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內。
“砰!”
“啪!”
“嘩啦啦啦……”
“三殿下,使不得呀!”
齊思德被氣昏了頭,正瘋狂拿呂府正廳內的物件兒發泄。
什麽琉璃花樽、白玉佛像、翡翠屏風……
全部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爪。
他現在火很大。
一群仆人圍在一旁瑟瑟發抖,看得膽戰心驚。
根本就不敢上前阻攔!
“殿下,這是怎麽了?”
“怎麽發這麽大的脾氣!”
聽到正廳內的動靜,呂墨麟的長子呂爽一臉驚訝,趕了過來。
呂墨麟一共三個孩子。
除了夭折的老三兒子之外,就隻剩下了長子呂爽,以及齊思德的母親,呂貴妃。
按輩分算起來,齊思德還得管呂爽喊上一聲“大舅”。
不過呂爽並沒有走他父親的老路,而是在京城做起了生意。
見呂爽來了,齊思德這才收斂了一些。
“還不都是齊嘯風那狗雜種害的!”
“我……我真恨不得立即拿刀,將他碎屍萬段!”
想起文武大典上齊嘯風的種種表現,齊思德便恨得牙根發癢!
呂爽一麵命下人打掃滿地狼藉,一麵迅速命人端上了涼茶來。
“殿下別生氣,氣大傷身!”
“先喝杯涼茶消消火!”
“父親被聖上急召入宮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殿下有什麽生氣之處,不如和我講講?”
齊思德急需找個宣泄的口子,一股腦地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呂爽。
“舅舅!你說發生這事,我能不生氣嗎?”
“鎮國公那老東西,要退出朝堂,那就幹脆退個一幹二淨!”
“這個時候又跳出來扶持太子,這不是出爾反爾,不講信義嗎?!”
“若不是他,齊嘯風那廝也不可能這麽得意!”
呂爽凝眉疑惑:“鎮國公?”
“年初時,鎮國公不是已經向聖上請辭,遠離官場了嗎?”
“當初鎮國公無故請辭,還是被太子的軟弱昏庸氣的呢!”
“當時這陣仗鬧得可不小,以鎮國公的火爆脾氣,怕是不會再輕易回來吧?”
齊思德冷哼。
“鎮國公脾氣再大,也是齊嘯風的外祖父!”
“都是一家人,豈有不互相幫襯的道理?”
聽到齊思德這話,呂爽連忙坐直身子,正了正神色。
“那是自然。”
“隻不過比起鎮國公之外,倒是有另一樣東西,有可能對太子的影響更大!”
“什麽東西?”齊思德滿目狐疑。
呂爽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古籍!”
“古籍?”
齊思德啞然,“舅舅,您真信有什麽古籍加持嗎?”
“那齊嘯風突飛猛進的火銃技巧,又如何解釋?”
呂爽淡淡一笑:“都說傻人有傻福,太子癡傻,有那麽一點點福氣,也不足為奇。”
“聽殿下方才的描述,太子除了答題時表現優異外,其餘時間依舊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就足以證明!”
“太子還是那個草包太子,隻不過有了古籍幫助,才能勉強答上幾道題目而已。”
“沒了古籍,他定會原形畢露……”
齊思德低頭思索片刻,突然猛地一拍腦袋。
“對呀!”
“當初老四和他打賭,賭的就是那本古籍。”
“若是沒有這本古籍的存在,齊嘯風也不可能答應得這麽幹脆利索!”
想到這裏,齊思德的目光逐漸犀利了起來。
若是能想辦法,將他那本古籍搞到手……
那他今後豈不是就沒戲可唱了?
“砰——”
齊思德猛地站起身來,嚇了旁邊的呂爽一跳!
“殿下,您沒事吧?”
“我沒事!”
齊思德一臉狂喜,“舅舅真乃一語點醒夢中人也!”
“我有事先走了,請舅舅轉告外公,我來拜訪過!”
說著,齊思德神色匆忙,慌張離開了呂府。
呂爽有些無語。
把正廳破壞成這個樣子,除了三皇子之外,還有誰有這樣的膽量!
能把這小瘟神請走,也是自己功勞一件了……
……
入夜。
“嗬——”
操勞了一整個下午的齊嘯風放下毛筆,用力伸了一個懶腰。
望著依舊一片潔白的宣紙,齊嘯風頭都疼了。
寫不出來!
根本寫不出來!
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無論平時再如何引經據典,真到坐下來一條條寫的時候,那真是毫無頭緒。
大腦一片空白!
罷了罷了,今天就這樣吧。
再不睡覺,明天的早朝,就真起不來床了。
此時此刻,書房外萬籟俱寂,一片安靜。
整個皇宮都已經陷入了沉睡當中。
“吱呀——”
齊嘯風推開門,發現門前的空地上放了一個托盤。
托盤內,放了幾盤尚且溫熱的小菜。
而霽月正背對著書房,躡手躡腳向外走去。
看上去,似乎剛剛將飯菜放在了這裏。
“霽月?”
“你有什麽事嗎?”
聽齊嘯風開門,霽月這才略有些尷尬地轉過身來。
“殿下,奴婢看您晚上沒用膳,又不敢打擾您,所以就將飯菜放在了外麵。”
“奴婢每隔半個時辰就來看上一看,若是飯菜涼了您還未動,奴婢就去重新換了熱菜……”
整個東宮的奴才都已經各自睡覺去了,唯有霽月一直守著書房,擔心自己還沒有吃晚膳。
齊嘯風心中湧過了一絲暖流。
“這麽晚了,你也進來和我一起吃點宵夜吧!”
齊嘯風將飯菜帶進了書房,順便也向霽月發來了邀請。
霽月一愣,隨即笑著答應下來。
二人邊聊邊吃飯,不知不覺間,書房的蠟燭竟都燃盡了。
“殿下您稍等,奴婢記得書房裏還有新蠟燭的……”
霽月連忙起身尋找蠟燭,可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令她的眼睛實在不太適應。
“啊!”
霽月跌跌撞撞,一不小心,被桌子狠狠絆了一跤。
“小心!”
齊嘯風循聲拉住了霽月的胳膊,但這強大的作用力,竟將齊嘯風也帶到了地麵上。
好……
好軟!
雖然周遭一片黑暗,但齊嘯風還是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攀在了不該攀的地方上麵。
溫熱香軟。
手感……
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霽月的臉頰,迅速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紅了起來。
“殿下……”
齊嘯風流連忘返,很想趁機再……
隻不過,現在好像並不是合適的時候。
他隻好意猶未盡縮回了手,將霽月從地上扶了起來。
“摔倒了沒有?”
“……多謝殿下,奴婢沒事。”
二人多少都有些尷尬。
霽月正想繼續翻找蠟燭,可書房外,卻倏忽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