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洞廳血戰

由於盾牌皆是特製,所以盾牌和盾牌之間隻要挨在一起,幾乎就是無縫狀態,再加上前排士兵低放,後排士兵高舉,構造成一個斜麵之後,火箭一射到上麵,自然就順著盾牌朝前方滾去,卻不會落到士兵身邊來。

宋烈也沒想到這官兵竟然早有準備,立刻大喝一聲道:“來人,抬來巨木,給我撞!”

立刻有水賊抬來粗大的巨木,十幾人抬動著,撒腿朝著官兵們衝去。

“合力!”

沈辰又是一聲大喊,前鋒士兵立刻收起盾牌,雙手放在前方士兵背上。

“砰——砰——”

水賊抬動巨木撞擊而來,強大的震力震得前排士兵身體微微一晃,眾士兵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步一步踩著朝前硬行挺進。

水賊們也是卷起臂膀,肌肉上青筋直冒,欲用這種方式將官兵推出洞穴。

撞擊之聲不斷,一次次震動給予前鋒士兵們巨大的壓力,這是純粹力量和力量的抗衡,十幾年刻苦修煉的成果便集中在短短時間之內。

充當前鋒的士兵每一個都是沈辰精挑細選出來,蠻力驚人,但顯然水龍寨的水賊也不是普通貨色,而且那宋烈顯然也有幾分指揮才能,正麵交鋒還未開始,但火藥味已經濃得刺鼻,這一場戰事也絕對比獨狼穀之戰艱難而殘酷。

誰勝誰負對於戰果都將產生極大的影響,如果士兵被衝得潰散,露出破綻,便免不了短兵交接,使得這場攻寨之戰陷入十人對十人的膠著狀態,隻怕打上三天三夜也不見得能夠完事,而若水賊們無功而退,那官兵們衝入石廳,對於水賊們而言也不是件值得稱道的事情。

雙方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誰也不敢有一絲懈怠,汗水不斷的冒出,喘息聲越來越濃,越來越頻繁。

而無論水賊投入多少人力,使出多大力氣,士兵們終究力勝一籌,憑著一腔戰意,一步步前進,終於,將水賊逼退至了石廳入口之前。

“殺!”

沈辰手持戰刀,朝前一指,前鋒官兵將大盾牌朝地上一丟,拔出戰刀,朝著剛才較勁的水賊們衝去。

水賊們也都丟下巨木,一個個狂嘯著迎了上去,敵我雙方加起來上百人,全都是硬拚近戰的蠻夫,刀劍相撞,聲聲厲吼,宛如下山之野獸,在氣勢上誰也不輸誰,一場血腥大戰自此展開。

“啊——啊——啊——”

一聲聲慘叫聲是沈辰一路衝鋒的伴音,身為主帥,沈辰自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全軍士氣,所以無論是獨狼穀之戰還是這一場戰事,他都沒有任何理由躲在背後,而是身先士卒,衝在最前麵。

刀刀見血,招招奪命,山海訣三形六招在沈辰幾年修煉下來,已是如行雲流水般,那已經不是簡單的招數,更象在繪製一幅山水畫般,潑灑寫意,隻是用的並非是筆墨,而是賊人的鮮血。

無論撲過來的是普通水賊,還是鐵銅級的頭目,沈辰都是一刀斃命,絕不含糊。

戰場之上,沒有仁慈,有的隻是鮮血,這裏容不下絲毫的遲疑和軟弱,否則帶來的便是致命的危險。

以沈辰為箭頭,袁鐵等人隨左右而行,拉開陣勢。

擒賊先擒王,以五百官兵對七百水賊,雖然有一拚的能耐更有足夠大的勝算,但如果敵首有指揮作戰的能力,那己方的傷亡自會提高,所以為了迅速的解決這場戰鬥,沈辰一開始就將矛頭對準了肖魁和兩個金級頭目。

宋烈見到少年一馬當先,更發號司令,自然猜得出他乃是官兵之首,扯開嗓門一聲咆哮:“來者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沈辰冷笑一聲,狠狠一刀砍在一個銀級頭目揮來的戰刀上,雖然銀級頭目的修為也是副尉級的境界,但卻被沈辰一刀震得踉蹌大退十幾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此凶猛的刀勁令周圍攻來的水賊頓時臉色一變,腳步一緩,袁鐵從後麵一步跟上,刀勢如弧,帶起一片鮮血飛濺。

宋烈等人是見慣了這凶殺的場麵,雖然手下兒郎死傷眾眾,官兵凶猛,但仗著人多勢眾,臉色未變,他目落沈辰身上,見到這少年勇猛非凡,腦海裏陡然冒出一個人物來,爾後哈哈大笑起來:“莫非你這小子就是新任第七都尉沈辰?”

一句話令周邊水賊頓時大吃一驚,不由得朝這少年望去,沈辰淡淡一笑,伸手抹去刀鋒上的血跡,說道:“既知本官身份,還不束手就擒麽?”

確認少年身份,宋烈笑聲更是快意,於飛冷著臉聳了聳肩膀,朝前踏出一步,說道:“宋兄,不介意我來對付這位沈大人吧?”

