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個，叫做鋼琴
燃燒著的篝火，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孔缺看著歡快的跳動著的火苗，嘴裏哼著自編的曲調，應和著密林中那悠揚的簫聲。那林間的簫音昂揚頓挫，奇妙之極。在樹叢中時而若隱若現，時而高昂慷慨。音符與音符的銜接之處，似乎都是隨手拈來的精妙之作。那音調和這幽靜的叢林，似乎水乳|交融一般，的確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簫道化境。
夜晚的叢林裏，多少都有一些潮氣，但是他現在絲毫感覺不到，隻覺得心中似乎也有著一把火在燃燒。
在火堆上麵，架著兩排橫著的鐵架子，孔缺的手在勤快的翻動著插滿碎肉的鐵條。在他的身旁，擺放著滿滿一地的各種調味，另外還有一本書，燒烤大全！從來沒有做過燒烤的孔缺，打算現學現賣。初次烤肉，即便他做足了準備，但是仍然顯得手忙腳亂。在更遠的地方他挖了個坑，裏麵是十幾具動物的屍體，但是現在，已經全部都變成了零件。上麵有價值作為烤肉的位置，都被孔缺剜下來儲存著，準備試驗自己的手藝。
在那些屍體的上麵，有孔缺烤焦的廢肉，也被他扔在一起。
白楊和克裏斯蒂安坐在帳篷裏麵，潛心修煉。偶爾她會抬起頭，看看在帳篷外忙亂的孔缺。今天的野炊，孔缺不要他們幫手，準備一個人去做。白楊對遠處傳來的簫聲並不入迷，隻是覺得好聽而已。
孔缺每一步都按照燒烤大全裏麵的標準步驟來，但是仍然有許多的食材被他浪費掉。不過這些都變成了可貴的經驗，慢慢的烤糊的廢肉就少了很多。
“轉，再轉，我轉轉轉……灑，我灑，我使勁的灑~”
簫音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但是沉浸在其中的孔缺依然覺得耳邊響著那誘人的曲調。就連烤肉的動作，都帶上了莫名的節奏。看著一塊塊金黃色的烤肉在叉子上形成，他多少有些自豪，這對從來都隻會煮方便麵的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小白兔、安，過來嚐嚐我的手藝。”
他叫過白楊和克裏斯蒂安，同時在篝火的不遠處放下來鋼化玻璃製作的茶幾，飛快的在上麵擺出來碗筷、刀叉、紅酒、杯子和餐巾。看見白楊和克裏斯蒂安先後走出來，他連忙拿出一個大盤子，去篝火上將烤好的肉盛過來。
白楊和克裏斯蒂安坐下來，克裏斯蒂安打開紅酒，“相公快點，讓我們嚐嚐你的手藝有多好。我可告訴你，我的口味很刁的哦！”說著，她給三個杯子都倒上一些。白楊說：“今晚隻有烤肉嗎？沒有別的菜了？”孔缺端著盤子過來，“抱歉抱歉，隻學會這一個，我給咋們再兌換一些甜點和幹果吧！”
說著他放下還冒著熱氣的盤子，又兌換出幾樣成品菜來。白楊笑嘻嘻的抓起一串肉，“不知道口味如何，怎麽，沒有給石姑娘送幾串過去？”孔缺也拿起一串，“我們先吃，吃過我再給她送去。”克裏斯蒂安也不客氣，先嚐了一塊，“隻能說一般，我看你想用這樣程度的美味去打動她，很困難！”
孔缺望著她，“沒什麽不良反應吧？這就好！”說著他也撕下一塊，他在燒烤的過程中早嚐了不知道多少次，現在的味覺已經根本吃不出來什麽。隻是憑著感覺，看看肉塊烤得是否到位。同時在心裏總結著，下次的火候該怎麽掌握。
白楊吃完一串，“不錯，相公我支持你給石姑娘送過去，在隋唐時期，我們國家還沒有辣椒，不管她是否喜歡，你都可以給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孔缺聞言，立刻興致大增，“對啊，我怎麽把這點給忘記了！下次辣椒再放大一點，我們那時代，四川人不是很喜歡吃辣椒嘛！”白楊看著他興奮得忘乎所以的樣子，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他，後世四川的人和隋唐四川的人，生活習慣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不過孔缺絲毫都沒注意到白楊的猶豫，也根本沒想到這一點，他興致勃勃的吃完手上的烤肉，灌下去兩杯紅酒，“兩位夫人請慢用，相公我去再烤幾串給石美眉送過去。”克裏斯蒂安百忙中舉起杯子，“祝你成功，哈哈。”
一個小時後，提著熱氣騰騰的烤肉串，拿著應急燈，孔缺三人來到了石青璿的門外。別致的石屋內微微地透漏出絲絲燈光，孔缺在門前站定，還好，不用摸黑進去。在白楊和克裏斯蒂安鼓勵的眼神中，孔缺開口了。
“石姑娘，在下孔有缺，姑娘方便的話，出來一下可好？”一天的時間，也隻能夠讓他們互相認識，孔缺他們說的也都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用的稱呼。倒是從石青璿那裏，得到了讓他暫時放心的消息，那就是石之軒最近不知所蹤，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他的消息了。沒有他的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不知道孔老板深夜前來，有什麽事嗎？”石青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根本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不過孔缺沒計劃說今天就能進門，畢竟他沒有這個時代的那種“才”，隻能迂回進攻。白楊和克裏斯蒂安俱都含笑望著石青璿和孔缺，她們都想見見，泡與被泡都是怎麽做到的。
