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仙國sodu

“什麽?”

幾名妖修滿臉凶惡殘暴的神色,即刻便變得驚愕起來,他們可以感覺到,從呂雲瑛身上傳來的一陣強橫罡氣,幾乎凝若實質,連力逾萬鈞的刀勢都能抵擋。

“這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法寶,這小子身上穿著法寶!”

諸天萬界,種族不少,像妖修一類多是憑借自身肉體強大,或者祭煉自身之物,並不像人族一般依賴法寶這種外物,所以借用器具文明,多是人族的特征。

這些妖族對此也是略有了解,不由又驚又怒。

“老子就不信邪了!什麽狗屁法寶,都給我破!”

這幾名妖修運足妖元,催動著刀鋒再進幾分,但卻隻覺這股罡勁安穩如山,並不像想像之中一般破滅,反倒呂雲瑛本人驚呼一聲,下盤不穩,整個人都橫飛出去。

“太子!”蘇冼馬等人心中一驚,卻見他很快又滿臉迷茫之色地爬了起來,一副弄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好,追上去,殺了他。”

“哈哈!那小子完了。”

就在不久之前,廣場中此起彼伏的,都是各族修士喧囂起哄的聲音,不少修士看到呂雲瑛被追殺,眼見危在旦夕,竟是快意之至,然而片刻時間過去,見那些妖修追上呂雲瑛之時,連砍數刀,卻未建功,卻又不叫得叫罵起來。

“蠢貨,連一個凡人也殺不死。你們都沒吃飯還是怎的?”

“再殺呀,白癡!”

仿佛聽到了外界眾人的聲音,幾名妖修驚疑之後,再一次手起刀落。猛地往呂雲瑛身上砍去。

蘇冼馬等人麵露驚駭之然,仿佛刀兵臨身的不是太子,而是他們自己一般,卻又見到,刀勢僅得落到呂雲瑛身前一尺,便再次被擋住了,太子身軀被震得一退,轟然一聲。撞入石室通道的牆壁裏麵,而那幾名妖修,也仿佛被一股沛然莫能禦之的巨力擊中,身軀一僵。反彈開去。

修為高深者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氣血震**,而修為稍低者,則是幹脆倒栽而出,同樣重重地撞進牆壁裏。

“啊。可惡!”

“這小子使的什麽妖法!”

幾名妖修被弄得灰頭土臉,頓時大怒。

“咦,這人族太子,身上似乎持有重寶?”見此情景。不少在宮中觀看戰況的虛境修士,不免眼前一亮。

“的確是重寶。”另有幾人肯定地說道。說話之間,眼中已中流露出一絲貪婪。

“看這情形。等閑刀劍是無法擊破那寶甲護體罡氣的,就看那些俊傑腦子夠不夠靈活,知不知道變通了。”

對於呂雲瑛身上突然出現一件防身的法寶,眾人倒是絲毫不覺意外,畢竟呂雲瑛是大玄太子,身份不凡,便是有仙門之物守護,也是不足為奇的,倒是知道他底細的劍籬王,忍不住心中一動,麵露驚疑之色。

“這件法寶,難道……”

他突然想起了,酒宴之前找過呂雲瑛的那位前輩。

那名擊殺了穆將軍的娜迦海妖,此時也已趕了過來,看到先鋒連區區一介凡人也無法擊殺,不由怒吼一聲,撲了上去,欲要直接將呂雲瑛撕碎。

但以他修為,竟然也和那幾名三重大妖一擊,生生被罡氣震退。

堅固的罡氣,就仿佛是一道銅牆鐵壁,任他牙尖爪利,力大無窮,也隻能徒呼奈何。

呂雲瑛接連被這些凶神惡煞的妖修攻擊,不免心中驚慌,嚇得麵無人色,但見他們傷不了自己分毫,心中驚異,卻是想到了臨進虛界之前,那位前輩賜給自己的東西。

“難不成,是這件寶甲起了作用?”

