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怎麽承擔
水青天指著陶子雲、黃苔玉和雨原在迷城叫嚷道：“他們就是挖出井水來的人！”
到來的官兵，就是嶺北州知州黎測海、吏目郭策追、知縣馮生時和他們的手下人。他們一看水青天指認出來的人是陶子雲，在郭策追、馮生時的招呼下，官兵們對著陶子雲“撲騰”一下拜了下去：“拜見陶大人！”
眼見黎測海也要對陶子雲行跪拜大禮，陶子雲急步上前，一把將黎測海托住：“黎大人，使不得！”
陶子雲身邊那些當地百姓，眼見此情此景，先是麵麵相覷，稍後在柳杉的提議下，也對著陶子雲跪拜了下去。
馮生時跪在陶子雲麵前請罪道：“下官不知陶大人過來了，得到的稟報是江南道監察禦史要光臨本縣，下官就趕緊乘轎回縣衙，在路上遇到了黎大人，才清楚過來的監察禦史是陶大人你呀，而且已經到枇杷坳來了，所以下官才跟著黎大人折返來了。請陶大人治下官的怠慢之罪！”
身穿普通百姓衣服的陶子雲，自然是不想接受這些地方官和百姓的熱情接待，他對還跪在地上的官兵們招呼道：“你們都起來吧！”
官兵們還在遲疑，黎知州對他們補充了一句：“陶大人叫你們起來，你們就起來吧！”
當地百姓跟著官兵們站起身來，柳杉就請陶子雲進村子裏去休息，想盡可能的招待他一下的意思。
“不用急著回去，看看這些官兵有什麽話要說。”陶子雲沒有立即接受柳杉的邀請。
水青天一直站在人群中，陶子雲沒有理會她的反應，但是她沒有甘於置身事外，她好奇地詢問陶子雲：“你是幹什麽的？有必要對你如此大驚小怪嗎？”
不等陶子雲回答，黎知州對水青天喝斥道：“放肆！休得對陶大人無禮！沒聽到馮知縣剛才說的話嗎！？他是江南道監察禦史！江南各省的總督、巡撫都要敬他九分、都得受他監督！何況我們這些知州、知縣和普通百姓！”
陶子雲沒有對水青天動怒，隻是反問她道：“水姑娘，水青天。你怎麽也來了？那些鄉親們呢？”
水青天平靜地回答說：“這些官兵到來之後，就向那些鄉親和我打聽陶大人，那些百姓說沒有見到什麽官府的大人。這個黎大人就說是一個穿著百姓服裝的男子，是三個大人兩個小孩子一起過來的，我就知道他們說的是你們五個人了。因為我是神女，斷定你們來到了這裏，又覺得剛來的這些官兵，對我沒有惡意，就帶著他們過來了。至於那些鄉親們，忙著給那裏的水稻田引水灌溉。就沒有過來了。”
“不要囉嗦了，到衙門裏去吧！陶大人請！”黎測海對陶子雲做了個請的手勢。
陶子雲站著沒動，他追問黎測海說：“你們帶著官兵到來，不是來捉拿這些百姓的嗎？聽說因為泉水斷流，引發了某人趁機要賤價買田的想法，從而引起了爭鬥，連來調停的官兵都被打傷了，你們就要捉拿這些參與群毆的百姓，做為終結這件事的手段？”
黎知州給陶子雲解釋說：“這件事的直接處理人是馮知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接到省城來的邸報，看到是陶大人你來過問這件事，我就帶上一幫官兵騎著快馬趕過來了。經過本縣縣城，我們沒有進去休息。我隻是派了一騎快馬，把那份邸報送到縣衙門裏去，讓縣衙做好接待事宜。然後我們就找到你家裏去了，一開始你家裏人不肯把你的情況告訴我。後來，她們忍耐不住我用我的女婿、女兒和外甥女跟其中一些人的情誼，來打動她們。才有人把你們的情形告訴了我，我們才轉到這邊來。在路上，遇到了坐轎子回縣衙的馮知縣，交換了一下意見，他就折返來了。”
於是陶子雲轉而詢問馮知縣：“你又是怎麽處理的呢？”
“陶大人明鑒！我聽到官兵來報，說是上頭有文書下來，送到縣衙裏，縣丞吳尺中他們那些留守縣衙的官員看了，就讓那個官兵來捎口信，都沒說來的監察禦史是誰。在回縣衙的途中遇到黎大人，聽說是陶大人你來處理這件事的，都已經直接到這裏來了，我當然得折返了。折返的途中，又遇到一個官兵騎著毛驢給我報信，說是有人挖那裏的泉眼，把水挖出來了，還挖出了一個美女來，現在才知道，是陶大人你們幾個人挖出水和水姑娘來的。我們可不敢拿水姑娘怎麽樣了。”馮知縣回答完畢，暗中抹了一把汗。
“哈哈，是吳尺中讓人給你傳口信的，他是不想提到我的名字，他看到、聽到我的名字都會不舒服，所以，他是不會讓傳口信的人把我的名字告訴你的，馮知縣你當然就不知道過來的人是我了。哈哈。”陶子雲輕輕笑了笑，又嚴肅地追問馮知縣：“馮知縣，麵對枇杷坳泉水斷流，你怎麽不及早處理？以致於釀成鬥毆，所以官兵會被打傷。你也看到了，你們要是在泉水斷流後，象我和家眷一樣，及時從泉眼挖進去，把泉水挖出來，就不會引出這麽多麻煩來了！”
馮知縣“撲騰”一下，又跪到了陶子雲的麵前：“陶大人恕罪呀！我們不敢挖那裏的泉眼呀！我們對大自然不了解，對大自然心生畏懼，對泉井有敬畏之心，怕冒犯了神靈，所以不敢挖掘神聖的泉井。天氣幹旱之下，泉水又斷流，我就著人請了中極宮的道姑，在縣衙的院子裏設壇施法，祈求上天降雨，這麽久以來，求來的隻是小雨，沒有大雨解決不了問題，可是我已經盡力了！陶大人千萬要饒恕下官呀！”
陶子雲並沒有立即給馮知縣的做法下斷言，而是好奇地追問馮知縣：“請人求雨？從前當地的官府請人做和道法相關的事，不都是請馭風道長的嗎？怎麽這次請的是道姑了？”
馮知縣心頭大亂，極力為自己辯解道：“陶大人，其實下官派人去請過馭風道長的，可是他回話說，他忙著準備西遊傳道，加上中極宮的道姑，曾經埋怨他搶了她們中極宮的生意，所以，他讓下官改為請中極宮的道姑求雨了。下官想了想，如今天下缺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土做的，請水做的女道士求雨，更是合乎情理，所以用這個道理，就把中極宮的道姑請去施法求雨去了。”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陶子雲冷冷地逼問馮知縣。
“求不到雨，是道姑辦事不力，是下官辦事不力。因缺水釀成的災禍，隻好由下官承擔，不敢向這裏的百姓追究責任了。”馮知縣想當然的回答，其結果，讓他自己汗流滿麵！
陶子雲直白地對馮知縣逼問：“總算引出你的自知之明來了，那你怎麽承擔這個失職的責任？”
馮知縣癱坐到了地上，再也回答不出什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