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孔缺直直的站立在那裏,邁出去的左腳停在空中,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紋絲不動。他剛從那道門出來,就看到在自己麵前三米附近,有一條色彩斑斕的大蛇。那條蛇盤在一顆巨大的樹身旁邊,在孔缺剛出現後,就將那個有如拳頭大小的三角腦袋偏過來。

約有指頭長短的信子不斷的吞吐著,隻有豆子大小的眼睛卻讓孔缺心裏發毛。看這條蛇的顏色如此鮮豔,那肯定是劇毒無比。他用眼角的餘光掃視著周圍,自己似乎正處在一塊空地中,頭頂是參天的大樹,茂密的樹葉下隻有如斑馬紋一樣的陽光灑落在叢林中。那條蛇緩緩的鬆弛開身體,慢慢地向孔缺遊走過來。

看見它向自己靠近,孔缺感覺自己的額角已經滲出少許汗水。他緩慢的將左手拇指對著那條蛇,剛才那房間的地板可是堅硬堪比石塊,沒理由這蛇皮會比石塊更堅硬。想到這點,他多少也壓下了心中的驚慌。他明白,現在絕對不能跑,這裏全部是草地,自己在陌生的環境中亂跑的危險都是其次,看這蛇的大小,自己在草叢中絕對沒可能比它跑的更快。

那條大蛇的動作雖然看起來緩慢,但它的身體可是非常龐大,幾乎隻是一伸頭,就拉近了半米的距離。孔缺知道,絕對不能等它完全的擺出攻擊的姿態,那時自己想再打中它就更加困難,現在趁著它還沒舒展開來,盤成一團的身體至少也可以提高一些命中率。

想到就做,孔缺立刻調動內力,丹田的暖流順從的按照他練習了無數次的路線,飛快的運行、聚集,等他感到即將爆發時,立刻將左手拇指對準蛇頭!

啪!

孔缺在匆忙之間,這次的攻擊沒有命中蛇頭,隻是打在它的身上。激射出去的內勁將蛇身洞穿,那一小段身軀頓時被打成一片模糊的血肉。一擊之下,就給這條蛇造成了不小創傷。它的內髒和血液混合著,濺落出幾步遠。那條蛇在劇痛之下一個不斷的打滾,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響,整個身體都糾纏在一起,**不已。

剛因為命中而有些放鬆的孔缺臉色突然大變,隻見被蛇血濺落到的草地,草葉正在迅速地由綠轉黃,眼看就要枯死。見此情形,孔缺的恐懼幾乎無限升級,他立刻再次運功。現在他可不敢有什麽其他心思,隻是一心要將這條蛇徹底殺死,如果被它緩過痛來咬上自己一口,那自己肯定完蛋。從地上的草如此迅速地枯萎來判斷,這絕對不是自己所知道任何一種毒蛇。這種蛇,其危險程度遠遠地超乎他的想像。

將手指對準蛇頭,又是兩指發出,一次打空,最後一次卻正中蛇頭。這次的內勁,將蛇頭從中心徹底洞穿,迸裂出來的血肉濺落在方圓米許的草地上。這一擊之後,雖然蛇身還在那裏無規則的擺動,但是孔缺明白,這隻不過是脊髓神經在那裏無意識的放電,過段時間就會停止掙紮。

現在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襯衫已經濕透。雙腳踏在地上的同時,他才能感覺到心跳的頻率有多高。兩手拄著膝蓋,他深深地呼了幾口氣。然後直起腰,伸手在眉角抹了一把,頓時手掌裏沾滿汗水。這時他驚訝的發現,在那條蛇原來盤踞的位置下,有幾樣東西。遠遠的看去,那裏有一把匕首、一把手槍、兩個彈匣(注:如無特別說明,本書手槍彈匣一律采用12發裝)、兩顆玻璃球大小、閃閃發光的綠色寶石。他按捺住喜悅,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足足過了十多分鍾,那條蛇這才徹底死掉,不再掙紮。他小心的避開地上濺落出來的蛇血以及碎肉,向前走去。他越走越是心驚,幸虧自己幹掉了這蛇,看著枯死的草地,他簡直不敢想如果自己被咬上一口,還能活幾秒。