說話間,兩把尺長的短劍從袖袍中滑出,說也奇怪,這劍不入手,手指微微一動,卻自然環繞著右手而行。

顯然於飛乃是練氣一道的武者,力氣兩道,各有所長,氣係者修煉先天之氣,凝氣成絲,用於控物,並非什麽希奇事情。

袁鐵朝前走出一步,傲然說道:“要想和沈大人打,你就先過了我袁某人這一關再說。”

於飛也見到剛才袁鐵大殺水賊的場麵,他冷笑一聲,雙臂突而朝前一揮,兩枚短劍便猶如驚鴻一抹朝著袁鐵飛射而去。

袁鐵猛地一揮刀,一頭野牛幻影驟然現形,那兩枚短劍卻刹時間移位,試圖避過這一招。

誰知野牛幻影突然爆開,化為無數碎勁,將兩枚短劍頓時震落在地。

於飛雙眼一瞪,腳一彈,落地揮袖,又是兩枚短劍離袖而出,同時他另一隻手微微一抬,本來被擊落的兩枚短劍便猶如被無形之手托起一般,指頭一彈,便宛如雷電般朝著袁鐵射去。

傳聞於飛身上藏有百枚短劍,以無形之氣操縱,宛如暗器般神出鬼沒,其詭異處令人防不勝防,指動,身動,腳動,每一個動作都有著數柄短劍離體而出。

不過袁鐵一身武功了得,持刀橫劈豎斬,無論於飛的短劍多快,角度多詭異,都無法近到袁鐵之身。

不過片刻功夫,二人已經殺得難分難解,刀光劍影,令人眼眩目暈。

“野牛開道!”

沈辰陡地一聲咆哮,戰刀猛揮,一頭野牛幻影飆射而出去,直朝著宋烈而去。

宋烈不緊不慢取出背後的狼牙棒,猛地朝地上一砸,強大的震力震得地麵碎石亂濺,無形之氣更化為一頭體型龐大的虎紋凶魚,張口露出滿嘴利齒,朝著野牛衝去。

牛魚撞擊瞬間,野牛之影被衝得潰散,虎魚則依舊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沈辰飆射而去。

如此強大的戰力令沈辰神色一凜,左手托刀一擋,虎魚震碎,他亦被震得朝後大退了一步。

“竟然接得下本頭目的一招,少年都尉之名果然不似虛名,不過,今日遇到我,注定是你的死期!”宋烈一聲咆哮,狼牙棒朝著前麵猛地一揮,“虎魚旋風!”

狼牙棒距離地麵足有三尺之高,但強大的勁氣掃**下,地麵竟似被刀刮似的,無數銳利的石片宛如薄刃刀鋒般被卷起,爾後凝聚成一頭體型更加龐大的凶魚,朝著沈辰呼嘯而去。

凶魚過處,石頭地麵仿佛被銳利的刀鋒犁過一般,露出一條深深的溝痕。

對方招數之猛,遠隔丈餘便已是煞氣撲麵,但沈辰卻沒有任何退步的理由,如此大戰,身為主帥的氣勢重要性不言而喻,他雙手握刀,一聲厲嘯:“狂虎出閘!”

戰刀疾揮,勁氣凝化成一頭脫閘猛虎,朝前狂衝而去。

兩個氣團豁然撞擊在一起,產生的衝擊力化為重重氣浪朝著周邊卷去,以至於在近處作戰的雙方人馬都被震得連連退去。

猛虎之力始終遜色一籌,隻支撐了一瞬間,便爆裂開來,凶魚繼續挺進,沈辰猛一吸氣,強體蠻力,持刀疾斬數次,刀氣迸射,頓時在近至半丈之距將凶魚震碎。

凶魚震碎刹那,無數石片宛如暗器般疾射而來,宋烈嘴角一勾,嗤笑道:“真是招死。”

招中藏招,卻早在沈辰預料之中,他驟然雙臂交叉於麵部之前,護住臉龐,同時一聲沉喝:“風盾!”

先天之氣刹時間由內釋放,化為寸餘護罩,將七成以上的石片彈開,剩餘的石片大部分都深深紮在所穿藤甲之上,少部分在露出的臂膀腿腳之處留下或深或淺的刀痕。

官兵所穿的藤甲並非是簡單將藤蔓編織而成,其所采取的原料乃是深山中年齡超過五十年的老藤,以特殊的工藝編織之後,泡以桐油加工,製成的藤甲刀槍難損。

但藤甲並非無縫之物,石片細薄,順縫而入,所以沈辰的胸腹各處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刺傷。

“哼,先天之氣!”

宋烈未想到信心十足,能夠將這少年都尉放倒的一招竟被他抗了下來,頓時勃然大怒,大步朝前奔行,揮動狼牙棒朝著沈辰衝去。

刹時間,二人硬拚在一起,那狼牙棒上釘著一根根生鏽的鐵釘,以宋烈的一身蠻力,若是直接砸在身上,隻怕腦袋開花,手臂斷裂。

和如此凶蠻之人對抗,心理壓力可想而知,但沈辰屢經險事,又豈會有半點懼意,持刀硬抗,無視不斷加劇的內傷,硬是招招硬拚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