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授書之所

“煉命珠?”三人都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從孟黷的神色中,自可看出這絕非是一件輕鬆事情。

孟黷便說道:“煉命珠者,意即以命煉珠,是將修士置於萬惡死地之中,通過激發其求生欲望和潛能,對肉身無盡的錘煉,從而引導出靈珠的能量,可在短時間內將靈珠的藥效釋放出來。但如此做法,絕對是九死一生。所以修士們寧願選擇數年煉丹,也不願意冒著性命危險去使用這種煉命珠的方法。”

孟黷的話雖然說得簡單,但三人都很清楚這其中的風險所在。

畢竟,若然不是那麽危險,修士絕不會選擇數年煉丹之法。這天底下沒有白白掉餡餅的便宜事情,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將靈珠之力吸收的,那也絕對要付出可怕的代價。

隻是,沈辰卻沉聲說道:“請前輩指點這煉命珠的具體方法。”

聽到沈辰這麽說,雲輕帆不由說道:“師弟你莫非真想用這種方法?實在太過危險了。還不如耗費幾年時間磨練下煉丹之術,再來煉製這猙龍靈珠。”

沈辰微微一笑道:“我不一定會采取煉命珠的方式,但是,多了解一點也不是壞事吧。”

孟黷倒也說道:“個人機遇不同,選擇不同,你要選擇何等方式全在你自己。既然你想聽聽這煉命珠的具體方法,我便講給你聽聽。”

隨即,孟黷便將這煉命珠之事講了一遍。

這煉命珠所尋的險地也有著嚴格而苛刻的要求,而且幾乎沒有聽到什麽人通過這種方式成功過的,也隻是說上古流傳下來的一種傳聞罷了。

隻是沈辰自己心裏早有判斷,高風險高收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道理,攻城掠地他也擅喜奇兵奇策,自然煉命珠這種方式更適合於他。隻是說,需要做足準備才行。

第二日,四人離開客棧,前往授書之所。

這一路沿途又經過一些城市,讓沈辰得已知道如今中土的大局,五龍國大部分地區已成為霸州國的屬地,而為了安撫和穩定局勢,霸州國也出台了許多的措施,從民眾反應上來看,也甚得人心。雖然聽聞到有不少的地方反對勢力,但如今霸州國的強大,自然不會讓這些跳梁小醜上台。

其實,朱天兆的政治才能還是非常不錯,隻是說欠缺一個突破口,而待沈辰的出現攻下蒼漠國之後,他的才能也得已完全發揮,如今蒼漠國納入霸州國土,局勢也比以前更加安靜。

西南方向,霸州國和天武國的戰事仍未結束,但大勢可趨,天武國的敗亡已是不可扭轉。

連山國和湖國之戰仍然處於僵持階段,重重山脈阻擋住了湖國的進攻,但湖國的攻勢仍算猛烈。

北方,飛穹國也未有和霸州國正麵衝突的意思,雖然在邊境處疊壘重兵,但其重心還是擺在了對黑龍國和五龍國兩州的局勢穩定上,黑龍國的皇族殘餘勢力和地方勢力聯合在一起,也試圖東山再起,而五龍國兩州之土,亦有反對勢力。

總體大局仍在沈辰預料之中,倒務須他來擔心。

離開坊市之後的行程便逐漸南下,倒接近於連山國這邊,這便讓沈辰不由想起段青霓來,想來如今連山國戰事不停,她雖貴為公主,必定也操心於戰事。

隻是沈辰現在是脫不開身,否則的話,倒想去連山國手,畢竟,將湖國趕出連山國,對於霸州國三國聯盟而言,也有著相當的意義。

半月之後,四人深入到了密集的山脈地帶,這裏人跡罕見,群山矗立,有著繁衍著萬年的原始森林,而同時,這裏也是通往授書之所的必經之路。

沿途走去,沈辰意外發現了一些石碑殘垣。一問才知道,這裏在數千年前其實是有著一個王國的存在,隻是因為那時大地天災而導致王國的覆滅,而曆史上也罕有記載這王國存在的曆史,所以到現在並無人知曉這事情了。