走過去他才看清楚,匕首隻是普通的精鋼匕首,手槍是黑色的,以他匱乏的槍械知識,根本辨認不出型號。把匕首收進空間,提起槍,感覺有些沉重。旁邊放著兩個彈匣以及兩顆閃光的寶石。他仔細的看了看,剛才那條大蛇就盤踞在這裏,這上麵卻沒有濺落到蛇的血肉,隻是被大蛇在垂死掙紮時弄得有些散亂。

這應該就是要尋找的寶石吧?孔缺想著,將這兩顆寶石揀起來,這兩塊寶石發出的光都是綠色,閃閃發亮,似乎和自己在網上看過的那些鑽石圖片有些相像,但具體成分他也不想去探索和思考。把兩塊寶石收起來,他開始仔細的檢查手槍。隻見握把的側麵刻著一條小蛇,槍身和槍管都是純正的黑色,整支槍看起來充滿美感。他學著電視上的樣子,將一個彈匣塞進去,小心地將槍口對著不遠處的樹身,學著電視上的軍人那樣,上膛,開保險,雙手握槍對準樹身,然後扣下扳機。

砰!他感到手腕一震,初次開槍,饒是有所準備,他還是被後坐力震了一下。好在這把槍的後坐力並不是很大,所以他並沒有被震傷。小心地將保險關上,瞅了瞅自己的身上,薄衫單褲,根本沒地方去藏下一把槍。他隻好將手槍和另外一支彈匣都放進手鐲中,然後走到樹身旁邊察看子彈的威力。

一塊手掌大小的樹皮已經不翼而飛,在中間有個指頭大小的洞,並不是很深,彈頭嵌在樹身裏麵約五厘米左右。他想了想,將自己的左手拇指對著樹身上,後退兩步,他想看看自己的這個六脈神劍的少商劍威力和手槍威力那個更大。

對準樹身,啪!孔缺頓時感到體內一陣空虛,身體也有些萎靡。他頓時明白,自己的內力數量太少,在短時間內自己連續使用了五次少商劍,現在算起來,每次使用少商劍需要大約20點左右的內力,那麽自己現在的內力值隻能使用五次左右。想通這點,他多少安心一些。還好隻是有輕微的不適,並不嚴重。

站在樹下歇了歇,感到身體恢複正常後,他才走到樹身前,仔細的察看起來。和子彈造成的洞口比起來,他發現少商劍造成的破口更大一些,樹身上有一塊乒乓球拍大小的木質都被炸飛,但是內勁卻沒有穿進樹身,隻留下一個扁平的圓錐型破口。和子彈比起來,少商劍的的破壞麵積更大,但是穿透力略有不足。隻不過如果用來打人的話,造成的傷害應該還算可觀。這隻是19點的傷害,那麽手槍子彈的威力應該在30左右。

弄清了這點,他這才開始察看周圍的環境,想著如何離開。主神說過,需要的是任意四顆顏色不同的寶石,而每個房間隻能拿到一種顏色。想要弄到其他顏色的寶石,就必須離開這個房間。隻是該如何離開呢?

粗壯高大的樹林,隻有他站立的這塊地麵比較空曠和平整。林間布滿了他叫不上名字的熱帶植物,在身側不遠處有個水塘,麵積並不大。向四麵張望一番,很遺憾,沒有看到任何的牆壁或者說鐵絲網之類的東西,更沒有剛才他穿過的那種帶顏色的圓門。猶豫了一下,孔缺還是沒有詢問主神在這個地方如何找到房門,他決定自己先找找,如果找不到再行詢問。現在隻剩下一次免費詢問的機會,他可不想輕易浪費。

