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公子還有些舍不得走?”

掌櫃察覺到了楚空的異狀,笑眯眯的說道。

楚空轉頭看了一眼那魁梧大漢,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此人雖已將死,但應該還有些許價值,不知是什麽價位?”

“嘿嘿,公子倒是長了一雙慧眼啊。”

掌櫃意味深長的對楚空說了一聲,隨即說道:“如果公子誠心想要的話,那我也不囉嗦,一株六星靈材便可。”

他當然察覺到了楚空的話中之意,這讓他連抬價的機會都沒有。

這人已經將死,價值還能有幾何?

“六星?”

楚空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那種東西。”

說完,就欲邁開步伐繼續前進。

“別介啊,價錢還可以商量。”掌櫃急忙擺了擺手,對楚空陪著笑臉道:“六星靈材不行,公子你多出幾個五星也是可以的。”

“哦?”

楚空眉頭緊皺,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隨即微微抬起帶著儲物戒子的手指,像是在清點自己儲物戒中的靈材夠不夠。

周武在一旁注視著,心中著實感到疑惑,不明白楚空為何要買下兩個沒有多少價值的奴隸,照這樣下去,不管是這個女子還是那個大漢,都是根本無法在競技場中取得成績的。

“五個五星靈材,這是極限了。”

半響,楚空張開手掌,露出一副傾家**產的表情。

“這……”

掌櫃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這大漢在巔峰時期自然不是這個價錢,別說五星靈材,就算是五枚六星靈材都不會賣。

可是,這大漢就如那女子一樣,已經被榨幹了所有價值,甚至還不如那女子,看那副深受重創的樣子,要不了就會死了。

如果不賣出去的話,就幹脆會爛死在這裏,那樣一來他什麽都得不到,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好吧。”

終於,這掌櫃還是咬牙點了點頭,心中甚至有些疑惑,這小子莫非是沒什麽錢財,所以才來這裏購買這些無用之人的吧?

兩人交易完畢後,掌櫃便開啟了囚籠,緩緩走進彪形大漢的身前,雙手結印最終打在了他的小腹處,就見一股漆黑的力量猛地擴散開來,將那五條鎖鏈盡數震斷。

“嗯?”

而也就在這時,那彪形大漢猛地睜開眼睛,一縷縷氣息散發出來,卻給人一種還很虛弱的感覺。

“有位公子看上你了,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掌櫃對大漢冷冷一笑,隨即拿出一套繩索給他的雙手套上,將另一端遞給楚空說道:“如果不把他喚醒,相信公子你也帶不回去,不過不用擔心,他被我封住的力量,會在幾個時辰內恢複正常。”

楚空接過鎖鏈後看著那彪形大漢,而對方也是看著他,不過兩人在對視了一瞬便紛紛移開了目光。

“這是他的奴令,公子你可要收好了,否則這家夥很有可能會反叛傷了你。”掌櫃的又將一枚奴令遞給了楚空。

“好。”

楚空接過奴令便將其隨手放進了儲物戒,他根本不擔心這家夥能傷了自己,通過剛剛那一個眼神,就知道了此人是什麽狀況。

果然,掌櫃原本還在戒備這大漢會暴起傷人,但是讓他驚疑不已的是,此人竟然變得極為順從,任由被楚空拉著走。

難道是知道死期將至,不想反抗了?

他心中這般想著,總感覺哪裏有什麽不對。

“公子不再挑選其他奴隸了?如果你單單想要用這兩人去競技場,恐怕換來的隻能是嘲笑。”掌櫃繼續嚐試著勸解楚空,畢竟七種五行靈材換取了兩個奴隸,這筆生意可並不算是大賺。

楚空則是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沒有了沒有了,如果這兩人能在競技場中給我贏得一些東西,我倒是會考慮再來購買一些奴隸。”

說到底,他和周武也不過是融道境,而眼前這人讓他始終都看不透,若是顯露出很有財富的樣子,說不定這人會暗地裏對他們下手也不一定。

畢竟在這座罪惡之城中,沒有什麽是絕對要遵守的規矩。

隨即,兩人就跟著掌櫃回到了地麵,之後就向著外麵走去。

要說周武扛著一位美人,這倒是沒有引起多少注意力,或者說這種事情在此處已經司空見慣。

要說引起所有人注意的,那就是跟在楚空身後行走的彪形大漢了,那魁梧的身軀任誰都無法忽視。

“那不是呂山海嗎?”

