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薛予深艱難地翻了個身,朦朧中覺得腰間一股力道迅速加重,又將他摟了回去,頓時那股不適感從腰間擴散到全身,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猛然睜開眼,渾身的疼痛愈發清晰,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薛予深在心裏很粗暴地罵了句粗口,楚均默突然這麽有情調地跟他品酒欣賞夜景,全是蓄謀已久的煙霧彈,三分醉意什麽的都是哄他開心,果然喝酒誤事,昨晚從浴室到**,理智都拋得一幹二淨。
摟在腰間的手臂減輕了力道,手掌輕柔地撫在腰間按摩著,薛予深舒適地吸了口氣,後背不由自主地貼上身後溫暖寬厚的胸膛,感受到一個個輕如羽毛的吻落在脖子上和裸|露的肩頭,很快又睡著了。
這一次睡得不是很沉,總感覺耳邊鬧哄哄的,小孩子奶聲奶氣的說話聲,一隻柔嫩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他的臉和頭發,薛予深皺了皺眉頭,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薛祁陽放大的臉龐。
“楚爸爸,爸爸醒了。”薛予深那張可愛的臉上露出一個特大笑容,開心地拉拉楚均默的手,隨後又趴伏到薛予深的身上,小身體拱了拱,“爸爸快起床,送陽陽去幼兒園,陽陽要遲到了。”
“陽陽乖,爸爸這就起來。”薛予深這下子總算清醒了,抬手摸了摸薛祁陽的臉蛋,掙紮著坐起身,隻是支撐著坐起身的雙臂一陣無力,很快又倒在了**,暗地裏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楚均默。
楚均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動作輕柔地將薛予深抱起來,還體貼地給薛予深身後墊了個枕頭,昨晚上的氣氛太好,先是親親密密的約會,回來孩子已經睡了,喝了點酒助興,瞬間就點燃了**。
“今天要不要請假休息?我留下來陪你?”楚均默藏在被子裏的手摸摸薛予深的腰。
“不用,我先去洗漱,馬上下去吃早餐,你先陪著陽陽。”薛予深掀開被子下床,雙腳踩地上有種飄渺感,心中暗暗發誓,下次絕對不能這麽沒理智沒節製,真佩服當年他到底是怎麽回到家的。
關上浴室門,薛予深對著鏡子仔細照著,濃濃的眼袋一臉疲憊,他都不記得兩人到底糾纏到了多晚,最後恍恍惚惚就睡著了,似乎感受到楚均默將他抱進浴室清理身體,還換了幹淨的床單被子。
剛才醒來身上清清爽爽,除了某個難以啟齒的部位火辣辣的疼,還有像似要折斷的腰。
等到洗漱完換好衣服,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雖然身體仍有諸多不適,也不至於雙腳虛浮站立不穩,若是突然跟薛瑞丞請假不去上班,家裏還有楚老夫人在,任誰都知道他和楚均默發生了點什麽。
薛予深臉皮還沒那麽厚,幸好一覺睡醒不用單獨麵對楚均默,薛祁陽在擋去了不少尷尬,穩住心神走出浴室,房間裏空空****,沒了楚均默和薛祁陽的身影,舒了口氣,走過去整理淩亂的床。
“真的不用休息?”楚均默走進房間就看到揉著腰的薛予深,走上前由後抱住他,俯首親了親他的臉,“你不是說落下的工作都處理完了嗎?再說你已經整整一個多星期沒休息了,休假也沒什麽。”
薛予深倚靠在楚均默身上,雙手握住摟在腰間的手,輕聲道:“中午我會去小木屋休息。”
楚均默眼神閃爍,曖昧地啄吻著薛予深的唇畔:“看來我還可以再努力一點。”
薛予深臉上一紅,用力掰開腰間的手,丟下一句“沒臉沒皮”迅速逃出房間,留下笑得分外愉悅的楚均默。
餐廳裏薛祁陽正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腳丫讓楚老夫人喂他吃早餐,聽到腳步聲轉過小腦袋,看到薛予深立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著薛予深和跟上來的楚均默招招手:“爸爸,楚爸爸,吃早餐。”
薛予深摸摸薛祁陽的小腦袋,轉眼就對上楚老夫人欣慰的笑臉,很沒骨氣地紅了臉,趕緊撇開視線尷尬地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早餐竟然是清淡的白粥,還有荷包蛋和醬菜。
薛予深吃得心滿意足,他對吃沒有過多要求,無論是在家裏還是楚均默家,餐點全都由廚師準備,廚師準備什麽他就吃什麽,一般而言廚師每天都會變著花樣給他們準備餐點,他也沒特別要求。
吃過了早餐,兩人先送薛祁陽去幼兒園上課,又繞道送薛予深去竹籬小築,吃飽喝足後,薛予深恢複了力氣,身體的不適似乎也減輕了不少,至少不像剛起床那會兒,連爬走爬不起來。
到達辦公室時,剛巧遇到過來找他的薛瑞丞,薛瑞丞看到薛予深的氣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和了然,倒也沒說什麽,將手中一個文件夾遞給他,示意他進辦公室坐下再談。