前往授書之路需要穿過漫長的森林地帶,其間險山無數,而且更被前代的九仙們設下了重重禁製,因此就算有修士意外抵達這裏,也不會進入到授書之所。

如此行進數日,在這日大下午的時候,終於遠遠的望見了授書之所。

授書之所其實是一座險峰,山勢極高,周邊亦伴生著大量的絕峰險壁,一路上行,待抵達山頂之時,便見到山頂四圍山石矗立,中間有一條山道可供出入。

經由山道入內,抵達中心的時候,便見到這裏修建著一方殿堂,古樸而肅穆,和華麗全然無關,就是周邊的普通石頭堆疊而成,卻散發著一種神聖的氣息。

在殿堂外的石碑上寫有“授書之所”四個大字,筆力蒼勁而蘊涵著無上的玄機。

再看殿堂之內,供奉著一方大石。

“此乃那位上仙所站之地,一直作為聖物供奉在此。雖然有數千年,但其上卻是仙氣不滅。”孟黷在一邊解釋道。

這一說,三人便恍然大悟,散發著這神聖之氣的並非是大殿本身,而是這一方大石。

僅僅是被上仙落腳,竟然就能夠有數千年不滅的殘留仙氣,而且這神聖之感令人為之而動容,有種膜拜臣服之感,足見仙人之力抵達了何等程度。

孟黷又指著殿堂四周的一條條通道所道:“這裏共有九條山道,每一條都通往山頂的懸崖。而懸崖那邊,則有一條條粗壯的鎖鏈,連接著千丈之外的一個個峰頭。九個峰頭上皆有一處洞府寶地,乃是曆代九仙來這裏之後暫居之所。”

話到這裏,他嘴角突而一勾,猛地一掌朝著一側的山道處砸去。

掌力幻化成一團磨盤大小的火球,其速如電,而整個山頂也好似一瞬間火山爆發似的,溫度提升至百度,三人如同人在火海中,眼前火浪升騰,視野都有幾分模糊。

隻這一掌,便讓沈辰心頭一跳,這離仙的實力不知比九尾猙龍高出多少,以如今的自己,更絕非是他一掌之敵呀。

而同時,更讓他大感疑惑的,則是孟黷為何會突然出手。

就在火球噴至山道口的時候,突然間,一股碧綠清水如蛇般的竄出,將火球纏繞起來。

水蛇一現,空氣中的溫度頓時降低,同時有著幾分清涼之感,宛如雨霖天降一般。

而水蛇纏繞之下,火球便驟然縮小,直到兩者同時消失不見,而此時,眾人才豁然發現,山道那邊似有一道人影行來。

眾人所站的地方,恰可看到那山道懸崖,和懸崖外的鎖鏈,隻是這山上霧氣甚濃,並未因為是白日而消除,因此看得並不真切。

此時,才發現霧中有人走來,其沿鎖鏈而行,如履平地,待到從霧中走出時,便見到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袍男子,其貌英俊如玉,蓄著八字胡,顯出幾分風流倜儻之氣。

而在其身後,跟著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體型微胖,腰間係著一個青銅葫蘆,背上背著個大包裹。

“隻怕是坎仙前輩。”雲輕帆低聲道了句。

沈辰二人才恍然大悟,同時深感此人修為之高,人在千丈之外,卻能夠輕鬆化解這火球之威,足見和孟黷是一個級數的人物,亦是堂堂皇級強者。

早在來時的路上,雲輕帆便早將如今九仙一脈的諸人都講過一遍,坎仙名為白竹枝,修煉的乃是九仙禦坎訣,坎者為水,為水脈一係,和離仙一脈恰恰是相克之物。

而其身後所跟的六旬老者,乃是坎仙的弟子,名為居春桃。

別看坎仙看起來年輕,其實是有著一百五六十歲的高齡,而其實到了皇級這個境界,活個兩百多歲那也都極為正常的事情,而且,若然勤加修煉,過三百歲亦不是什麽稀罕事。

居春桃自也是正王修士的境界,而且早不是第一次參加這聚會,他神態恭敬,跟在師傅身後,待抵達這裏的時候,也是一副恭敬姿態,先行朝著孟黷行了一禮。

自然,沈辰三人也朝著坎仙二人行禮。

“哼,三十年不見,白老頭兒你倒沒有疏懶練功啊。”孟黷一招未討到好處,不由輕哼了一聲。

白竹枝輕輕一笑,一副儒雅之態,淡淡說道:“孟兄實力必在我之上,多謝手下留情呀,沒有讓我在這些師侄輩麵前丟臉呀。“

“少來這套,改天咱們抽個時間正經比試一場。”孟黷沉聲說道。

雲輕帆便低聲一笑,說道:“據說師傅每次聚合都要和坎仙前輩打上一場,隻是從未分出個高下。”

這邊,白竹枝一笑,點了點頭,爾後說道:“孫兄這熱鬧可看夠了,何不出來一見?”

這話才落,便見一邊的山石上突然波紋浮動,爾後,便見到兩人從石頭中走了出來,前麵一個年過七旬,身著灰袍,頭束青帶,雙目狹長有神,正是艮仙孫光鑒,而跟他一同出來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眉如虎,目如豹,一身彪悍之氣,乃是艮仙的弟子黃之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