坐在上首,完全沉默。好久,他才有些明白各中的道理來。

從頭到尾,桂朗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行火過剩,有月讀水加無晶冰蓮就能治好,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這夏侯晴裏裏外外已經看了近百個術煉師,幾乎每一個都是這種方子,那月讀水喝的比白開水還要勤快;那無晶冰蓮早就被採的快滅絕了。

可是病,卻依舊不見好轉。

若真的按照桂朗所說,夏侯晴的病情早就應該痊愈,可是如今她依舊如初,那麽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前麵所有的術煉師,都是錯的!夏侯晴,根本不是行火過剩。

此刻,孟驍看著桂朗,雙眼釋放出濃濃的神采。

那神采,是一股自信,一股霸氣。此刻的他,仿佛是一個術煉大家,正在劈頭蓋臉教導自己的徒弟一樣,那一股威嚴,仿佛不容置疑。

“桂大師,請你正麵回答吧。”他淡淡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