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令狐歸根

第二日一早,眾人便一同出發,有張平和令狐衝二人在,定靜師太放心了許多。

不過走了七八日時間,張平、令狐衝和恒山派一行便到了福州城東的無相庵,張平和令狐衝在外等候。定靜師太與恒山派一行則進去安頓起來,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定靜師太走了出來,道:“天明道長、令狐少俠,貧尼已經打聽清楚了,嶽掌門一行確實在福威鏢局落腳,若有需要可來此地尋貧尼,貧尼自當竭盡所能。”

張平道:“好,多謝師太。”隨即二人與定靜師太告別後,二人在張平的帶領下往福威鏢局走去。路上張平對令狐衝交代道:“到時不論我說什麽,你都不能反駁,知道嗎?否則我轉身就走,再不管你。”

再次重見福威鏢局,張平隻覺這福威鏢局與自己一樣,變化無常。令狐衝上前扣門之後,開門的是寧中則,她見得令狐衝,立刻喊道:“衝兒,是你嗎?你到哪裏去了,可擔心死師娘了。”

令狐衝聽完,立時嚎嚎大哭道:“師娘,徒兒不孝,讓師娘擔心了。”

張平此來福威鏢局,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毀了辟邪劍譜,之前自己不以為意。直到現在辟邪劍譜內力屢建奇功,才發現自己當時的大意,還好那劍譜所藏甚是隱秘,一時半會兒倒也不怕被發現。

隨後張平上前一禮道:“天明見過寧女俠。”

寧中則此時才發現令狐衝身後的張平,趕忙還禮,道:“見過天明師弟,之前怠慢了,天明師弟快快裏麵請。”

張平隨即道:“當不得寧女俠一句師弟,世上從此再無泰山派天明。”

寧中則不以為意,隨後兩人便和令狐衝一起走進了福威鏢局。張平和坐下後,令狐衝立於一旁,寧中則自去通知嶽不群去了。

很快,嶽不群便自房中走出,令狐衝趕忙上前,雙膝跪地,磕頭道:“弟子做錯了不少事,願領師父重責,隻是……隻是逐出門牆的責罰,務請師父收回成命。”

嶽不群卻向旁避開,不受他的大禮,冷冷的道:“魔教任教主的小姐對你青眼有加,你早已跟他們勾結在一起,還要我這師父幹甚麽?”

令狐衝剛要解釋已被張平攔住,張平笑道:“嶽掌門,藥王廟一別,風采依舊啊。”

嶽不群初始見得張平,麵色多有不善,聽得張平此言,麵色頓時緩了許多,拱手一禮道:“原來當晚是天明道長出手相助,嶽某感激不盡,不知天明道長此來為何?”

張平道:“無他,隻是為令狐兄證明幾件事而已。不知嶽掌門能否給在下一些發言的機會,還有此事甚是隱秘,最好暫時隻有現在四人知道的好。”

嶽不群沉吟了一下,道:“好,天明道長對我華山有恩,如此一點小小要求,嶽某自當從命。”

隨後四人來到一個廂房,張平與嶽不群、寧中則三人賓主落座,令狐衝則站於一旁。

張平道:“首先,在下想解釋一下為何會幫助令狐兄。”言罷喝了口寧中則端上的茶水,潤潤嗓子。

嶽不群見此,道:“此事嶽某也好生疑惑,還請天明道長為嶽某釋疑。”

張平隨即道:“隻因我當日離開華山,並未走遠,而是在長安附近想要追捕田伯光。後來我遇到一人,他叫我念在同門之誼的情分上,代為照顧令狐兄一二。而令狐兄一直被懷疑的劍法,是你華山派風清揚老前輩所傳的獨孤九劍,可惜他學劍時曾立下重誓,不得將風清揚老前輩透漏給他人,而所學獨孤九劍更是隻能傳給自己的骨肉至親。在下不巧,正是獨孤九劍另一脈的傳人,因此才會屢次出手幫助令狐兄。此外,嶽掌門如若不信,可修書詢問少林寺方生大師,他可作證令狐兄所學乃是風老前輩一脈的獨孤九劍。”

張平又喝了一口茶,接著道:“其實還有一個簡便方法能證明令狐兄清白,就看嶽掌門和寧女俠是否同意。”

嶽不群尚未開口,那寧中則已經道:“天明道長但說無妨,隻要能證明衝兒的清白,怎樣都行。”

張平望向嶽不群,隻見他道:“衝兒畢竟是我親手教養長大,眼看他誤入歧途,實在可惜,隻要天明道長能證明他清白,而他又願意浪子回頭,我便許他重歸華山門戶。”

張平嘿嘿一笑,道:“那在下可就說了,隻是希望嶽掌門不要動怒。”

嶽不群道:“天明道長但說無妨。”