“在下幾人打到一些野味，做了燒烤，特意送來請石姑娘品嚐。”說著他走上前去，將裝著烤肉串和兩瓶紅酒的籃子交到石青璿的手裏。走得近了，他才看得真切，今晚石青璿沒有再戴麵紗，但是她的那個鼻子卻特別的大，讓整張臉看起來極不協調，竟然有些醜陋。但是孔缺明白，那隻不過是她的偽裝罷了，絲毫不以為意，仍然是有些癡迷的望著她的麵孔。
石青璿先是摸摸鼻子，確認偽裝正常，這才伸手接過籃子，她不明白孔有缺怎麽還會這樣望著自己？按理說，自己現在的模樣，絲毫也比不上他身邊的那兩個女人啊！她那裏知道，孔缺可是難得的透過現象，看到一次本質啊！
“謝謝，還有什麽事嗎？”
既然他變態到連自己現在的模樣都喜歡，石青璿決定拉開彼此的距離。也許連她都沒意識到，這其中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他的好感。那驚天的一劍，在她的心理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讓她下意識的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啊？沒什麽事，不過這個……這個最好趁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孔缺現在感覺，似乎有點當初自己在喜歡的女孩子麵前，怎麽束手束腳的？要坦然，要神態自若，他不斷的鼓勵自己，可不能丟掉咱輪回者的臉！
“唔，好吧！”
石青璿決定，快點把他打發走。經過一天的交流，她也知道這三人不是壞人，而且整個白天孔有缺都在林子裏獵殺野味，傍晚開始生火烤肉，這她都知道。而且她還知道，人家要真的對她有歹意，完全不用太過麻煩。
孔缺盯著石青璿的纖纖細手，從籃子裏夾出一串烤肉，然後橫在麵前。如同櫻桃一般的鮮嫩小口，微微張開，露出皓白的密齒，輕輕的咬下一塊金黃色的烤肉。這一刻，孔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變成那塊烤肉，被石青璿含到嘴裏。
“咳……咳，唔，這是什麽味道？咳！”
石青璿剛剛將肉塊含到嘴裏咬碎，立刻就劇烈的咳嗽起來，當著孔缺三人的麵，她吃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俊俏的臉上頓時被嗆得通紅，白楊立刻哈哈哈的笑起來，她飛快的來到石青璿的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慢點，這個調料有點刺激，不過習慣之後你就會喜歡上這味道的。”石青璿張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有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白楊手一伸，將紅酒瓶蓋揭掉，“來，喝一口，我保證你會喜歡上這個味道。”
孔缺現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看著白楊一邊給石青璿喝紅酒，一邊還沒心沒肺的對著自己笑，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克裏斯蒂安站在孔缺的後麵，她剛才還不明白白楊為什麽要拉上她一起來看孔缺給石姑娘獻殷勤，現在總算是明白，原來就是為了看孔缺囧態啊！於是她戳戳孔缺的後背，“還不快去道歉？”孔缺啊了一聲，這才從自責中回過神來，連忙從石青璿手中把籃子接過來，“對不起，真是抱歉，我沒有問你喜歡什麽口味。明天我給你弄些孜然味，這個不辣。”
石青璿都快崩潰了，舌頭現在就似乎不是自己的，這古怪的辣味實在是初次嚐試，要不是她強忍著，眼淚都要被辣得流出來。
“沒……沒事，嘶，沒事。”她喝了口紅酒，總算壓製下去一些味道，“多謝各位的美意，青璿實在是無福消受，嘶！”
克裏斯蒂安看著石青璿的樣子，也忍不住想笑，“我們進去吧，今天聽石姑娘吹簫，我也有點手癢。正好我這裏也有個樂器，不妨讓石姑娘指點一番。”她剛才一直站在孔缺的後麵，現在一站出來，孔缺才發現在她的手上拿著把吹奏用的薩克斯。
石青璿有些愕然，不明白這個胡人女子為什麽突然想和自己交流音律，於是隻好點點頭，“我們去你們那裏，你們那裏能大一點。”克裏斯蒂安有些明白，石青璿根本不歡迎他們進入自己的房子，不過她還是決定給石青璿一個驚喜。於是說：“好吧，請！”孔缺聽到她肯去帳篷那裏，自然很高興，根本不會拒絕。
在返回的時候，她刻意的走在前邊，先一步進入帳篷，她在路上就準備好了一切。當孔缺、白楊和石青璿進來的時候，都驚訝的望著她身旁的一個大家夥。克裏斯蒂安對著石青璿驚訝的目光，手在那黑白的鍵上隨意的彈了幾下，笑盈盈的開口道，“這個，叫做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