反倒薛予深顯得特別尷尬,怎麽說薛瑞丞都是過來人,看到他這幅樣子,不用多說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有些事情跟朋友講得出口,麵對親人卻難以啟齒,尤其是這方麵的事。
幸好落下的工作已經處理完了,薛予深將薛瑞丞遞給他的企劃案看了一遍,端著茶杯靠到沙發上休息,思考著那份企劃案,企劃案正是關於明年即將動工的水上餐廳,關係到竹籬小築的進一步發展。
中午和薛瑞丞一起吃過午飯後,薛予深隻覺得倦意襲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於是去了小木屋午睡,簡單的洗漱後,倒在**就閉上了眼,隻是還沒睡著,房間外就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爸,你怎麽來了?”薛予深強打起精神,從**坐起來,靠在**打了個哈欠。
薛瑞丞沉默不語地將一個袋子放到床頭櫃上,平靜地眼神瞄了一眼袋子,伸手摸了摸薛予深的發頂,淡淡地道:“下午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沒什麽重要的事,予深,有些事情你自己考慮清楚。”
薛予深低頭看著薛瑞丞帶來的袋子,袋子上印著附近藥房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頓時滿臉通紅,好半晌才鎮定下來,搭在被子上的雙手微微收緊,牢牢抓住被子,心裏有些掙紮。
“爸不是逼你做決定,我和你父親從未反對你和均默的事,當初選擇隱瞞,隻是不想你心裏有陰影,如果你知道陽陽和楚均默的孩子,你會怎麽想,我還不了解嗎?這幾年你也不會過得這麽輕鬆。”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薛瑞丞比誰都了解,有時候一個人太過敏感,也會給自己帶來無限壓力,當初和孟顥川商量過後,決定不告訴薛予深真相,就是擔心薛予深會胡思亂想,隻不過有些事卻是命中注定。
薛予深抬頭看著薛瑞丞,又低頭緊緊盯著床頭櫃上的袋子,淡淡一笑:“爸,我知道了,但是我現在已經和均默在一起了,這件事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了,今晚我會和均默好好談談,這麽做也是對彼此的信任和尊重,當然也要問過陽陽。”
“這樣最好,這次是爸擔心過度自作主張了,這些藥先放在我這裏,你回去和均默談談,當然也得問問我們家小寶貝的意見,陽陽雖然年紀小還不懂事,多個小弟弟還是知道的。”薛瑞丞輕笑。
“謝謝爸,這種事情還要你替我操心。”薛予深十分難為情。
“別多想,你休息吧。”薛瑞丞等薛予深躺倒在**,替他蓋好被子才拿著袋子離開。
薛予深輕輕翻了個身,薛瑞丞的這一舉動提醒了他,昨晚上的**一夜,他根本沒想到這一層麵上,四年前懷上薛祁陽後渾渾噩噩,隻覺得整個世界都顛覆了,而這一次卻是情人間的纏綿。
被子裏的手下意識地摸上腹部,他和薛瑞丞到底算是什麽體質?薛家除了他和薛瑞丞,沒有哪個男人有過懷孕生子的先例,當然他們都娶妻生子了,除了薛尋,對,薛尋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薛予深鬆開摸著腹部的手,薛尋這樣的人根本無需他們操心,經曆了他和薛瑞丞的事,薛尋應該早有防範,薛尋和盛序禹在一起這麽久,至今沒有傳出懷孕的消息,兩人應該是做好了措施。
薛祁陽是個意外,在他糊裏糊塗之際就懷上了,但是現在他清醒得很,薛予深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態再去麵對懷孕的事,楚均默昨晚根本沒有做什麽措施,他也不知道楚均默當時是什麽心態。
而且,說不定跟四年前那晚一樣,他已經中招了,那樣彷徨的事情有過一次就足夠了,薛予深輕輕歎了口氣,不過正如他對薛瑞丞坦言的那般,楚均默現在是他的愛人,孩子已經變成兩個人的事了。
腦子裏的思緒有些混亂,或許是身體過於疲憊,薛予深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夢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晚,狼狽的逃離,躲在家裏不敢見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直到檢查出他懷孕了。
接著薛祁陽出生了,剛出生的薛祁陽皺巴巴紅彤彤得像隻小猴子,但是看在薛予深眼裏卻可愛得不得了,過了幾天,薛祁陽長大了一點,皮膚慢慢變得白白嫩嫩,咿咿呀呀地揮動著小手小腳。
時間推移,薛祁陽會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朝他展露出可愛的笑容,會自己坐在小**玩玩具,在小**爬來爬去,很快薛祁陽會自己走路了,口齒不清地叫著“爸爸、爺爺、叔叔”。
一眨眼,兩歲半的薛祁陽已經坐在幼兒園托班的教室裏,和一群小朋友愉快地嬉鬧玩耍,接著,薛祁陽3歲了,升到了檸檬小班,小家夥有時候很調皮,卻很聰明很聽話,如今還成了小童星。
薛予深是笑著醒來的,薛祁陽溫暖了他整個人生,而這些如今也屬於楚均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