呂雲瑛微微低頭,發現不知何時,一套鱗甲已然套在身上,全身龍鱗貼合,一股肉眼可見的清光,正在從它身上悄然散發。

這寶甲裏麵,似乎蘊含著強大的法力,而且初具靈智,任那些妖修如何攻伐,也難以撼動他絲毫。

呂雲瑛心中稍定,正要爬起之時,卻又突然發現,那娜迦海妖已經改了辦法,竟不是再凶惡逼進,而是一手抓來,輕而易舉地便將自己提起。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你這凡人,根本沒有駕馭這法寶的能力!”

原來他見呂雲瑛傻傻愣愣,也不知反擊,便猜到了對方身上穿有寶甲,自保無憂,但卻不可能傷人,這就好像是縮到了龜殼裏麵的老龜,便是依仗甲殼堅韌,也終究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娜迦海妖已經放棄了用尋常辦法殺死呂雲瑛的打算,而是在將他憑空提起之後,略為思索,對身邊妖修道:“出去。”

“大頭領,你打算怎麽處置這小子?”一個青麵獠牙,形似惡鬼的海夜叉妖修走過來問道。

“怎麽處置?當然是用刀兵之外的辦法處置!你們這些笨蛋,難道還看不出來,他有寶甲護體嗎?”娜迦海妖惡狠狠地訓斥道,“現在信物就在他手中,我們也沒辦強搶出來,還是先殺了他再說。他若一死,寶甲便難以護主了。”

靈器一般都要依托使用者而自動祭出,如果沒有像人一般的智慧,主人身死之後,便會陷入茫然無措的境地,因為在它意識之中,保護主人乃是第一位,而主人已死,又何來需要保護?

現在呂雲瑛周身上下都被一股無形罡氣護住,硬實得像一具龜殼,連娜迦海妖也無法擊破,便想到了先用其他辦法殺死呂雲瑛,然後再圖謀其他。

眾妖修聽得似懂非懂,卻見娜迦海妖帶著眾人離了陵墓之後,當即叫妖修找些幹柴枯枝來。

眾人看得有些不明其意,但不久之後。也便恍然大悟了,他見呂雲瑛身上罡氣護住周身,刀兵不能加之,便想架在火上去烤。

“這個大玄太子。還真是倒黴啊。”

“幹得好,大頭領英明!”

“哈哈哈,你們看那小子,麵色都綠了。”

畫麵中,呂雲瑛的麵色發綠,滿臉愁苦,卻是知道求饒也沒有用,這些未開化的殘暴妖修。就像茹毛飲血的野獸,又如何能有道理可講?自己這次算是栽定了。

“這下壞了,太子身上便是有寶甲護體,又如何能挑得了水火?”

蘇冼馬等人原先看著呂陽無動於衷。暗自為呂雲瑛擔憂,但見他無事,又不由得開心起來,然而他們心還沒有完全放下,卻又見到發生如此變故。再次陡地吊了起來,心情可謂是一時三變,起伏不定,個個都急得麵色發白。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呂陽仍然神色淡定,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催,隻得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

不多時。妖修們已然找到大堆的幹柴,甚至有妖修嫌慢,直接拖了一棵枯樹過來,大力一掌劈開,作化作一堆柴火。眾妖將這些架好,變作一個巨大的焚屍台。

“點火!”

娜迦海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派人將呂雲瑛扔到上麵,然後點火。

熊熊的大火,衝天而起,隻見得呂雲瑛身上清光閃爍,仍然還是有一股無形的氣勁散開,逼退熱意。而呂雲瑛起先見到四周煙熏火燎,又見烈火熾烈,不由閉上眼睛,暗歎一聲:“我命休矣。”但須臾之後,卻又發覺不對,烈火焚身,怎麽會毫無痛楚?

等他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喜出望外:“這……這真真是天助我也,多虧了那位前輩!”

