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第226章 大戰樹杌

按照沈辰的建議,奴隸們在礦場地坑的中央修建了一個大石缸,將牛羊宰殺之後,灌血於其中,這石缸足有數丈長寬,容納了上百頭牛羊的血液。

爾後,又將多餘的血液直接倒在礦坑地麵上,任其滲透下去,這西部的冬日,夜晚生寒,冷風如刀,眾人便站在礦坑邊緣上,等待著樹杌的出現。

蕭蝶二女早早下了馬車,一左一右站在沈辰身邊,鄭海石等人護在周邊,相比起謹慎而戒備的木哈家和謝青海等人而言,眾人顯得要淡定得多。

沈辰並沒有插足此事的意思,按照李乘風所傳授的知識,這樹杌並不算是多麽厲害的凶物,也就差不多是個正尉級數的東西,隻是那毒液確實凶猛,但以這木哈家的陣勢,足以將這東西壓製下來了。

一旦解決了這件事情,這木哈紮猛必定會感謝自己,這樣一來便可借著木哈家的人脈收集情報。

血液一滲透入地下,沈辰又讓繼續宰殺牛羊,把一桶桶的鮮血倒在這地上。

在這邊族之地,衡量一個家庭是否富有的標準並非是銀兩,而是有多少牛羊馬匹,而如今宰殺的牲畜已經有兩三百頭,換算成銀兩自也不少,但對於木哈紮猛而言,如果不解決這事情,那礦場就會一直停工,損失將更加巨大,所以沈辰在一邊發號司令,他自也命人老實聽著,該宰就宰,毫不手軟。

如此一桶桶牛羊之血澆在這地坑之上,遠遠的便聞到那濃鬱的血腥味,而時間一晃已然到了半夜,但卻毫無樹杌出現的征兆。

趙大荒則是略有些不安,他自也是有心幫木哈紮猛解決這難題,如此一來,便有了更深厚的交情,做起生意來自也方便不少,但問題是,如果沈辰沒有把這樹杌給誘出來,反倒讓木哈紮猛損失了這一堆牲畜,那若是發起火來,自己也要受到波及。

他這才覺得貿然同意沈辰的作法而未加詳細的考慮,有些太過失策,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唯有祈禱樹杌真能夠被誘出來。

時間靜靜的流逝著,不安和期待在眾人心裏蔓延著,爾後突然有個奴隸驚叫了一聲,眾人扭頭望去,便見那奴隸滿臉驚恐之色,伸手指著這礦坑一角。

眾人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豁然見到那地麵上不知何時冒起來了一根長長的觸須,這觸須真個宛如枯枝一般,倒在地上,一眼看上去難以分辨出是活物的一部分,隻是認真看著,那觸須上分明有著無數個小口,將周邊的血液給吸進去。

這觸須的出現僅僅隻是個開始,爾後,數以百計、粗細不同的觸須不斷的從地麵冒出來,本來濃密的血液頓時變得稀薄。

這密集的景象讓眾人心頭一顫,雖然在場習武者不在少數,而邊族亦是民風彪悍,隻不過,對於未知的事物任誰都難免生起怯意。

隨著血液不斷的被吞噬,那一根根起初隻冒出不過半尺的觸須,最高者已經高達丈餘,就好象這縱橫數裏地的礦坑內突然長起了無數粗木小樹一般。

而其中最大的一根觸須已經抵達了中間那一口大缸,探須而入,吞噬著其間的鮮血,本來溢滿鮮血的地麵已經血色全然消失不見,如此大的食量亦可足見這地底之物有著何等龐大的體型。

“放羊!”沈辰大叫一聲,木哈紮猛這才連忙反應過來,按照早先說好的,將一頭頭牛羊直接朝著礦坑下趕,這一趕下去,那些觸須便迅速的朝著牲畜衝去,或紮或纏,將幾十頭牲畜牢牢的控製了下來,而那些牲畜一旦被卷中被紮中,便立刻失去了反應力。

按照沈辰所言,血液隻是吸引樹杌出現的第一步,最重要的便是這放羊的第二步,當樹杌捕獲到了大量食物的時候,光憑借觸須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將其消化幹淨,這時它便會移動身體,從而將這些獵物吞入口中。

地麵開始發出微微的震動,仿佛有什麽龐然大物就在這腳下移動一般,又好似眾人就站在一個篩子上,時不時被搖晃著。

這種感覺讓人更生幾分莫名的恐懼感,縱然是那些一個個好手,目光也不如之前的堅定,而這種震動隨著時間推移越發的劇烈,大量的碎石從礦坑邊緣滾落下去,眾人紛紛後退有一些,一麵掉落到這地下。

