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冒險驅邪

眾人小心翼翼的離開,行動謹慎,好在並無人跟蹤,一路倒是安全,待抵達了一個避風口處,眾人這才停了下來。

蕭戰即刻問起沈辰是如何逃脫齊家人追蹤的,畢竟他們也看得出那大箱子所藏之物的分量極沉,抱著如此重物要想逃離同級武將的追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直到沈辰將礦魘招了出來,眾人這才見到這傳聞中的凶物。

雖說蕭戰隨父親也見到過不少凶物,見聞比起其他武將來要高出一籌,不過見到礦魘溫順如寵物般,亦免不了嘖嘖驚歎,對沈辰更是佩服之極,畢竟有能耐降服如此凶物,更讓其乖乖聽話的那都是有著非凡本事的人物呢。

蕭榮則詢問起箱中之物,待沈辰將箱子一打開,眾人便豁然見到那一方三色奇石。

巨大的石晶足有三尺高,散發著烏黑的光澤,宛如塗了一層墨似的,而細看之下,其間似有著隱隱的金光滲透,仿佛裏麵包著金塊,而再仔細看,便看到這漆黑的光澤上遊動著詭異的猩紅,仿佛剛染上了鮮血似的。

此時突而陰風陣陣,四圍似有鬼哭之聲,再加上這月光下巨石散發著的妖詭光澤,令人直是有種不寒而栗之感,仿佛這夏日夜晚刹時間到了寒冬臘月般。

“這就是不祥邪石?”蕭戰輕噓了一聲,摸了摸臂膀道,“這東西真夠邪門的,怎地讓人有種渾身發涼的感覺。”

就算是蕭榮也切身感覺到這種涼意,錢四更是嚇得嘴唇打著顫,左顧右盼,仿佛周邊隨時都會冒出古怪似的。

沈辰認真看著這石晶,說道:“這石頭確實散發著極大的怨念,就算一開始並非是邪石,這常年累月經手之人都被它克死,沾滿血腥,說明此物確實有著克人運道之力,或能引發人的命中劫難。”

這一年多來,沈辰沒有少去鬼不知那裏,每次去也都先上長天觀一趟,討些猴釀給他送去,鬼不知對他自也另眼相待,常常也說起一些鬼門之術的皮毛,因此沈辰對於這生死之道的理解亦高於常人。

但凡是人,便有命中劫數,這劫數何時來臨並非凡人所能看透,而有的至邪之物即能招來不必要的厄運,更能夠加快劫數的到來。

相反,天底下亦有大正大善之靈寶,能夠消除厄運,化災免難,隻是奇寶難求,有幸見者是萬中無一,有幸得者自更是鳳毛麟角。

在沈辰的搜魂眼下,清晰可以看清楚這石頭血色中蘊藏著的靈魂之力,宛如真個有無數鬼魂附在其上一般,這世上越是珍貴之物,越能夠成為怨念鬼魂集中的載體,如此一千多年在血光的侵染下,這礦晶已經成為至邪之物。

“若將這石頭送去打造,會不會也引來血光之災?”蕭戰忍不住擔憂著。

本來此行是為了尋找四級高級礦晶,不想最終得了這不祥邪石,雖是罕見之物,但這東西如此邪門,自然讓人不敢怠慢。

沈辰沉吟道:“按傳說而言,曆代唯有著礦晶之主才會被克,惹來血光之災,至於將其送去打造,很難說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而且,現在也並非將它送去打造的最好時機,畢竟它乃是被盜之物,齊家人必定大肆尋找它的蹤跡,若以此物煉器,就算沒出意外,隻怕也瞞不過人,消息一旦走漏出去,後果難料。”

蕭榮亦蹙起眉頭道:“確實如此,那趙家人橫霸一方,此物不還給他們倒也無妨。若僅僅隻是一件盜物,以我蕭家的能耐,要給它圓個正經途徑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這齊家牽扯其中,那可就麻煩多了。齊家掌管神射軍,手下八千人馬,更和長水軍有著密切聯係,其在州城之地眼線極多,而且,這萬器行本就是樹大招風之地,有點風吹草動,確實瞞不過人呀。”

“那……把這東西先藏起來?”蕭戰提議道。

沈辰卻是搖搖頭道:“這邪石一入我手,那種怨念似乎就纏在我身上,無論將它藏在何地,隻怕時間拖久了這東西都會惹來血光之災。”

“又不能打造,又不能藏起來,那該怎麽辦?咱們莫不是白幹了一場?”蕭戰一時頭大。

蕭榮諸人亦是蹙眉深思,想不出個方法來。

沈辰略略一想,便說道:“最棘手的便是這邪石有招來血光之災的能耐,但若它隻是一個普通石頭,那處理起來就好辦多了。若不然,我試著驅驅這上麵的怨氣吧。”