竟然是昊天神甲持續不斷散發清光,無形罡氣,硬生生地逼得所有熱浪退開,逼近不得自己分毫,就算是四周氣焰飛舞,也隻是略為局促,但不覺胸悶氣短。

要不怎麽說重寶便是重寶,尋常寶甲,隻是猶如堅硬龜殼一般,而這寶甲,卻頗具靈性,能夠自動護主,甚至過濾熱氣,使之呼吸順暢如故。

連凡人穿戴了,手段一般的修士都奈何不得分毫。

“噫!這小子大有古怪,你們暫且退開,你,還有你,挖一個坑出來,我要把他活埋了。”

娜迦海妖看得大奇,連忙令所有妖修散開,分布在四麵八方,而剩下幾名,則開始就地挖坑。

“你們在外麵,給我仔細盯好嘍,若是以五行土遁之法逃離,就給我把他困住,若他不會,便生生憋死罷!”娜迦海妖等所有人依言行事之後,親自填土,將一臉古怪的呂雲瑛埋了下去。

考慮到對方雖然是凡人,但終究有著幾分功力,乃是後天上乘的武師,他也足足等待了一整夜,方才挖出。

結果一看,卻是差點雷霆大怒,原來那呂雲瑛被埋在地底,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可以自由呼吸,又見無法脫困,心力交瘁上來,索性先睡一覺,養足精神再求脫困,此刻睡得正香呢。

呂雲瑛此時也正醒來,突然察覺到自己身體正懸空漂浮,不由驚覺,驚呼道:“你,你要做什麽?”

娜迦海妖和外麵觀戰者都麵露不屑之色,卻不搭理他,而是思索起來,該如何才能處置這個捶不爛打不死的硬命小子。

“大頭領。”一名妖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們已經在此耽擱了一夜,再不快點,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麽快?”娜迦海妖猛然驚覺。

說來也真是叫人窩火,他們本是為了搶奪信物而來,但為了這個小子,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我看,我們還是盡快將此子處置,趕緊上路吧。”這名妖修勸道。

“不行,難道就這麽便宜這個小子不成?”另外幾名妖修卻是反對。

他們本來對呂雲瑛這個人族凡人看不順眼,平日也百般鄙夷,本想著借著這次比武大會的機會碰上,怎麽著也能好好教訓他一頓,甚至趁機殺了這個小子,但卻沒有想到。反而是穩操勝券的自己被折磨得灰頭土臉,如何能夠忍得下這一口氣?

眾人起了爭執,議論幾句,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能夠做主的幾名妖王境界高手。而這些高手,又看向那名娜迦海妖。

娜迦海妖想了想,目光移向呂雲瑛身上的鱗甲。

他突然想起,這鱗甲本身,似乎以珍貴材料構造而成的重寶,便是法力散盡,也難以傷及分毫,而罡氣。卻是鱗甲內部蘊含的法力所激發,應該可以消除。

“這個小子,還是暫先帶走,路上再想辦法吧。”娜迦海妖說道。

此妖想來倒是簡單。既然呂雲瑛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帶著上路也無妨。

見眾人不解,又解釋道:“我聽聞人族的靈寶,內部儲存法力,凡人也可以口訣或者精血驅動。但這種法力,並非無窮無盡。”

“咦!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大頭領果然就是大頭領,哈哈,就帶著這個小子上路!”

眾妖哪裏有什麽主意。見大頭領發話了,都是哄然叫好。

“我們走!”娜迦海妖既已下定決心。當即下令道。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呂雲瑛。直接用一張巨大的法器大網,將呂雲瑛罩了起來,然後,竟又是綁在風獸之下,一路吊著拖行,馳騁於荒裏之中。

風獸是海域附近常見的一種飛行妖獸,狀如大象大小的巨蝠,醜陋不堪,以捕魚為生,因為產地和相貌的緣故,人族極少有馴養此妖獸,不過拋開這兩點而言,風獸耐力十足,飛行也快速,實在是海域之間往來交通的最佳道具。

