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刀劈玉山人,斬斷左狂歌的手臂。
一番變化說來繁複,實則也是快的無與倫比。
待等府尹大人反應過來之後,氣的胡子都差點吹飛了:
“你你你……不僅喝酒小氣,還死認錢!!”
“那大人,你給是不給?”
江然抬眸看向了府尹。
府尹擺了擺手:
“給給給……你手持捉刀令,拿的朝廷欽犯,豈有不給之理?”
言說至此,他一揮手:
“來人!將場中這飛雲寨賊子,盡數給本官捆了,等著治罪。
“江少俠拿下的……不管是人還是屍體,另尋一處存放。
“待等回到府衙之後,再一起算賬……特娘的,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我可好了,府尹還沒當上幾天,這衙門裏的銀子就跟長了翅膀一樣,全特娘的飛了。”
江然聽他這話之後,這才算是徹底放心。
方才接連亂戰之時,他已經將這飛雲寨六大當家的緝拿任務盡數領取了。
倘若這府尹不認,損失點任務獎勵倒也不算什麽,就怕回頭任務失敗,係統跟自己算後賬。
那就是未知的麻煩了。
江然也在猶豫,回頭要不要研究一下,尋一個不太重要的通緝犯,接了任務卻不完成,亦或者是讓其他人完成,等著看看這任務失敗之後,會是什麽情況。
他總感覺,這個係統任務失敗的可能還是比較大的。
畢竟通緝犯雖然常有,但是捉刀人也有不少。
自己若是跟其他人接了同樣的目標,又失去了先機被人家先行一步完成任務。
那自己這任務必然就算是失敗了。
所以,提前做好準備,用一個不太重要的任務嚐試一下,也好看看失敗的具體損失情況。
正想到此處,忽然聽到一聲慘叫。
江然等人當即回頭,便見到一個臉上帶著白麵具的男子,雙臂一震,將兩個跟他同樣戴著白麵具的人狠狠拍飛出去,撞在了萬掌櫃的身上。
萬掌櫃哼了一聲,足下一定,伸手攔住了這兩個人的肩頭,抬眸看向暴起傷人的白麵具,怒聲喝道:
“李飛雲,你總算是現身了!!”
“李飛雲?”
“他竟然一直藏在萬掌櫃的身邊!”
“怎會如此?”
“怪不得咱們的酒菜之中被人下了毒……”
而被此人打傷的那兩個白麵具卻是接連慘叫不斷,他們身上冒出層層白色霧氣,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幹癟下來,形若枯槁!
“血鼎真經!”
厲天心臉色一沉,提刀便要上前。
府尹大人斷喝一聲:
“拿下!!”
李飛雲探目四顧,卻是哈哈一笑,縱身而起,打院牆飛躍而過轉身便走!
“追!!!”
府尹大人一聲喝令,當即眾人飛身追去。
江然看了厲天心一眼,也跟著一起去追。
而留在這裏的人,則開始一個個的分辨,互相指認,尋找飛雲寨的人。
先前被左狂歌那一聲喊,這幫人已經自報身份,這會雖然也有人試圖魚目混珠,卻終究隻是垂死掙紮。
榮烈被幾個官兵攙扶,尋一處坐好,探目去看青衣等人追去的方向眉頭微蹙,又看了看萬掌櫃,咧嘴一笑:
“萬掌櫃的倒是深藏不漏……咱們一直以為,你不會武功呢。”
“飛雲寨局勢緊迫,我這一身肥肉,倘若到了關鍵的時候,隻怕是負累。
“索性就學了一點本事……皮毛而已,不能跟榮堂主相比啊。”
他說到這裏,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
“榮堂主,今日……哎,今日算是招待不周,沒想到這變故迭起,待等來日,我再好好邀請諸位歡聚一場……
“現如今,我是不成了……隻能跟各位告罪一聲,先下去休息了。”
眾人聞言也沒有見怪。
畢竟萬掌櫃的養尊處優,就算是學了兩手功夫,卻又哪裏見得慣這樣的場麵?
今日出手的這少年刀客,手底下血腥的厲害。
刀子一起,不是砍胳膊就是砍腿。
爪子一探,不是扣腳上的大筋,就是撕人家喉嚨。
萬掌櫃的錦衣玉食,養尊處優,見到這血腥景象,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還吃不吃的下飯。
眾人隨口笑談,萬掌櫃的也不生氣,在幾個白麵具的攙扶之下,緩緩地朝著後宅走去。
走著走著,他的腰背就逐漸挺直。
身上那一股富家翁的懶散之氣,也消失幹淨。
他眸光抬起,隱隱泛紅,冷冷的看了周遭一眼,沉聲開口:
“他拖延不了多久,分開走。”
“咱們之間的事情,至此算是兩清。”
一個白麵具緩緩開口,聲音好似金鐵交鳴。
“……好。”
萬掌櫃的沉著點頭。
那白麵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揮手,便有三個帶著白麵具的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老五的賬,以後再算。
“李飛雲,咱們後會有期!”
言說至此,飛身而去,轉眼便已經不知所蹤。
餘下另外一個白麵具則揭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一張頗為剛毅的臉。
倘若江然和葉驚霜在此,必然能夠認出來,此人卻是當日茶肆之外有過一麵之緣的護衛首領耿兆星。
耿兆星將這麵具遞給了李飛雲,然後接過了從他身上脫下來的,那一身珠光寶氣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兩個人變換裝扮,就要兵分兩路。
可就在此時,李飛雲忽然腳步一頓,眸光看向長廊一角。
那裏,正有一個麻衣老者蹲在長石凳上,將毛筆送入口中舔了舔,然後奮筆疾書:
“七月十五,萬家大院之內,萬夫人屍身懸於橫梁之上。
“目前尚未尋到萬掌櫃的屍體,不過卻找到了一具沒有臉孔的屍骨。”
抬頭去看李飛雲:
“大當家的是什麽時候來到的萬府?
“讓老夫記一下可好?”
李飛雲默默的看著大先生,忽然一笑:
“大先生想要知道,晚輩自然沒有不說的道理。
“隻是如今時候不對。
“還請大先生見諒。”
說完之後,繞過大先生便要離去,沒想到大先生忽然伸臂一攔,將他擋下。
李飛雲扭頭看向大先生,眸子裏隱隱有光芒閃爍:
“聽聞大先生從不阻攔旁人道路。”
“不是老夫要攔。”
大先生看向了李飛雲和耿兆星的背後:
“是他。”
李飛雲心頭一跳,猛然回頭。
便見一個單手按住刀柄的年輕刀客,正淡淡的注視著他:
“程即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