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節 第448章 威懾眾道

殿內外諸人皆是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餘冬聲五十年修道生涯,所見所聞皆比頂多入門十年的沈辰絕對的高,見多識廣,方能識人所不能,看到常人難以看到的凶險,這一點幾乎是鐵的定律,無從更改。

沈辰則是搖頭輕笑,說道:“沒想到堂堂國教大長老,思想卻如此愚昧,莫不成我入山門晚了幾十年,年齡比餘冬聲小了幾十歲,在眼力和經驗上便一定不如他麽?”

“猖狂小輩,盡是滿口大話,你有什麽資格,憑什麽能夠和餘副院主比?”盧奔雷一瞪眼,怒叱道。

氣息排山倒海而來,殿外諸派弟子都深感壓力,不少人都站不穩腳,但沈辰人在近處,卻是穩挺直立,更連一雙眼睛都直視著盧奔雷,未露出半點怯意。

一見沈辰竟然能夠抗得下盧奔雷的震懾,殿內諸前輩人物倒不由得心生疑惑,以盧奔雷這強大的氣勢,光是一個念頭便足以讓這年輕人倒地不起,但是,這年輕人卻分明不為之所動,十足古怪。

不容眾人多想,便聽沈辰沉聲說道:“既然盧大長老說到這裏,那在下就放肆和餘冬聲比一比眼力,比一比經驗!首先,便說這眼力,餘副院主入山門五十年,確實識人無數,見識廣博,因此有著一雙看透正邪的眼力,毋庸質疑。事實上,在當初邊族之地,我和餘副院主初見的時候,餘副院主便認為在下一身凶氣,乃是陰邪之輩,甚至和邪道等同而論之,這件事情,餘副院主是否承認?”

餘冬聲冷笑一聲,真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他恨不得置沈辰於死地,如今有機會給他扣上一頂邪道的帽子,自然不會放過,他冷冷說道:“有此事又如何?你這小輩渾身煞氣濃烈,離邪途之差一毫,本座之前這麽說,現在還敢這麽說!”

這一說,眾長者這才察覺到,這年輕人身上確實染著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那必定是手刃了極多人,才能夠形成的殺氣。雖說正道也擊殺邪道,但這年輕人身上所染上的殺性卻顯然比普通人分量多了不少。

沈辰聽罷,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待笑罷之後,冷冷看著餘冬聲說道:“的確,在下所殺之人不少,算起來隻怕數以萬計。”

眾人聽得臉色皆不由一變,在場諸人,就算是前輩人物,無論圍剿過多少次邪道邪徒,所殺之也不過數百,而眼前這年輕人竟然直言所殺性命數以萬計,除了邪道,正道子弟是絕對不可能殺這麽多人的。

餘冬聲見他居然說殺了如此多人,頓時竊喜不已,不由咆哮嗬斥道:“好個殺人如麻的凶徒,你手刃如此多人命,莫非人人皆是邪徒,還不承認你墜入邪道!”

沈辰傲然一笑道:“怎麽,殺數萬人就注定本殿要墜入邪道麽?好啊,那就麻煩盧大長老,麻煩餘副院主,告訴天下人,就說我十四皇子是邪道中人如何?”

“什麽,十四皇子?”李昌儀幾疑聽錯,愣了愣神,更脫口而出這話。

眾人也隻以為是聽錯了,這年輕人怎麽回事,居然說自己是霸州國那位大名鼎鼎的十四皇子,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張聞更是捧腹大笑,指著他叫罵道:“你個臭小子,裝誰不好,居然敢裝十四皇子殿下,真是臉皮厚到天邊去了,真當我等如此愚蠢,會相信你的話嗎?”

眾人也直覺得好笑,這年輕人編個身份都選了最容易被戳穿的一個,簡直就是愚蠢之極。

而這時,楚長天才不緊不慢的咳了一聲,朗聲說道:“忘記告訴諸位了,本宗所收的這位關門弟子,的確乃是青嵐國文太後所收的義子,福王殿下,同時,也是如今兩國聯盟三百萬大軍最高統帥,霸州國的十四皇子殿下!”