不過此時,這些坐騎卻幾乎成為了呂雲瑛的噩夢,他被拖行在荒野之中,雖然有昊天神甲護佑,暫時保得周全無恙,但一路磕磕碰碰,顛簸無數,等到眾妖修士趕到虛界的中心地帶之時,已然是麵色發白,氣若遊絲了。

他隻覺一陣陣的天旋地轉,五髒六腑都如被人掏出一般,無比的難受,再加上,整整幾日好好休息,早已是狼狽不堪。

甚至,若不是他早已料到進入虛界路程艱難,提前服食下了辟穀丹一類的靈丹,吃喝拉撒都會成問題,畢竟他隻是凡人,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人物。

不少妖修看到他麵容憔悴,灰頭土臉的樣子,都是忍不住轟然大笑,仿佛有什麽深仇大恨得報一般,但也有部分妖修看到更加深遠的一點,發現娜迦海妖等修士此舉並非單純泄憤,而是利用拖行不斷消耗寶甲的法力,以圖能罡氣破裂,夠輕易擊破。

但奇怪的是,即便經曆數千裏的顛簸碰撞,呂雲瑛身外的護體罡氣,仍然還是固若金湯。

這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呂雲瑛本身法力雄厚,並沒有因為這區區一日的折磨而消耗太多,而第二個可能,便是他身上穿戴的寶甲本身強橫,蘊含的法力應對目前的情況,綽綽有餘。

無論這兩者是哪一種,都不是他們短短數日之內可以解決的,看來想要強搶他手中的信物,簡直難過登天。

呂雲瑛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竟是在一路上緊緊將信物藏在懷中,哪怕幾乎顛簸得暈死過去,也未曾丟下。

“臭小子,竟然敢給我難堪!”娜迦海妖遠遠看到,約定的聚集地點就在前方,不由得也開始猶豫起來。說實話,他和呂雲瑛前日無怨,近日無仇,廝殺打鬥,也隻是為了搶奪信物而已,而如今,諸般手段都用盡,卻還是不能將信物弄到手,便是殺人泄憤又有何用?

他把手臂一揚,命令眾妖修停下來,稍事休息,而自己則是向被罩在漁網中的呂雲瑛走去。

“小子,你隻是區區一介凡人,沒有機會帶著信物走到最後的。現在我們離挪移法陣也隻有一步之遙,但就是這一步之遙,你也隻能留在這裏幹瞪眼,怎麽樣,你乖乖地把信物給我們交出來,我們留你一條性命,如何?”

這娜迦海妖顯然並非有勇無謀之輩,竟是與呂雲瑛商量。

隻是他並不了解呂雲瑛此時的心情,呂雲瑛既已知道參加比武大會十死無生,所有行動,乃是憑著一股執拗而發,又豈有回頭之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信物,而這信物,便代表著他能夠娶得心上人的唯一可能,又怎麽可能白白放棄?

“足下不必多說了,我不會把信物交出來的。”呂雲瑛甚至連解釋都沒有解釋,更沒有開口求饒,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不知死活!”娜迦海妖不由大怒,狠狠一腳,將呂雲瑛踢翻在地,但昊天神甲的威能絲毫不減,毫無懸念地將這一腳也擋了下來。

娜迦海妖這幾日百般嚐試,早已知曉了這護罩的厲害,也無可奈何,下令道:“就讓這小子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來人,給我找棵樹,把他綁起來。”

“喔!”當即便有妖修前來,照著他的吩咐去做了。

“小子,你不是一直都在做夢,想要贏得比武大會,迎娶公主嗎?我就把你綁在這裏,讓你好好看著,我是怎麽迎娶公主的,哈哈哈哈。”娜迦海妖大笑著,騎上風獸,揚長而去。

望著眾妖修遠去的身影,呂雲瑛麵色平靜,但眼神之中,卻是掠過一了抹不易察覺的死灰。

“酈兒,我至此已是生無可戀了,不論這次結果如何……此夢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