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都是禽獸
一通好話加“威脅”後，太平公主和賀蘭琬前嫌盡消，又拉著手一道去玩了。
看著與賀蘭琬一道嬉笑鬧騰的太平公主可愛的樣子，再想到她剛剛所說的話，賀蘭敏之潛藏了很久的一個荒唐念頭又浮上來，但他知道這想法太不現實，也強自壓了下去，吩咐了邊上下人照看後兩個小孩等一些話後，也就進屋去了。
在陪著楊氏再說了一會話後，奉武則天的令來榮國夫人府接太平公主回宮的沛王李賢進來請安。
李賢來看望，楊氏自然歡喜，也拉著李賢說了會兒話，問詢了一番武則天的情況，李賢也一一作答，賀蘭敏之也跟著摻合。兩人在楊氏的屋裏陪著他們的外祖母說了會兒話後，看到楊氏臉上疲態，交換了個眼色後，一道起身告退，讓楊氏休息一會。
兩人說著閑話，走到另一屋裏，下人們上了茶後，臉色有異樣的李賢揮退了所有的下人。
見李賢如此，賀蘭敏之並沒在意，知道他這位表弟喜歡擺皇子的架勢，懶得理會，依然捧著茶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告訴李賢太平公主已經在府中鬧騰了好一會，該接她回去了。他心裏在琢磨著一會該找什麽理由出府去，今日他準備去看看鄭淩瑤和上官婉兒母女，他已經好兩天沒去陪她們了，兩人肯定要抱怨他了。但李賢沒走，他也不好先告辭，隻能呆著應付。
但李賢卻沒理會賀蘭敏之話中的意思。幾句東拉西扯的話後。涎著臉，走到正在喝茶的賀蘭敏之麵前，陪著笑，小聲地說道：“我有一事想和你商量，你得同意我的請求才可!”
賀蘭敏之停下了喝茶的動作，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李賢，“賢兒，什麽要求？”
李賢猶豫了一下，還是嘻嘻笑著把他的要求說了出來：“表兄，母後準備讓賢納妃了。賢……喜歡敏月表姐，你能不能讓我娶她為妃？”
“撲……咳咳……”賀蘭敏之嘴裏剛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全部噴了出來，濺了麵前的李賢一臉。
“表兄，你……”李賢抹了兩把臉上不斷往下流淌的茶水。滿是幽怨地看著賀蘭敏之。
賀蘭敏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放下手中茶杯，抹去自己嘴角殘留的茶水後，以手指著一臉狼狽的李賢，恨聲說道：“賢兒，這種玩話可不能亂說的，敏月可比你大好幾歲，她是你的表姐!”
“敏月表姐是比賢大幾歲，但這有什麽關係，母後還比我父皇大好幾歲呢!”李賢說話間滿臉緊張的神色。拉著賀蘭敏之手，懇求道：“表兄，賢是想的喜歡敏月表姐，賢也和父皇商量過這事，父皇已經同意了，但還沒和母後說，今日過來想和你說說，要是你同意，母後肯定會同意的，姨母她也不會反對的。表兄……”
賀蘭敏之撂開了李賢的手，一下子站起了身，帶點怒意地說道：“賢兒，這事你母後不會同意，我娘她也不會同意的。我也不答應的!”賀蘭敏之很想吼出來，你父親和母後是什麽？你的母後可是你的爺爺的老婆。被你的老子勾搭過來的呢，如何能比!都什麽跟什麽!
這兩年來，李賢時常往他府上跑，原本賀蘭敏之還以為武則天的這個兒子是想向他請教什麽，現在才知道，他是貪戀賀蘭敏月的美色，喜歡上她了。這家夥膽子不小，竟然敢開口向李治提，李治竟然也會同意，賀蘭敏之馬上想到曆史上記載的李隆基與楊玉環的事，非常怪異的感覺起來……
“表兄，為什麽啊？”李賢很是著急地問道。
“你去問你母後，她會告訴你的!”賀蘭敏之沒好氣地回答道。
有點惱羞成怒的李賢表現出了點憤憤，質問起賀蘭敏之來：“表兄，賢是想知道你為何不答應!”