此話一落,頓時全場震驚,笑聲戛然而止,無論是盧奔雷,李昌儀,乃至是問天宗宗主吳道嚴,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

天正教的幾個長老這才恍然大悟過來,其中一人脫口而出道:“怪不得老夫覺得這年輕人有幾分麵熟,原來是前陣子陛下帶皇子諸人前往寶山祭祖的時候,曾和這十四皇子殿下有過一麵之緣呐。”

楚長天身為一宗之主,這話自不會有假,而天正教的長老更不會在這問題上出現偏差。

一時間眾人心跳紊亂,本以為這年輕人又說大話,但哪裏想到這回卻是真的,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年輕人的身份竟然是如此尊貴。

餘冬聲和張聞等人自是臉色大變,他們怎麽會想到,當初出現在邊族之地,和他們惹下這糾紛的男子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十四皇子。

對道宗而言,皇族的存在是凡人中的一支異類,隻因為他們乃是領有天命,異於常人的存在,因此道宗和皇族之間的關係,也是十分微妙的。

縱然道宗自認為出世而立,不理凡塵俗務,但也絕對不會和皇族起任何的紛爭,畢竟任何道宗的道徒,從身份上而言那也是皇族所統帥的子民呐。

道宗之人修為再高,到底所修煉的乃是仙家之術的皮毛,並非是真正的仙家之術,修煉再高,也達不到仙人那種境界,因此從一定意義上說,也是受到皇族的鉗製。

若是普通皇子倒也罷了,偏偏,偏偏這家夥是十四皇子。就是這年紀輕輕的青年,在短短兩年時間內,攻下了蒼漠國五州之地,成就萬世恢弘的基業,而其更是霸州國百姓最為崇敬的英雄人物。

說十四皇子乃是邪道,這話若是傳出去,天正教隻怕引得口誅筆伐,更會惹來皇族的敵視。

隻因為,經由這兩年的耕營,天下百姓皆是站在沈辰的身後,隻要他一聲令下,萬萬百姓莫敢不從,而天下百姓,正是道宗勢力的基礎所在。

沒了信徒,道宗的勢力也就枯竭不存了。

沈辰身份的展露,一時間震驚殿內外諸宗派之人,沈辰目落到目瞪口呆的餘冬聲一行人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世間最難揣測的,並非是凶物之心,而是人心。正道各宗派百萬之徒,仍不乏有不少包藏禍心之邪輩,邪道屠戮生靈,亦有放下屠刀的向善之人。但是,比起道宗之徒,兩國征戰,本殿無時無刻不麵對著敵國的陰謀詭計,若無識人之慧眼,豈能下完這一盤吞國之棋局?誰,又敢說本殿沒有識人之能?本殿識人千千萬萬,又豈會看不穿一頭凶物對我有所殺機?”

頓時全場沉靜,一時間竟無人敢去反駁,盧奔雷張了張嘴,饒他地位崇高,為人奇智,但這時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確實,殿內諸人無不都是各宗派的前輩人物,一向在宗派中萬人景仰。但是,誰也不敢拿自己和沈辰做比較,畢竟沒有人敢說自己就有那份統軍之能,而要統領軍隊,兩年立下如此功勳,確實需要相當卓越的識人之能呐,這份能耐也確非餘冬聲能比。

正邪之戰再如何厲害,再如何勾心鬥角,豈能比得上兩國交戰這樣龐大的規模呢?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數的事情。

沈辰又一字一句的說道:“除卻眼力不談,還有盧大長老以為的經驗。喔,莫非餘長老因為年齡比本殿大上幾十歲,所以見過的凶物就比本殿更多麽?對凶物的了解就在本殿之上麽?諸位可知道,青嵐國的禦鷹之術天下無二,那所駕馭的大鷹皆是凶物中的凶物,戰力非常,但在馴獸師的馴化下,卻如犬類般忠心,數百年來,無任何一頭鷹種有過傷主之事。再說霸州國,早在數百年前就掌握了馴服凶物之術,並將馴服的凶物投入戰場,本殿的確年輕,但……”

沈辰聲音一抬,威言厲喝道,“本殿所見過的凶物比爾等多出百倍千倍,本殿對凶物的了解也絕不在爾等之下,誰敢說本殿沒有眼光,不及這區區餘冬聲!”

一聲厲喝,直是令眾人心頭一顫,沈辰統領三百萬大軍,征戰沙場,殺敵無數,那在沙場之上,生死之戰所磨練起來的殺氣是何等雄渾而可怕,如今隨著一聲厲喝迸射出來,直讓諸人有種莫名的顫栗感。

“本殿敬你是天正教的前輩,一味忍讓,不想你倚老賣老,蠻橫無禮,竟然將救過本殿性命的凶物生生奪去性命,本殿未取你性命,廢你根基,你還敢汙蔑本殿,該當何罪!”沈辰又是一聲暴喝。

餘冬聲嚇得雙腳一軟,他本是仗著有教派撐腰,想著此番必定能夠報仇血恨,但哪知青年竟是如此尊貴的身份,而且,字字句句宛如利刃,讓自己滿腹道理成為一派胡言,而那洶湧的殺氣更是讓他心驚肉跳,張聞幾人更是臉色慘白,直叫不好。

沈辰慢慢昂起下巴,傲然說道:“至於說到本殿勾結邪道,毀你根基。以本殿的修為,要毀你根基何需邪道助力!真要殺你,你以為靠著禦風就能逃脫嗎?就算你們這群天正教的前輩,本殿也未曾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