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依然是一身淡雅到不行的淑‘女’服,鏡子裏的自己依然一點也沒有改變。
稍顯平板的上身曲線,隻要使用束‘胸’帶就能遮掩。清秀的外貌,本來就沒有一雙嫵媚的大眼睛。
今天,她的妝,稍濃了一點。
一點又一點,稍顯棕‘色’的眼線筆從細長的眼尾開始描繪,填滿睫‘毛’根部的空隙,眼線刻意描粗,睫‘毛’膏刷出濃密的睫‘毛’來,打造出又圓又亮的眼睛形狀。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雙‘唇’不夠豐滿,‘唇’形不夠完美,‘唇’峰不夠立體,但柔亮的‘唇’彩,輕輕一抹,就勾勒出豐潤‘唇’型,嬌嫩柔軟的妝效。
世界上沒有永遠天生麗質的美人,也同樣不會有無可救‘藥’的醜‘女’人。
一個適宜的妝容,學會穿適合的衣服,學會得體的禮儀,會令一個‘女’人增分很多。
母親教會的這些,未來的三個月,她不再需要。
撥了一下肩頭的長發,黑‘色’的長發毫無生氣。
因為,它本來就沒有生命。
今天,她的發型是披肩而下。
平時,她一向習慣素雅的將黑亮的長發盤成發髻。
隻是,現在……她的長發……
想起剪發的那刻,那位理發師傅還一再的問道,姑娘可以再留長一點嗎?可以再長一點嗎?
或者可以將頭發要做得蓬鬆一些,長發稍微剪掉一些,燙成蓬鬆的大‘花’。或者實在喜歡短發,可以修改成淩‘亂’又帶點可愛的碎發。
真的有很多很多選擇,實在不必……剪個阿兵頭吧?!
理發師傅不怕‘浪’費時間的一再給她放棄的機會,隻是因為著實可惜。
剪到最後一刀時,理發師傅還為那一地黑亮長發心疼唏噓:姑娘有什麽想不開,也不能這樣拿頭發來作賤自己啊。
她笑笑,沒有解釋。
不是想不開,隻是越是‘性’子淡泊的人,下定決心去完成一件事情時,從來就不怕犧牲。
也許是因為她失去一頭引以為傲的長發,讓姨夫見識到她破釜沉舟的決心,居然輕易坳到了姨夫呆呆的點頭。
臨行前,姨夫‘交’代了她很多,叮囑了她很多,不外乎一句話。
出危險任務的時候千萬不能率先向前衝,還有,更不能讓人識破‘女’兒身!
……
“咯吱。”熟悉的開‘門’聲。
那道她漸漸已經有點熟悉的酷冷身影,開‘門’而入。
依然是,沒有一聲招呼。
依然是,擦肩而過。
他沒有去注意,今天,她的發型特別不同,更不會去注意,今天,她的妝容濃鬱很多。
他進入房間,開始收拾行禮。
明天便要赴疆,但是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行蹤。
她淺淺的笑。
她猜的果然沒錯,即使一個屋簷下,她到底是圓還是扁,估計她的丈夫根本不曾細觀。
這樣毫無‘交’集的兩個人,讓她如何相信自己曾經會瘋狂愛上他?更甚有機會懷上他的孩子???
到底是她忘記了重要的事情,還是‘弄’錯了什麽?
就讓現在“冷靜”的她,擦亮眼睛替“過去”的她,看清楚他吧!
現在,沒有任何企圖接近的舉止,她也靜靜回房,靜靜關‘門’。
取出手機,待電話那頭傳來威嚴的嗓音。
“說。”父親身邊永遠是忙碌的聲音。
因為,名、利、金錢,人的‘欲’望永遠沒有盡頭。
她已經習慣。
平靜‘交’代,平靜撒謊:
“爸,我準備去世界各國旅遊一段時間……”
“這種小事不必得到我的同意,把你的帳號告訴我的秘書,我會‘交’代按時匯款給你!”
她來不及再多說一句,電話已經掛斷。
永遠是這樣……已經習慣……
雨‘露’朦朧的清晨。
A市選派特種部隊成員馳援烏魯木齊集中點。
因為隸屬大城市,A市特種部隊成員總共五百餘人,共分三個支隊,這次單從A市就選派出近一百名成員,因為分區、分隊、輪班等不同因素,絕大多數成員之間互未曾有過‘交’麵。
因為戰功顯赫,傅淩曾在“2008年度全市公安巡特警係統工作總結表彰大會”上被領導點名表揚,更被提選為“2008年全省公安係統十大新聞人物”之一,毫無疑問,這次他被選為A市特種部隊赴疆隊長。
翻查點名冊,他一一認真點名。
“江嚴。”
“到!”
“蔣定書。”
“到!”
他點名的速度並不快,因為很多隊員,他都並不認識,他要一一認清楚對方的長相。
……
又翻開一頁。
“夏雨。”
“到!”
很清脆、幹淨的聲音。
按照慣例,他仔細掃了一眼這位未來三個月的夥伴。
黑壓壓整齊的隊伍內,“他”左麵的那一位矮小而強壯的隊員,是全國散打亞軍,“他”右麵那一位魁梧到象大猩猩的隊員是抓繩攀登好手,而“他”,平板的身子看起來有點瘦弱,在其他個個身強力壯的隊員麵前,他很特別。
有什麽特別的?
他蹙眉,隻能說,對方看起來特別秀氣,特別——格格不入。
翻開自己手中的隊員資料,他的手指跟著資料一一下劃。
特種部隊是警方一個專‘門’負責各種特別的危險任務,擔負某些特殊任務的隊伍,是警察中的特種‘精’英,考核非常嚴厲,每個成員都擁有大專以上學曆,更要通過公安專業知識考試以及體能測試。
鑒於特種部隊工種的危險‘性’和艱苦‘性’,相比普通公務員,每位隊員的工資、津貼等待遇都很優渥。因此,在隻看表麵的世人眼裏,也成了金飯碗。
聽說年年有領導的子‘女’,經過特殊‘門’路,明明考核並不優秀,還是進入了特種部隊。
他的手指停頓在強項一欄上,上麵注明:遊泳。
烏魯木齊是世界上離海洋最遠的城市,怎麽會需要遊泳健將?
看來赴疆之行,在很多人眼裏和留洋一樣,是鍍了一層金粉回來。
他的一雙明眸閃過一道嚴厲的光芒,掃向隊伍中,黑‘色’的帽沿下,那一張安靜、清秀的麵孔。
停頓三秒以後。
他麵無表情的低頭,在簽到本上劃上紅‘色’的勾線。
“黎大海……”
繼續點名。
卷二‘女’扮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