而待到這震動達到極點的時候,礦坑中央的地麵出現了一條條裂紋,隨著裂紋不斷的擴張,露出一個足有十幾丈餘的巨大洞口時,一個龐然大物驟然冒出頭來。

這凶物的本體便好似一個巨大的樹樁般,高有十數丈,腦袋和身子連在一塊,皮膚班駁而古老。

它的臉上生有八隻三角形的眼睛,巨嘴足有丈長,微微裂開,露出密集而細小的牙齒,其生有四臂雙足,除了胸前的位置外,其餘身體各部分都生長著密集的觸須,其數量數以萬計。

樹杌一現形,那龐大而凶猛的體型便讓眾人不由得倒抽了口涼氣,人人皆是麵麵相覷,一時間心顫不已,無論是木哈家的高手木哈鐵還是謝青海,這對付凶人是一回事,麵對凶物又是另一回事,剛才未見到這凶物,膽色還是很足,但如今親眼目睹,便臉色是驟然一變。

眾武者都如此,更別提其他人了,無論是木哈紮猛還是趙大荒,或者是一群奴隸,都是臉色泛白,本能的朝後退了幾步,生怕這東西就這樣撲上來。

“亮火把!”

沈辰大喊一聲,木哈紮猛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下令,於是眾人點燃火把。

火光一現,樹杌便似被激怒似的,發出低沉的怒吼聲,似乎因為它的憤怒,天空中也閃過一道驚雷。

“大家不要怕,把氣勁遍布全身,這樣可以有效阻擋觸須的毒素,但要注意不要被那觸須卷中!”沈辰大聲叫道。

木哈鐵便臉色一沉,一手提著馬刀,大喝一聲:“上!”

十幾個木哈家的族人一躍落到礦坑之內,朝著樹杌飛奔而去。

眾人一落地,那地麵的觸須便飛速的朝著眾人飆射而來,宛如雷電一般,不過眾人功底並不弱,這些觸須也並非是刀槍不入,一刀斬上去,便能夠斬斷。

隻是觸須的數量實在是龐大無極,斬落百根,還有千萬根,而眾人越接近樹杌,那觸須的數量和攻擊的頻率也就越高,不一會兒,便已經有一個族人被觸須刺中。

正如沈辰所言,他被刺中之後並沒有出現全身麻痹,但動作上仍然出現了微微的停滯。

隨著朝前不斷深入,眾人猶如身在敵群,漫天觸須不斷從各個角度飆射出來,諸人施展渾身解數,仍然無法避免屢屢被刺,更有幾人被觸須卷中,被拋到遠處,在半空中再次被觸須刺中,免不了吐血受傷。

“木哈大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若讓謝大俠他們去幫下忙。”趙大荒不失時機的提議道。

“好吧,那就拜托謝大俠你們了。”木哈紮猛無奈道了句。

謝青海等人此時早已鎮定下來,見到木哈家的人被困在其中,自是想要去一展威風,於是俱是一聲大吼,撲入場中。

眾俠士出手幹淨利落,躍如風,防如盾,攻如電,各有招數,確也看得出頗有戰鬥經驗,實力猶在木哈家族人之上。

眾人很快便來到了木哈鐵等人身邊,木哈鐵雖不想得到這外來人的幫助,但這情況卻是由不得選擇,雙方人馬合力,不斷朝內突進,距離樹杌的本體已經越來越近。

樹杌畢竟也隻是正尉級數的凶物,雖然憑借著龐大密集的觸須,阻撓著眾人前進,但它主要的威脅便是毒素,其實觸須的殺傷力十分有限,如今兩方人馬合力,自也落了下風。

謝青海最終先抓住機會,一躍落到樹杌身前,驟然一聲咆哮,長刀上勁氣釋放,朝上一挑,在樹杌的身體上劃出一條丈長的口子。

身邊一個俠士連忙趕上,將牛皮袋口扯開,那飛濺出的鮮血頓時裝滿袋子,他將袋子一紮,朝著礦坑這邊猛地一拋。

趙大荒一把接住,大鬆了口氣,眾奴隸皆是大喜不已。

“喝!”

木哈鐵大喝一聲,一躍而起,一刀紮中樹杌的胸口,任那鮮血飆射得滿臉都是,而這鮮血恰恰也是解毒之物,噴在臉上後,體內中毒的異樣感刹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連中兩刀,更被一刀刺中胸口重創的樹杌發出一聲慘叫,朝後倒落在地,它身上觸須也都紛紛軟癱下去。

木哈鐵將長刀一甩,灑落凶物之血,嘴角勾起半分得意,這木哈家族人和謝青海等人自也有暗中較勁的意思,雖然謝青海搶先一刀傷了樹杌,但木哈鐵卻是最終送樹杌歸西的人,說起來後者反而更勝一籌,多少扳回些了顏麵。

樹杌即死,眾武者即準備離開,而就在眾人剛動身的時候,“嗤——”的一聲輕響突然在後方響起,待到眾人回頭一望時,一個個不由得又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在樹杌胸口的傷口處明顯的被扯開來,一隻烏黑的利爪從裏麵冒了出來。

利爪露出不過半尺,但其上散發出來的凶惡氣息卻讓人心頭不由得一顫,更搞不清楚這樹杌的身體裏怎麽會冒出個爪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