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五嶽劍派即使結盟,也成不了多少氣候。雖然說是一個門派,但是內部的勾心鬥角,自然不是短時間裏能夠解決的。但是嶽不群急於立功,竟然就這麽帶著一群人攻上黑木崖。

嶽不群有修煉《紫霞秘籍》幾十年,內功也算得上深厚。又有了《辟邪劍譜》,武功更上一層樓,比起任我行來說一點也不差。但是畢竟抵不住人多,最後竟然陰差陽錯死在恒山派儀琳手中,也算是他殺了儀琳的師父的報應了。

日月神教依然是任我行做教主,東方不敗並沒有趁著這次機會做什麽,這倒讓唐嘉有些驚奇。東方不敗對此笑而不語,不過很快唐嘉就明白了了東方不敗的意思。

任我行開始率領教眾攻打五嶽劍派,因為盟主嶽不群已死,劍派中真正有實力的也不多,竟然不出一月,就被日月神教搶了地盤,隻除了令狐衝擔任掌門的恒山派沒有被動過。不過想來一群女尼組成的門派,任我行還不見得能看得上眼。

隨著日月神教的擴張,任我行的架子越發大,出門都要有八個輕功卓絕的人抬轎。但是他武功高強,誰也沒膽量說什麽。如今連最後的華山派都被收服了,任我行也高調的去了華山。華山朝陽峰是很好的看日出的地方,當然任我行去那裏絕對不是問了看日出,而是去感受那天下我有的輝煌。

就算八個人輕功高超,也隻能抬著轎子到接近崖頂的地方。剩下的路程,是向問天、任盈盈陪著任我行去的。隻是出人意料的是,朝陽峰上,已經站了一個人。

正紅色的妖媚偏偏被那人穿出了霸氣,臉上也並沒有曾經的粉黛,他站在峰頂,看著一路走來的三人,仿佛看著的是腳下的螻蟻。

“好久不見,任教主。”

依然是那日在黑木崖頂說的話,但是那時那人的聲音粗中有細甚是詭異,如今卻是低沉悅耳富有磁性。年歲應該是過了而立,但是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弱冠青年,相貌雖然妖孽卻絕不失英氣,眉眼上挑一臉風流,卻偏偏舉手投足間帶著睥睨的霸氣。

“東、方、不、敗!”

原本應該是死了的人忽然出現在眼前,這是何等的驚悚,又是何等的惶恐!

“武林霸主的感覺,如何?”

東方不敗似笑非笑,他說了要幫任我行走上頂端,那麽就實現任我行的天下一統的心願。而如今,任我行已經是明麵上的天下第一人,也就是時候,讓他從雲端摔進泥地了。

“你竟然沒有死!”

那日任我行派人到崖下尋找東方不敗,最終確實找到了“東方不敗”的屍體。不過那具屍體已經被野狼啃的血肉模糊,可任我行隻憑著檢驗了一個地方,就確定了那是東方不敗——至於檢驗的哪裏,很多人心知肚明,隻是不好開口。

“本座怎麽會被你這樣的螻蟻殺了呢?隻不過是謀略罷了。”

東方不敗冷笑,指間多出幾枚泛著冷光的繡花針。

“你如今已得了天下,那麽也該是本座收網的時候了——本座真的非常感謝你,十幾年前,你送本座一個日月神教;十幾年後,你又送了本座整個武林。”

“你個閹人想要坐收漁利,也得有這個本事!”

東方不敗臉色未變,手中銀針激射而出。黑木崖之戰他毀了任我行一隻眼睛,這次的針卻是朝著他另外一隻眼睛上射的。向問天和任盈盈急忙拔劍相助,但是且不說這次他們這邊隻有三人,東方不敗也不像黑木崖上那樣保存實力,戰況幾乎是一邊倒。

“任教主,你從一開始就拿《葵花寶典》算計於本座,但是你可知道,本座有如今的成就,也多虧了《葵花寶典》。而且,誰說《葵花寶典》必須自宮才能修行的?本座就算修煉了這寶典又如何?本座依然是個男人。”

最後從朝陽峰下來的,隻有東方不敗一人。正紅的衣衫幹淨如初,卻如同染了血一般奪目。守在山下的幫眾並不覺得驚訝,竟然一同拜倒。

“恭迎東方教主重返神教!”