坐到毒蛇屍體的不遠處,孔缺拿出一瓶水,一邊休息一邊努力將瓶子中的水全部塞進肚子裏麵。一直到胃部傳來輕微的脹痛後,他才依依不舍的把剩下的水倒掉。

從大樹下麵找來兩根直直的樹枝,做成一雙大筷子,再從旁邊的草叢裏摘了幾片肥大的葉子,他這才小心地來到死蛇身體的周圍。如此劇毒的蛇,身上的東西肯定價值不低。

他記得在某本書中看到過介紹,蛇膽位於蛇腹的下麵。第一次解刨,他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小心地用“筷子”將小腿粗細的蛇身翻轉過來,然後踩住蛇尾,再拿匕首開始順著蛇身切割。這蛇的皮很柔韌,孔缺花費了十多分鍾才將它開膛破肚。小心地用匕首上下切割,因為摸不清蛇膽具體的位置,他從蛇頭附近,拉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一直到蛇尾,整個蛇身幾乎被他刨成兩半。終於在靠近中間的內髒中,被他找到了一顆碧綠色、雞蛋大小的蛇膽。這個發現讓他很興奮,忍著刺鼻的血腥味,他襯著肥大的草葉將蛇膽收起來。

然後把剛才喝空的水瓶拿出來,用匕首把蛇身的血肉混合著塞進去。最後,在蛇頭的裏麵,他發現了被打成一團漿糊的毒囊,這讓他一陣興奮。把這個塞進瓶子的時候,他格外小心。從剛才的情形看,這蛇的血肉都是劇毒無比,想來這裏的毒性會更加猛烈。

采集的這些,裝滿600毫升的純淨水瓶,望著被他糟蹋成一堆爛肉的蛇身,孔缺帶著些須遺憾,轉身離開。這件事,交給專業人士,肯定可以得到更多有價值的物品。但是現在,他卻隻能做到這一步。

孔缺順著一條看起來比較寬闊,落葉也很少的林道向前走。大約兩個小時後,他仍然一無所獲,沒有任何發現。在這期間,他偶爾聽見過猛獸的吼叫聲,也分不清是狼或者是別的什麽。這讓他更是小心翼翼。一個多小時後,他又發現了一小塊空地,他準備在這裏停下來,休息一陣再走。找了個幹淨的地麵坐下,他他吃幾塊餅幹,然後修煉自己的內力。

這一修煉,就是一個多小時。突然間,他從修煉中睜開眼,在前邊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呼叫。從聲音來聽,有男有女,隻是他們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怪怪的。

把手槍拿出來,將保險打開,他這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快跑!它追來了。”“開槍啊!打死它!”“砰!砰!……”

“啊!等等我!是老虎啊,救我……啊!”

孔缺向前走了幾步,就停下來。因為那些人聲正朝著他的方向跑來,很快他就看見了對麵的人影,兩男一女,如果再算上剛才叫的最大聲的那個女人的話,他們原本應該有四個人。那三個人看上去非常狼狽,其中一人拿著槍,另一人提著一根長棍。那個女人跑在最後,但是看起來最為鎮靜,倒是跑在前邊的兩個男人,神色蒼白。孔缺掃視一番,還沒有看到追他們的老虎。

“嗨!兄弟幫幫忙。”

剛露出身影,就被對方發現,同時他也看明白,為什麽自己覺得他們的聲音奇怪,因為他們都不是中國人,這三人中兩名是金發碧眼的老外,另一名是黑人。看見他們朝自己跑來,孔缺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和他們走在一起。如果這樹林中真的有老虎的話,那與他們走在一起總比自己一個人亂闖要安全許多。那三個人看見他,反倒鬆了口氣。孔缺仔細看著他們身後,但是密林中間,看不太遠,仍然沒有發現老虎追上來。

“你好,亞洲人,可以認識一下嗎?老虎不會來了,它抓走了艾利。”

離的老遠,就有人向他喊著說話。那個手裏拿著手槍的男人是個白人,另一個是黑人,手裏拿著的也不是孔缺認為的長棍,而是一根標槍,上麵還殘留著某種動物的血跡。那個女人也是白人,隻是看起來嬌小可愛,穿著一套緊身的藍色運動衣,個子甚至還沒孔缺高。也隻有她是空著手,沒有任何武器。隻是看她的神態,在三人裏麵最是從容。

“你們好,我叫孔缺,中國人,你們呢?”