“好家夥,這人當初可是在罪惡之城中鬧出了極大的動靜。”

“嘿嘿,可惜啊,這家夥即將完成連勝挑戰,要重獲自由時,卻讓那位狠人給終止了連勝。”

“看他那渾身縱橫交錯的傷痕,再細細感受氣息,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好家夥,也不知這小子在哪遇到的呂山海,我幾乎逛遍了這奴隸市場也沒見到啊。”

“嘿嘿,奴隸市場有些地方,還不是你我這種人能夠進去的。”

“……”

周邊那些人見到魁梧大漢後,皆是竊竊私語起來,甚至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滿是嫉恨。

楚空自顧自的向前走著,而周武則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滿是警惕的看著周圍,畢竟來時已經遇到過一次襲擊,可千萬不能再馬虎了。

“要不要換一條路線?”

終於,周武忍不住對楚空問道。

之前他們能夠衝出來,完全是因為楚空的手段太過驚人,而這一次如果再次遇到伏擊,在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怕是很難再衝出去了。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帶著兩個“累贅”,這本身就是很要命的地方。

“不用,原路返回。”

楚空灑然一笑,繼續向前走著。

那人已經在這裏伏擊過一次,應該不會再逗留這個地方,怎麽也應該換個地方伏擊他人,而楚空就幹脆來個將計就計。

就算真的再次遇到襲擊,楚空也不想再像上次一樣逃走了,恐怕想逃也逃不掉,隻有正麵與之交鋒才行。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他就必須動用森羅令了,隻不過動靜怕是會鬧大一些。

然而這一次回去的路上卻是風平浪靜,沒有出現任何的波折,令周武著實意外。

周武的房子後麵是一座小院,楚空讓他先將那名女子放好之後,帶著呂山海來到了院子裏。

這魁梧的身軀足足有兩人高,光看上去就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再加上滿身縱橫交錯的恐怖傷痕,令人很懷疑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類,反倒像是一個經曆無數廝殺的野獸。

楚空坐在一張石凳上,目光上下打量著此人,見他那濃密的大胡子近乎遮擋了半張臉,那銅鈴般的眼睛炯炯有神,整個人就像是一尊怒目金剛。

“你叫呂山海?”

楚空坐在那裏,抬頭對此人說道。

“是。”

呂山海沉悶的應了一聲,他那目光也在不斷打量著楚空。

“我不喜歡抬頭跟人說話。”

楚空淡淡的說了一聲。

呂山海眼中閃過一道詫異,隨即緩緩盤坐了下來,不過好像是牽動了某一傷口,那**的胸口上頓時有鮮血流了出來。

而至始至終,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倒是楚空眉頭一挑,察覺到了這人身上的傷口看似愈合,實則還有諸多力量在作祟,讓傷勢根本無法自主恢複。

楚空沒有在意這件事,反而饒有興趣的說道:“這座罪惡之城中倒真的是魚龍混雜,竟接二連三的在這裏遇到跟我有關係的人。”

他說話時始終都沒有看著呂山海,就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語那般。

呂山海目光一閃,並沒有說什麽,靜靜的盤坐在那裏,就像是準備聽故事一樣。

而楚空也沒有說話,仿佛並不準備再說什麽。

不遠處,周武站在一株柳樹下,目光複雜的望著這一幕,他隱隱察覺到了楚空買下此人是另有原因,現在看來自己猜對了。

“從哪學的這一身本事?”

半響,楚空轉頭問道。

“從一個即將油盡燈枯的老者那裏。”

呂山海抬起頭,臉色極為複雜,聲音低沉的道:“他傳授衣缽給我之後,說當我血脈開始躁動時,就是要付出代價的時候,而若是一生都沒有那種感覺,就算便宜我了。”

楚空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撫摸著他肩膀上的那道疤痕,說道:“金剛身練到這般境界,同階之中難有敵手,是什麽人將你傷成了這樣?”

呂山海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隨即露出幾分仇恨的道:“連戰十八場,血氣支撐不住了,那人也隱藏了真正實力。”

“你是說,那人的境界比你要高?”楚空眼神微微一眯。

競技場中,奴隸之間的對決隻能是同境界爭鬥,這也是規矩之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在第十九場時輸了,倒是有幾分陰謀的味道。

“是。”

呂山海點頭,那虎目中流露出了不甘之色。

“為我而戰吧,我會給你想要的。”

楚空目光凝視著他,聲音冷冽的道。

“好。”

呂山海再次點頭,沒有任何猶豫,就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