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驚現·鎖鏈之紋

爾後,沈辰眼神一凝,毫不猶豫的一步踏出,再次朝著石牆撞去。

少年再次撞擊石牆,而且一次比一次力道更足,這種力量全然都是在求生欲望之下借助意誌力強行衍生出來的力量,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衡量,但可以確認的,這種撞擊對於肉體的損害是相當可怕的,所留下的後遺症更是難以想象。

蕭蝶抹去眼淚,努力的堅強著,少年如此拚死解困,她豈能顯得軟弱,她能夠做的便是用心祈禱上天,切莫讓壞人陰謀得逞,希望少年的努力能夠起到作用。

“哢——”

一聲脆響在沈辰撞擊在石牆之上傳入耳中,蕭蝶定眼一看,驟然渾身打了個激靈,隻見沈辰左臂肌肉扭曲,分明是臂骨撞斷了。

她心頭一揪,連忙趕到沈辰身邊,雖說從小到大,她也沒有少負過傷,更早習慣了生死血腥的場麵,隻是唯有這一刻,有種難以言喻的疼痛。

“斷了一臂,但總算,解開了穴位,不算虧!”沈辰咧嘴笑著,雖然狼狽,但仍然意氣昂然。

聽到這話,蕭蝶想笑卻是笑不出來,沈辰費力的抬臂,運勁將她身上的穴位給解除掉,爾後已是累得癱靠在牆壁上,一點力氣都抬不起來,體內的劇痛更是一波一波的襲來,仿佛隨時都會將小命勾走。

隻是再痛苦,他也不壓在心頭,臉上仍是竭力帶著笑容,越是在這樣生死莫測的時候,人越要給自己力量,越要給他人力量,方能有所勝算。

而且,身為一個男人,當有男人的驕傲,更絕不能在女人麵前露出半點怯弱呀。

蕭蝶解了穴位,終於恢複一身修為,隻是解穴僅僅隻是脫困最基礎的一步,這牢房一牆三柵,石牆渾厚,更不知道離地麵有多深,斷然不可能從那裏闖出去,剩下的便是這三麵鐵柱了。

以鐵柱的厚度和硬度,若有利器在手,或能斬破,但光憑一雙肉掌,別說蕭蝶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沈辰也沒有這能耐。

“這鐵柱隻怕是打不斷了,看來唯有等到他們再過來。”蕭蝶說道。

沈辰搖了搖頭道:“那樣無疑坐以待斃呀,雖說我們穴位已解,但以你我二人之力萬萬不是副司級強者的對手。”

“剛才撞牆這麽大動靜,都沒有人過來,隻怕這一層和外麵是封閉開來,也沒辦法誘使其他人過來,那該怎麽從這監牢裏逃出去呀。”蕭蝶束手無策著。

沈辰深吸了一口氣,支撐著站起身來,蕭蝶連忙趕過去,急跺腳道:“你站起來幹嘛,還不快坐下去休息。”

“我這傷可不是休息一下就能好的,而且,要從這裏出去,就必須破壞這鐵柱!”沈辰沉聲說著,一步步走到鐵柱前。

左臂骨折,已經無法使用,能夠用的便隻有右臂,右臂擁有神力,縱然現在重傷在即,力量仍不可小窺。

他一手握在鐵柱上,募地一聲沉喝,右臂肌肉繃緊,催動能夠動用的最強力量試圖彎曲鐵柱。

隻是他到底重傷在身,力量終究不足,他便輕吐一口氣,雙目一瞪,體內火珠旋轉,強行釋放出天隕異火。

重傷之體承受天隕之火,簡直就好似把肉放到火上烤著一般,那種疼痛已經超過普通人能夠承受的極限,但沈辰卻硬是咬牙堅持,催動火力試圖彎曲鐵柱。

見到沈辰如此拚命,蕭蝶不由顫聲道:“再這樣下去,你會丟掉性命的!”

沈辰慘烈的一笑,堅定的說道:“在還沒有帶蕭小姐離開齊府之前,我絕對不會倒下!”

“沈辰……”

蕭蝶嬌軀微顫,低喚了聲,這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見,隻是這呼喚聲卻和之前全然不同,仿佛內心深處已起了些許變化似的。

沈辰拚盡全力,竭力催動天隕異火之力,試圖令鐵珠彎曲,強大的意誌力令天隕異火迅速接近身體承受的極限,爾後一躍而過。

鮮血從嘴角流出,體內的痛楚更難以忍受,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在被用刀挑斷似的,偏偏這種痛苦又清晰無比的呈現在腦海中,若是常人早就痛死過去,但沈辰卻是咬緊牙關,他一腔雄心勃勃,又豈能甘心死在這地牢之中。

