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夢想的僵屍
“我承認，我基本上全部都看懂了。”
在安茜－艾娃的不住追問之下，羅維最終隻能坦白從寬。
“不過這應該不算什麽吧，畢竟這本《寒冰魔法概論》的核心內容，隻是概述了寒冰魔法體係從水魔法體係中分離，形成了係統的古典寒冰魔法體係，然後古典寒冰魔法體係又逐漸演變成現代寒冰魔法體係的過程。”
羅維繼續說道。
安茜－艾娃看了羅維一眼：“莫傑克，你現在究竟多大年紀？”
“二十四歲。”羅維報出了他穿越前的歲數：“別在意我臉白什麽的，我隻是看起來比較年輕。”
“如果你是十四歲，那麽你將來的成就恐怕至少是六環，但現在……”
安茜－艾娃沒有把話說完，不過話裏的惋惜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魔法師，走上魔法之路的年紀越早，其未來可能達到的高度就越高。
那些高環魔法師，九成九都是五歲以前就覺醒了魔法血脈，或者顯露出了學習魔法的卓越天賦，接著又在名師的引導下走上魔法之路的。
像羅維這樣子，雖然同樣展露出了非常不錯的天賦，但年紀卻已經超過了二十歲的大齡青年，就算是日夜不息的去研習魔法，此生的終點恐怕最多也就是……五環了啊。
在魔法師的世界，每三環就是道讓大部分魔法師無法登堂入室的坎兒、大部分天資不足的施法者，在晉升二環之後就算是窮極一生與元素精靈們交流，都無法得到元素精靈們的真正認同，然後終生隻能止步於二環。
所以，隻有突破了三環的施法者，才能獲得臨時施法者封號，等繼續進階到四環之後才會獲得正式的施法者封號。
而六環，則是施法者們需要麵臨的第二道坎，因為想要進階六環施法者，就必須觸摸到維持世界存在的“表法則”。
在艾特恩世界，維持世界存在的法則，分為讓世間萬物能夠看得見、摸得著、感受得到的表法則，以及表法則之下被稱為“世界本源”的“裏法則”。
魔法師是一種非常唯心的職業，所以想要成為真正的高階魔法師，去觸及與感受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的表、裏世界法則，是每一位誌存高遠的魔法師所必由之路。
所以，九環魔法師也因為觸及了裏法則，而被稱為“最接近神的凡人”，但……凡人就算是再接近神，也終究隻是凡人。
凡人沒有神那樣悠久的生命，也無法像神那樣對某些世界法則，具有著近乎通透徹底的理解。
而作為魔法師，想要感受維係世界的表、裏規則之力，沒有絕大的智慧以及足夠的學識墊底，亦不可能為規則所認同。
可是，絕大的智慧這種東西乃天生之物，凡人根本無法去強求，而足夠的學識……需要用無數的時間來澆灌。
而這個，就是安茜－艾娃堅定的認為，羅維此生的施法者環階隻能止步於五環的根源所在。
安茜－艾娃的施法者環階隻是二環沒錯，但她的六環寒冰大法師母親阿爾維娜－艾娃女士，卻早就已經觸摸到了表法則，這讓安茜－艾娃比普通二環法師知道更多的東西，變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未來的事，我從來沒有想那麽遠，我現在隻想學魔法，盡可能多的學魔法。”羅維朝著安茜－艾娃笑了笑：“其實，我做商人的根本緣由，是想要周遊世界看遍全世界的美麗風景，我覺得學會一些可以保命的魔法之後，大概就能夠更快的實現這個目的吧。”
這一次，羅維並沒有欺哄安茜－艾娃，而是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自穿越前就一直有著的真實想法。
很小的時候，在偷看了爺爺珍藏的那本文言、白話對照版《徐霞客遊記》，以及純文言文版本的《山海經》之後，羅維就萌生了做個漫步於全世界的旅行家，親自去看那些《徐霞客遊記》中記載的名山大川，去尋找《山海經》中出沒的那些奇珍異獸以及非人國度的夢想。
後來慢慢長大了，這份孩童時候的天真夢想，也就漸漸被殘酷的現實摧殘到隻能深藏於心底——
《山海經》是虛妄的，外麵的世界沒有異獸與非人；《徐霞客遊記》裏那些天生天養而成的名山大川，都已經被各種強盜占山為王，他們或者強行向旅行者收取所謂門票費，或者化身道長與方丈誘使旅行者掏高昂香火費，不給錢的遊客會挨打。
所以了，“有時間的時候沒錢，等好容易有了些錢卻又沒了時間”，與“人死了錢沒花完，錢花完了人沒死”，應該並稱為人世間最淒慘零落的四大悲催吧？
羅維原以為，他大概得到六十歲之後，才能真正實現做旅行家的夢想。
但現在，在剛滿二十四歲的年紀，羅維卻被穿越到了艾特恩世界，並且還擁有近乎無盡生命的僵屍身份。
既已如此，在基本解決了最基礎與的生存問題之後，羅維他的心中怎麽可能會不再滋生出名為野心的雜草，重新燃起環遊世界的夢想呢？
當然，在去將夢想變成現實之前，羅維肯定是要先盡力學習魔法，讓自己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的。
羅維不急，因為他是僵屍了，他現在什麽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時間。
所以將來的話，羅維說不定還真會偽裝成商人，然後趕著載了貨物的小馬車周遊艾特恩世界，如果能再有隻添香紅袖不離不棄同車而行，那事情就徹底完美了。
“你……”安茜－艾娃看羅維的眼神，終於帶有了好奇之色：“莫傑克－羅維，你是我到目前為止，遇到的唯一敢公然說出自己學習魔法的真實目的，而不是追求魔法之本質這種空口豪言的初學者。”
“人活著，總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要是一直按照別人的想法去活，那就和沒腦子的僵屍沒什麽區別了。再說，我畢竟已經二十四歲了，不再是四歲的小孩。”
羅維有感而發，雖然這話和安茜－艾娃這個小姑娘說，有些交淺言深。
“這是你在遭遇了差點喪生的危險後，所獲得的心靈感悟麽？”
和其他人一樣，安茜－艾娃也相信了羅維在樓下大廳時，講述的那個老掉牙玄幻武俠狗血故事。
“嗬嗬，算是吧。”
羅維笑笑回答道，雖然所謂的真像，是他確實不想做個沒腦子的僵屍。
“明白了。”安茜－艾娃朝羅維點了點頭，她伸手又從手邊的書架上，抽出了另一本銀白色封麵的書籍：“莫傑克，這本《零環寒冰魔法大全》你可以先看看，等看完之後再告訴我你對那個魔法理解最深刻。嗯還有……這次你不能繼續在這裏看了，我必須下樓去看看其他人做習題的情況，而且帶大家去做魔法練習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莫傑克－羅維，既然你已經踏上了魔法之路，那麽你當知道魔法知識是這世間最寶貴的財富。在這冰雪之家，你可以閱讀魔法書，可以強記任何魔法知識，可以在學習魔法時做魔法筆記。但是，你絕對不可以將包括這本《零環寒冰魔法大全》在內的，任何魔法書籍帶出冰雪之家，不可以將你所做的魔法筆記在獲得奧法圖書館正式出版前，私自給其他任何魔法師與下等人閱讀……你需謹記，這是魔法師的基本守則。”
在臨出門之前，安茜－艾娃鄭重其事的對羅維說道。
“相信我，如果你觸犯這條魔法師基本守則，後果會很嚴重。當然，如果你發現其他魔法是觸犯了基本守則，你可以就近向任何萬法之環所屬魔法公會報告，一旦查實你將獲得……豐厚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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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2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