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楠悄悄地立在許慕安的床頭,昏暗之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隻站了兩分鍾,就離開了。

“許小姐,她走了。”

聽到耳機裏的聲音,許慕安才睜開眼,翻個身朝入口處看了看,然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許慕安就被叫醒來了,莫子楠給她交代好今天要做的事情,然後便出門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許慕安的錯覺,莫子楠的臉好像比昨天要白了一點,讓她覺得是不是在哪見過。

不過她沒怎麽糾結這個事情,而是叫了家政過來,莫子楠給她安排的事情她當然不會自己動手。

家政在裏麵打掃,她幹脆到外麵來。

一個中年女人走過來,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打量:“你就是阿楠的親生女兒?”

許慕安朝她禮貌一笑,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阿姨,你是覺得不像嗎?”

中年女人又看了她兩眼:“和阿楠白的時候還是挺像的,上半截臉隻有眼睛不太像,還有你們嘴巴,一樣一樣的,要不是阿楠最近黑了,像得會明顯一點,也不知道她最近去幹的什麽活。”

許慕安麵露驚訝:“最近才黑的嗎?我看她那樣,還以為是黑了很久了。”

中年女人擺擺手:“那不是,阿楠一直挺好看的,她向來比較白,也是最近才看著黑了不少。”

“阿姨,我昨天過來帶了些吃的,我去給你拿些,你先坐坐。”她說完,立馬進屋去拿東西。

中年女人跟在她身後,進了屋,看見有人在裏麵搞衛生,有些好奇:“這是?”

“阿姨,這是找的家政,這些活我也不會做,我爸媽也心疼我,就幫我叫了家政過來幫忙。”

“你爸媽?是你的養父養母是吧,他們條件挺好?”

中年女人也不是沒有一點兒眼力勁的,看許慕安的模樣就知道她以前的條件肯定不錯。

許慕安苦笑:“我養父養母家是開公司的。”

“哎喲,開公司的?大老板啊,那這些活你確實做不來的。以前若魚從小做慣了,一邊上學一邊還得負責家裏的活,甚至高中那幾年學習那麽緊張,每天走讀回家晚上還得幹活呢,後來複讀還得自己兼職工作賺學費,那叫一個辛苦嘞。”

“複讀還要自己賺學費?”

中年女人歎了口氣:“阿楠覺得若魚上學太辛苦,所以不想讓她繼續複讀,但是若魚堅持,所以阿楠就放話說她要複讀可以,但是不會出一分錢,若魚也是倔,硬生生靠著自己複讀了兩年考上大學,阿楠其實也心疼,但是因為自己之前說話太堅決了,拉不下來麵子給錢給若魚。要我說,母女之間,哪有拉不下麵的,若魚那兩年真是瘦得不行。”

許慕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莫子楠來許家老宅的這兩次,她還以為雖然條件可能差,但是對待許若魚應該還是挺好的。

可是,從這個阿姨的嘴裏就能聽出來,這哪裏是好呢?

莫子楠對外說心疼許若魚,卻堅決不給許若魚出複讀的費用,許若魚高中讀書回來那麽晚了,還得忙活家裏的事情。

這一刻,許慕安對許若魚有時不領情的態度產生的不愉快完全消失了。

她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對中年女人道:“阿姨,你說的我都有些害怕了,她養了若魚這麽多年,對若魚都是這樣,那我從小沒在她身邊長大,那以後對我會不會態度更差啊?”

“哎,你也體諒體諒她,她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沒個男人幫扶,又沒錢沒技藝,經常去做些清潔工什麽的活,確實也累,她也是覺得自己太忙了,所以幹脆將若魚養得獨立些,這樣有時候她就算不在家,若魚自己也能知道怎麽照顧自己。”

等中年女人拿著東西離開,許慕安回到室內。

“許小姐,你看這東西放哪,我瞧著是個真金的,就這麽隨意地放在電視櫃上,容易丟。”

許慕安接過來一看,是個觀音牌,瞧著還真像是金的!

她找了人過來檢測了一下,確定了這就是真金!

近十五克的黃金觀音牌,就這麽放在電視櫃上?

許家老宅裏,安玉玲帶著許若魚去了專門存放珠寶首飾的房間。

乍一看見這麽多珠光寶氣的東西,許若魚差點看花了眼。

安玉玲帶著她一邊看一邊介紹這些東西的來曆,最後轉到了黃金收藏區。

許若魚看著那個黃金觀音牌,問:“媽,這個是真的嗎?”

安玉玲假裝詫異地拿出來遞給她看:“是真的,你以前也見過?”

許若魚笑了笑:“我家有幾個大小不一的這種假觀音牌,不過做工真的還蠻逼真的,和這真的看著也沒什麽差別,做得也很細致。”

安玉玲道:“你怎麽知道是假的?”

“我媽說的,她之前做保潔的時候從垃圾桶撿到的,看著挺好看就拿回來了。”

“是嗎?那要是哪天撿了個真的就很走運了,來,媽教你認認。”

許若魚聽著聽著,臉上的神色漸漸沒有那麽好看了,家裏的那幾塊觀音牌,真是假的嗎?

從色澤、重量、硬度,再到鋼印,家裏她拿著玩過一次的那塊觀音牌都極其符合真金的標準。

晚上六點多,莫子楠拎著一袋子東西回來了。

還沒進門,鄰居劉嫂子拉住她:“阿楠,不是我說,你那親生女兒我今天瞧見了,不是幹活的料,今天找了兩個家政過來呢。”

莫子楠一驚:“找了兩個家政來收拾家裏?”

劉嫂子道:“可不是呢,說養父母疼她,不想讓她幹這些活,這孩子也不是能幹活的人啊,既然認回來了,就讓人好過點兒,要我說,你放她養父母家養著不是更好?這姑娘和若魚兩個看著都是還不錯的,兩個都養在那兒對她們誰都好啊!”

莫子楠苦著臉歎氣:“劉嫂子,我這也是為她好,都說血緣關係是最親的,若魚過去久了,養父母難免會偏向若魚,這孩子從小如珠似寶的長大,等那個時候怎麽受得了?我現在將她帶回來磨礪磨礪,她養父母那邊還能記著她的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