——任我行,你看,即使你是“聖教主”,但是這日月神教,終究還是姓東方的。我東方不敗能將你捧到天際,也能輕易的將你踩在腳下。

——任盈盈,我這十幾年來待你不薄,你卻為了任我行背叛,你看,這最後,竟是落得被你心心念念的父親拿來做擋箭牌!真是可笑,這就是你要的“父親”?你怕是死也不會瞑目吧?

——向問天,你是個能人,不然本座也不會明知道你是任我行的人,卻依然給你護法之位。隻可惜,你太不識時務,跟錯了主子,也怨不得本座。

東方不敗迎著眾人的跪拜,瀟灑的揮手,聲音中灌注了雄厚的內力。

“回黑木崖——”

山澗中傳來悠悠的琴聲,東方不敗回頭,唇角微微勾起,便再也不回頭的離開。

唐嘉漸漸的收了尾,而餘音依然在山澗飄渺。已經宣布死亡的東方不敗重回江湖,會引起如何的軒然大波,已經不是他需要關注的了。東方不敗注定屬於江湖,隻有在江湖,才是他的天地。

“東方,你既然已經‘死了’,何不趁此退出江湖?”

蒼穹之上並無太多星辰,反而是一輪明月,散發著柔和的銀光。

“退出?我東方不敗生於江湖,自然是要死於江湖,何來退出一說?”

客棧房頂,一桌,一壺酒,兩酒杯,一盤月餅,很像他們初見時的情景。然而物似人非,唐嘉不是當年的唐嘉,東方不敗也不是當年的方旭。

“何況,若真的歸隱,豈不是要寂寞?還是說你要陪著我?”

唐嘉沉默,其實唐嘉真的有認真考慮過這件事,畢竟之前……是他先對不起他的。

東方不敗扳過唐嘉的臉,雙目對視,東方不敗看出了唐嘉的猶豫。惱怒一閃而過,卻最終化為無奈。

“唐嘉,你聽著,你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東方不敗,也不需要你勉強。”

“可是……”

“那晚你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

東方不敗鬆開手,灌了一杯酒。每次想起都覺得是恥辱,但是這種恥辱,與唐嘉無關。

“我承認,原本我卻是對你有非分之想,那天也想過趁人之危,但是……我剛把你放在**,便睡下了。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而且,屋子裏,還殘留著很淡的男子精氣,這才是讓東方不敗覺得恥辱的地方。東方不敗自視甚高,就算是麵對鯊齒,都敢上前挑戰,然而那天卻有人弄昏了他,還在他身邊……還在他身邊和唐嘉發生了關係!這無疑是給了東方不敗一記響亮的巴掌。

當時唐嘉雖然衣衫整齊,但是脖頸上卻有遮不住的撕咬痕跡,顯然唐嘉還是下麵的那個。隻是唐嘉恢複力太強,很快這些傷痕便徑自愈合。自己看上的人在自己麵前被人玷汙,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我那天說的都是實話,你睡的床,而我睡了一晚上地板,身子受潮——”剛醒來的時候內力阻塞不通無法運轉,這也是東方不敗居然也會身子被潮氣侵染的原因,想必這也是那個不知名的人所為,“所以才腰酸背痛,你隻是誤會了而已。”

而且,那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不知道唐嘉聽到這種噩耗會不會反應過激,所以也隻能先應著了。就算是現在,東方不敗也不想讓唐嘉知道他被XX過的事情,所以就算是說明真相,也隱瞞了這些。

若是沒有主神,大概唐嘉還真以為那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畢竟東方不敗和他在同一個屋子,有什麽事情東方不敗總會察覺。但是有主神在,唐嘉卻知道那天晚上必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唐嘉也理解東方不敗的好意,便不再提起。

“你既然對我有心思,那為什麽不幹脆順水推舟?若是你不說出真相,要求我留在你身邊,我必然是會同意的。”

“你該知道的,阿唐,”東方不敗晃動著酒盅,“我東方不敗要麽便要你,從身到心;要麽便放手,卻也絕對不要你的愧疚。”

“而且,”唐嘉掂了掂酒壺,裏麵已經不剩多少酒了,“無論何時,兒女情長與天下霸業,你的選擇永遠是後者。”

“哈哈,阿唐啊阿唐,你永遠是最了解我的人。”

美人,江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而對於東方不敗來說,無論多少次,他的選擇都不會變。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麽他便不會回頭。這天下,他東方不敗,也是要爭上一爭的。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東方不敗擲了杯,看著東方的一絲曙光。

“今日,我東方不敗便要重出江湖,倒要看看這天下當屬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