張平道:“好,隻要嶽掌門將令千金許給令狐兄,那嶽掌門和寧女俠自然成了令狐兄的骨肉至親。到時二位一看獨孤九劍劍譜便可知道這不是辟邪劍譜。”

令狐衝聽到此處,趕忙上前想要插嘴。張平卻道:“令狐兄,你若違背誓言,你我便失同門之誼。之前你我二人宰了的那些高手裏,可有三個是嵩山派的十三太保。到時你惹下的禍事恐怕就要你自己和華山派承擔了。”

嶽不群想了想,對張平道:“我夫婦膝下無子,向來當衝兒是親生孩兒一般。他誤入歧途,我實在痛心非凡。我年紀已不小了,這世上的虛名,又何足道?隻要他真能痛改前非,我願將珊兒許給他為妻。”

令狐衝聽得此處,不禁撲到嶽不群身下,跪著失聲痛苦,道:“師父,都是徒兒不孝。”

嶽不群輕輕的拍拍他的後背,道:“好了,衝兒,沒事了,莫讓天明道長看了笑話。”

而寧中則則是在一旁看看嶽不群,又看看令狐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平順勢道:“嶽掌門請慢,在下還有一事忘記說出,請嶽掌門聽後再決定是否將令千金下嫁。”

嶽不群道:“天明道長有話不妨一並說出。”

張平道:“當日令狐兄危在旦夕,不得已之下隻好練了吸星療傷。雖然因此重傷得愈並內力劇增,但日後難免被人認出。不過在下可以保證,令狐兄從未用此功作惡。不知嶽掌門對此有何看法?”

嶽不群道:“大丈夫言出如山,我既答允了將珊兒許配給衝兒,自無反悔之理。況且我相信衝兒雖萬不得已學了吸星,打絕不會用它作惡,否則,嶽某人第一便要清理門戶,不過衝兒學會吸星一事,還望天明道長幫忙保密。”

張平聽得此言,趕忙對令狐衝道:“令狐兄,還不把你的聘禮呈上。”

令狐衝茫然地道:“聘禮?什麽聘禮……”

張平見此,無奈的道:“還不把劍譜給你嶽父呈上,等什麽呢?等我踹你呢?”

令狐衝慌慌張張的喊道:“啊…啊…”但依舊從身上拿出一本之前寫好的秘籍,呈給嶽不群,道:“師尊請過目。”

張平則笑罵道:“什麽師尊,還不改口叫爹,真是榆木腦袋。”

此時寧中則卻突然將嶽不群手中秘籍按下,道:“慢著,衝兒,你先得和我說清楚你和那任我行的女兒到底是什麽關係。否則,我絕對不會同意你和珊兒的婚事。”

未等令狐衝回答,嶽不群便首先道:“師妹,衝兒對珊兒的情義你還不清楚嗎?我是相信衝兒的,你就不要再鬧了。”

寧中則則冷冷的道:“珊兒和平之情投意合,難道你忍心硬生生的將他二人拆開,令珊兒終身遺恨?我真盼衝兒能改邪歸正、重入本門。但他胡鬧任性、輕浮好酒,珊兒倘若嫁了他,勢必給他誤了終身。師兄你怎能因獨孤九劍而誤了珊兒的終身。”

張平見此,趕忙插口道:“寧女俠請聽在下一言,這獨孤九劍之事乃是令狐兄礙於誓言,在下無耐之下提出的建議。沒想到令寧女俠和嶽掌門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還望見諒。不過令狐兄與在下相處這些時日,往日的任性胡鬧、輕浮好酒的缺點已大大改善,前幾日令狐兄還曾力救恒山派定靜師太和諸多弟子,這點寧女俠可以向定靜師太求證。再說令狐兄本身對嶽姑娘癡心一片,始終未曾改變,寧女俠想必也能明白。而林平之卻未必喜歡嶽姑娘,不知寧女俠是否同意?”

嶽不群此時趁機說道:“是啊師妹,我覺得珊兒應該找一個愛她的人,而不是不愛她的人。我相信衝兒擔起門派重任之後,自然會成熟穩重起來。”

隨後又對令狐衝說道:“衝兒,待得回到華山,我便為你和珊兒完婚。還有天明道長,屆時一定到訪。”

張平笑道:“嶽掌門放心,在下到時一定備上一份能傳承千年的賀禮。”

寧中則雖覺得有些不妥,但畢竟令狐衝是她從小撫養長大,早已視他為半個兒子。加上嶽不群和張平的輪番勸說,也令她原本的信心動搖。

隨後令狐衝又向二人講述了自己華山派分開之後的經過,從五霸崗一直講到二人護送恒山派眾人來到福州無相庵。不知不覺間,天色便已然暗下。在嶽不群的邀請下,張平便留下來一起用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