“辰弟你竟有會驅邪之術?”蕭榮大為好奇,其他諸人也都是一臉狐疑,畢竟這驅邪之術那乃是道教中人才能夠做的事情,而且,此物蘊涵千年邪性,隻怕要驅除這其上邪氣也並非尋常道徒,需得對道術有極深鑽研的道長們才能做到。

沈辰並未回話,慢慢伸手按在了這不祥邪石之上,手一接觸上,那無形的怨念便如同觸手般的迅速蔓延過來,絲絲寒氣宛如刺骨似的,要朝著自己體內鑽去。

沈辰雙目一瞪,身體微震的同時,火珠將天隕異火之力刹時間催動,異火一瞬爆發而出,從沈辰體表滲透開來。

“蓬——”

一聲悶響,沈辰無火自燃,化為一個火人。

除了早目睹過這景象的鄭海石三人尚且鎮定外,蕭榮等人都大吃一驚,異火焚身,不損衣物,但那濃濃的熾熱氣息卻撲麵而來,宛如置身於火爐中一般。

鬼門之術中也包含驅邪之法,沈辰雖不擅此道,但多少聽得鬼不知講過,而且他體內的天隕異火擁有著克製邪物的能力,因此自然有一試之能。

果然,異火一經釋放,剛才怨氣便迅速回縮於礦晶之上。

隻是,怨氣的壓製隻是一瞬,爾後礦晶上血色流動的速度明顯加快,而且隨著運行,一大蓬大蓬的怨氣從石頭上揮發出來,變幻成數十頭鬼魂朝著沈辰撲來。

鬼魂突現,每一頭都若隱若現,相貌依稀可見,隻是比起活人來,那相貌幾近扭曲,在這深山野嶺裏突間如此景象,饒是眾人膽大,也不由得嚇得臉色大變,其中一個更是雙腳一軟,差點沒站穩。

沈辰是早有心理準備,這些鬼魂多半不是真正的魂魄,而是人死之時,怨念依附在這礦晶,經年累月而成之物。

雖非鬼魂,但這些怨念也並非常人能夠抗衡之物,而且數量之眾,接近預料的底線。

他不敢怠慢,意念一動,火珠迅速釋放,異火之力逐漸朝著極限提升而去,強大的異火之力構造成一個巨大的屏障,將沈辰籠罩其中,鬼魂們撲過去便畏懼的朝後退散,爾後又不怕死的再次衝來。

怨魂的每一次撲襲,沈辰亦有種精神上難言的壓力,隻因為怨恨的攻擊乃是靈魂之上的衝擊,對於沒有學過道術,沒有強化過靈魂之力的沈辰而言,這種衝擊是相當可怕的。

無論是常年修煉的肉身肌體還是體內的先天之氣,都完全起不到阻擋這種衝擊的作用,這靈魂的衝擊力直接撞擊在靈魂本體上,導致沈辰心神晃動,仿佛人在旋渦中,隨時要被卷走似的。

而且,這還是對異火衝擊後被削弱了的靈魂力量,如果是直接承受這種衝擊,隻怕沈辰都會遭受精神上的重創。

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讓沈辰倍感壓力,本來他想著,憑著這異火之力怎麽也能夠驅散這上麵的怨氣,不過如今看來,這千年邪物果然不一般,光憑異火之力,多少顯得有些勉強。

他便欲收回手來,無法驅邪自然也不影響他在蕭家人心目中的地位,畢竟這道士做的事情,他做不到也是正常。

隻是沒想到手竟象被沾在了礦晶之上,根本扯不掉,而且就是這一拉之時,礦晶之上陡然血光大盛,沈辰兩眼一花,突然間出現在了一個寢殿之中。

殿內裝飾金碧輝煌,那大床之上尚有兩個半**子正在熟睡,而他則站在床外不遠處,身側有一石台,其上豁然放著那一方黑金礦晶。

沈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穿著金絲睡袍,一摸臉上有著濃濃胡須,他微微又些愣神,似覺得有什麽不對,但仿佛思考受到強大阻力幹擾似的,無法把這突來的情形想個透徹,就好似自己真個就是這胡須大漢一般。

這時,便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武將趕了進來,一臉焦急的說道:“義父,大事不好了,北方有大軍突襲,已連破三城!”

“什麽,來人,快備衣!”沈辰下意識的大聲下令,仿佛清楚這事態的嚴重性。

很快便有兩個侍女趕進來,為胡須大漢寬衣,就在大漢不備之時,那青年武將突然衝上,用早準備的刀子一下捅在了大漢的胸口上。

大漢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在礦晶之上,而沈辰驟然感受到胸口被刺的劇痛,竟也跟著跪倒在地,仿佛大漢所受的痛苦親臨在肉身上一般,那種瀕臨死亡的錯覺讓他幾以為這一刀紮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