說著孔缺伸出手去,想要聽他們的自我介紹。那個黑人首先伸出手來,“我叫希亞-拉伯,你可以叫我希亞,南非人。老虎抓走艾利,估計是不會再追來。”他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標槍,孔缺看見,標槍上麵的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孔缺向他們來時的方向看了眼,現在隻能希望那隻老虎別順著血腥味追來。接著將手伸到白人麵前,“你好。”他們這些人現在有兩把槍,孔缺並不認為連一隻老虎也幹不掉——即便幹不掉,他肯定也跑的比已經疲憊不堪的三人快,而且比他們熟悉逃跑的地形。

“你好,我叫喬什-杜哈明,你隨便叫我什麽都好。嘿,孔缺,我的手槍沒子彈了,你可以借我一些嗎?瞧,在這裏所有的手槍都是一個貨色,子彈也是通用的。幫幫忙,假如遇到老虎,我們兩把槍肯定比你一把槍要安全,不是嗎?”

孔缺剛才一直把手槍提在左手,現在被他看見了。喬什說完,就用乞求的眼光看著孔缺,臉上滿是希望。孔缺看著他的手槍,的確和自己的手槍一個摸樣。略微考慮一下,然後點下頭,裝出爽快的樣子。“好吧,我給你幾顆子彈。”他說著將手槍的彈匣退下來,然後把子彈都取出來,“一共11顆子彈,我給你五顆。”說完他從彈匣中退出五顆子彈,遞給喬什。

喬什接過子彈,然後開始給自己的槍裝上去。望著孔缺的背影,他的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接著就變成寒光。趁著孔缺轉身向那女人走去,他快速地和黑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而這一切,背對著他們的孔缺並沒有發現。

孔缺走到那個女人的跟前,伸出手,“你好。”那女人露出迷人的微笑,漂亮的眼睛中似乎都在表示感謝。她握住孔缺的手,微微地挺了挺胸,然後才開口,“你好,我叫克裏斯蒂安,你可以叫我安。上帝保佑,那隻老虎不要再追來。”她的聲音甜而不膩,即便在擦額頭的汗水時,也別有一番風姿。孔缺看她微微冒汗,取出瓶純淨水遞給她,“你們有空瓶子嗎?我在前麵發現一個水潭,我可以帶你們去那裏把水裝滿。”——這時,他善良的本性再次表露無疑,似乎忘記自己是什麽原因導致他來到這個空間。

克裏斯蒂安接過孔缺的水瓶,看見竟然是滿滿一瓶,臉上露出微笑,“謝謝。”然後她擰開蓋子,仰頭喝了幾口。孔缺看著她白淨的脖子,目光順勢就看了下去,白皙的脖子猶如天鵝一般,帶著柔美的弧線。

“我有空瓶子,不過這裏的水都不能喝,無論是潭水還是泉水。我們在另外一個房間裏,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有人喝了潭水,隔了不久,就開始拉肚子、發燒,最後死了。真可憐!”她說著,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孔缺抬起頭,“那你們的水都用完了嗎?”這對孔缺來說可真不是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他的水用完了也沒地方去補充。克裏斯蒂安猶豫一下,考慮要不要說真話,但是人類自我保護的心裏下,她還是決定撒謊,“是的,我們走了兩塊房間,都沒找到安全的水源。”然後就擰上蓋子,將瓶子還回來。孔缺立刻接過來,並打定主意,見義勇為的事情堅決不能再做。

“這樣啊,那你們知道如何離開這房間嗎?還有,你們是怎麽招惹來老虎?”

“我們……哦,上帝!喬什,你想幹什麽?”

克裏斯蒂安突然對著孔缺後麵喊起來,孔缺連忙轉身,就看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在不遠處,正對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