求生的欲望強烈無比,一次次卻也讓身體麵臨崩潰的邊緣。

隻是異火之力並非僅僅是這樣的催動就能夠釋放出最強的力量,那是需要不斷的磨合和刺激才能夠發揮出來的。

但沈辰並未放棄,掙紮,鬥爭,反複,他在死亡之門前不停的挑戰著力量的極限,而當求生欲望邁過一個個力量的關卡,越來越接近不可能的時候,他右眼突而閃過一絲紅光。

紅光一抹,一閃而逝,爾後便見沈辰的右拳上突生變化,上麵浮起一道道鎖鏈般的紋路,好似紋身般,鮮紅赤血。

這突然間的變化亦讓沈辰微微一愣,爾後便見這鎖鏈紋路上釋放出一股股的赤色火焰,比起天隕異火的火焰似乎色澤更深。

而此時,那一直未曾撼動的鐵柱竟然在鎖鏈之火的力量加成下,漸漸彎曲。

見到沈辰右拳上突現鎖鏈紋路,爾後鐵柱彎曲,蕭蝶直是又驚又喜,要知道,各種屬性的力量都有著接近於自然的性質,就如同蕭家冰劍訣,修煉到一定程度,劍氣亦能凝結成冰,修煉火性力量,火焰能夠如同明火一般點燃物體也並非稀罕的事情,但是,要強大到令如此粗厚的鐵柱扭曲的力量,那這火焰的強大絕對是超乎想象。

沈辰多少想起了當初在死界通道所經曆的那詭異事情,按鬼不知推算,那所謂的一紅一黑兩種光芒乃是沉積在死界通道中的兩股陰氣入體所致,導致右臂力量倍增及擁有搜魂眼便是其結果。

然而如今這右拳突現的鎖鏈紋路,如真似幻,分明就藏有無上玄機,但此時沈辰沒心思去探究這事情,他暴喝一聲,力量狂飆,最後硬生生的將鐵柱拉彎,恰恰出現了一個供人穿行的空隙。

待到二人出去後,沈辰貼在牆壁上,幾近虛脫,拳頭上的紋身亦隨之消失不見。蕭蝶緊緊扶著他,讓他不至於倒下去,此時什麽男女之嫌,肌膚之親都早已不重要。

稍稍休息一下,二人慢慢朝這一層的盡頭走去,走廊朝前延伸著,兩邊的監牢裏屍骨叢叢,齊家在州城繁衍數百年,這齊府的曆史亦有幾百年,所以這地牢的年齡也不知幾何,更不知道葬身在這裏的人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但齊府有這樣的地方,便足以證明那所謂的低調根本就是一層羊皮,其所圖謀者,野心勃勃。

待來到盡頭,便是一扇緊閉的石門,貼耳其上,感覺到石門的厚度驚人,連一絲門縫都沒有,也怪不得沈辰剛才不斷撞牆,發出陣陣悶響,亦不為外人所知。

“現在咱們該怎麽辦?”蕭蝶問道。

“按時間推算,現在應該還是夜間。第二天一大早,應該會有人送飯過來,到時候我們便可趁機衝出去!”沈辰說道。

蕭蝶重重點點頭,此時心裏前所未有的清楚,一旦衝出這牢門,必定是一場生死血戰,生路渺茫,死途重重,但身為蕭家人,寧願戰死,也絕不會讓那禽獸糟蹋。

沈辰的眼中亦透著決然之色,隻是就算是如此狀態,他也沒有放棄尋找生路。

接著,蕭蝶在這一層的牢中轉了一圈,尋到了兩條鎖鏈,分量頗沉,恰可作為兵器使用,沈辰則盤坐下來,運行九宮禦巽訣療傷,隻是體內的傷勢嚴重得難以想象,三重療傷術已遠遠不夠用。

但沈辰絕不放棄這希望,靜心凝神,聚起哪怕多一分的力量,療治哪怕多一分的傷情。

蕭蝶靜靜守在旁邊,輕輕抿著嘴,看著沈辰,然後突然發現少年竟英俊得很,從小到大,她從未如此認真的觀察過一個男子的相貌,隻是如今看來,少年那眉宇,鼻梁,嘴唇,臉形,無一不透著俊朗。

如此看來,耳根竟莫名的一紅,微微發著燙,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躍跳著,有些紊亂,卻怎麽也控製不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辰靜心療傷,蕭蝶便有些胡思亂想。

“哢——”

一聲輕響將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石門上,二人立刻分站左右,爾後便見那石門緩緩開啟,一個下人手提著飯簍走了進來。

石門大開,足可看到外麵的部分場景,這亦是一層地牢,長長走廊通向深幽的遠方,牆壁上紮著火把,在臨近這石門處有著一方空處,擺放著桌椅,上麵坐著四個守衛。

二人一躍而出,鎖鏈齊動,四個守衛修為本就不高,更毫無戒備,剛剛站起身,連刀都還未拔出來,便遭到鎖鏈重擊。

這鎖鏈帶著鐐銬,重達數十斤,二人下手毫不留情,頓時將四個守衛當場震殺,那送飯的下人嚇得癱倒在地,連聲求饒。

四人的慘叫聲傳遞開去,走廊盡頭那邊頓時有所動靜,二人取了守衛的戰刀,迅速朝前飛奔而去,過道兩邊,是一個個監牢,有不少裏麵都關著人,大多衣衫破碎,奄奄一息,連眼神都顯得呆滯,顯然不知道受過多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