“你母後也會告訴你的!”賀蘭敏之說著，站起了身，準備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向臉上依然殘留有茶水的李賢道：“賢兒，敏月的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要是去問你母後了，相信她會告訴你一切的!”說著不再理李賢，走出了屋，招呼再次和太平公主吵架的賀蘭琬，準備回府——
李賢這莫名其妙的問詢讓賀蘭敏之失去了心情，他也派了名隨從去到別院，告訴鄭淩瑤一聲，說他有事要進宮，今日可能不能過來陪她們了。
對妻妾們撒了個謊，賀蘭敏之馬上進了宮，這事他要先於李賢之前和武則天商量一番。他猜著武則天還不知道李賢這個想法，也可能不清楚李賢已經和李治商量過這事。
武則天剛好批閱好奏折，正躺在榻上閉目養神，武團兒在一邊替她捶身子。
賀蘭敏之是沒經通報就直接闖進仙居殿去的。這是武則天給他的特權，允許他隨便出入仙居殿及其他很多大明宮內的殿閣，可以說他在宮內的自由程度遠非李賢等幾位皇子可比。
看到賀蘭敏之進來，武團兒正想出聲招呼，但看到賀蘭敏之噤聲的手勢後，也忍住了，並在賀蘭敏之的示意下，站起了身。賀蘭敏之馬上坐了下去，接替武團兒捶捏的使命，繼續替武則天服務起來。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輕重程度有了改變的武則天稍一會後睜開了眼睛，看到賀蘭敏之坐在她身邊後，又閉上了眼睛，輕聲問道：“敏之，原來是你!你怎麽來了？有事要和姨母說嗎？”
“是的，姨母，敏之有要事向姨母稟報!”賀蘭敏之使了個眼神，示意武團兒退下。武團兒會意。對賀蘭敏之矮了一禮後。招呼殿內其他的宮人都退了下去，還拉上了幃幔。
武則天再睜開了眼睛，麵帶微笑地看著賀蘭敏之道：“敏之，姨母剛剛批閱完奏本，想休息一下，沒想到你就進來打擾了，今日有什麽好事要和姨母說呢？”
“姨母，敏之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賀蘭敏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俯下身子，湊到武則天耳邊。小聲地說道：“姨母，今日賢兒來和敏之說了，他想娶敏月為妃，還和陛下商量了。陛下也同意了，姨母你知道這事嗎？”
武則天吃了一驚，一下子從榻上起身，抓住賀蘭敏之的手，不可置信地問道：“敏之，你說的可是真的？賢兒他真的這麽說？”
“是的!”賀蘭敏之說著，把今日在外祖母楊氏府上發生的事和武則天說了一遍，末了再補充道：“姨母，敏之聽了賢兒的話，馬上就進宮來找你說事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姨母的意思!”
其實這話等於廢話，武則天表現這麽驚異，賀蘭敏之如何會不知道其中的道道，武則天自然不會知道，這事應該是李治和李賢那兩個“****”的父子倆密議的結果。
賀蘭敏之很是憤憤，這真是“禽獸”父子兩人行了，但想著自己所做的事，賀蘭敏之有點自慚，他和禽獸也沒太大差別，都和自己的姨母**了。而且一偷就是多年，還將一直偷下去。
“這事姨母一點不知情!”武則天臉上滿是憤怒之色，“真沒想到他們父子倆竟然背著我商議這種事!”
“姨母，敏之想不明白，陛下不說數次說過。不許我娘改嫁，也不讓敏月嫁人。現在為何同意讓敏月嫁與賢兒？敏之很想不明白!”他是有點想不明白，猜測不出已經“不舉”的李治為何還會打賀蘭敏月的主意。
武則天沉默不語，但臉色很難看，賀蘭敏之也沒敢再問詢。
好一會兒後，武則天終於吐出了一句話：“敏之，不論陛下和賢兒怎麽想，姨母都不會同意讓敏月嫁給賢兒的!”
這話讓賀蘭敏之鬆了口氣，他抓住武則天的手，握在掌間，輕輕地說道：“姨母，敏之想著這肯定不是你的主意，今日聽了賢兒所說的話，很是擔心，敏之可不想讓妹妹再遇到什麽風波!”
“敏之，你別去想太多，此事姨母會處置好的，賢兒的婚事我自會安排，已經替他選好了王妃的人選，陛下那時姨母也會說服他的!”武則天伸手輕撫了幾下賀蘭敏之的臉，終於露出點笑容：“敏之，敏月的事姨母會想過辦法，替她解決婚事問題的，你也不要太擔心!”
“多謝姨母!”武則天的話讓賀蘭敏之大喜。
“敏之，這事你就不要去管了，你負責好軍器監的事就行了，火炮盡量早些試製出來，不要再出事故了，”武則天指著一邊案上那一疊厚厚地奏本，笑著道：“姨母這裏壓了好幾份彈駭你的奏折，你不要去管別人的議論，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姨母，他們彈駭敏之什麽？”被人彈駭，賀蘭敏之有點鬱悶，對於當官的人來說，被禦史台的官員彈駭可不是件好事，名聲會被搞臭的。
“還不是因為軍器監試製火器出現事故，導致人員傷亡的事!”武則天不以為然地說道，“研製新的東西，如何能不出現意外？他們這是雞蛋裏挑骨頭……他們雖然說是彈駭你，但目標還是指向我，姨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哼!”
“多謝姨母的愛護!”武則天的話讓賀蘭敏之更是歡喜，有武則天袒護著他，許多事他真的不需要去擔心!
“好了，別這麽假惺惺，姨母什麽時候不愛護你了，倒是你，一點都不愛憐姨母……”武則天沒再說下去，隻是惱怒地捏了一下賀蘭敏之的手。
賀蘭敏之如何不知道武則天所指，當下隻能嘿嘿笑著應對，並在武則天跟著笑起來之時，站起了身，準備告退，武則天也沒挽留，讓賀蘭敏之先走了。
她準備去李治那裏，和李治說說關於李賢婚事的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