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鬼遮眼

我再次轉身,望著墓道深處。四周陰森森的,寒氣十足,手電筒的光也隻能照亮周圍很小的範圍,而遠方的墓道,自然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對剛才身後的那個東西念念不忘,能夠如此擺布人的心神的邪物,我怕那東西會是此次倒鬥威脅最大的血魅!不過我們還處在墓道中,沒有到達主墓室,更加沒有開棺摸金,血魅又怎麽會出來?

難道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進入古墓,將棺槨打開,引得血魅出棺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被動了。我們事先做好的應對準備,是針對還被封在棺槨中的血魅,如果那東西已經出棺,恐怕就凶險了!我轉頭望向吳老頭子,看他此刻的臉色,恐怕和我想到一塊了。我搖了搖頭,繼續帶領隊伍前進。

憑我的經驗,這條墓道應該不會很長,估計再前行百步,就會到一個丁字形的分岔口,兩邊連接著耳室。而主墓室,還得要從耳室挖通墓牆,才可到達!漢代墓葬,多以申字形的格局建造,或有甲字,取決與墓主的性別和地位。

剛進古墓,大家就受到了這樣的挫折,好在眾人都忘了剛才看見的那個東西,所以恐怖的感覺也隨之從他們的心裏消失。我們再次慢慢往裏前進,這一次,大家不再是一個接著一個走,而是兩人兩人地並排前進。衝鋒槍已經牢牢地握在手中,隻等異變突發,立刻就打開保險,開槍射擊。

張繼剛才情急之下依然不忘開槍救我,這充分體現了,全部人中,隻有他是最能夠信任的。這麽多年的倒鬥生涯,剛才的那一幕已經並非第一次出現了,我相信,即使剛才張繼換成是我,我換成是他,我也會絲毫不顧心裏的恐懼,開槍救他的。這就是兄弟,在倒鬥界,能夠將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也知道,這並不能怪吳老頭子他們,我懷疑他們剛才都被那個東西攝去了心魂,才會隻想著後退,而不管其他。

眾人凝神戒備之下,沒有再出現什麽狀況,一直走到了墓道的盡頭。果不出我所料,走到墓道的盡頭,出現了丁字形的分叉口,這兩邊的墓道,便是通往左右耳室的路了。

“咦,老逸你看,這上麵有字!”張繼眼尖,指著盡頭的石壁對我說道。

“什麽?我看看……”我有些驚訝,照理來說,漢代墓葬,在這種地方是不會刻字的。

我將手電筒照向石壁,果然發現石壁上刻著一段小小的漢代隸書。

“不忠不順,心惡懾主,罪誅三代,永世不寧,葬以死地,斷子絕孫!這……這詛咒好毒啊……”王子也湊了上來,輕聲念起了石壁上的二十四個刻字。

刻字之人筆法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漢代女子識字極少,搞不好是出自宮廷女子之手。從字麵上看,這應該是描述墓主生平的事。進一步推測,這座墓葬的主人可能生前背叛了自家的主人。在古代,叛主之罪可是大罪中的大罪,難怪墓主死後會被葬在這種地方!

吳老頭子仔細端詳片刻,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這座三世血屍墓,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犯了叛主這一罪事,殃及三代遭罪,作孽啊!”

吳老頭子話裏的意思我知道,三世血屍墓,顧名思義,裏麵葬的墓主有三位,分別是祖孫三代。三代都被葬在死氣凝結的血屍地,代表了斷子絕孫。這裏麵的三位墓主其中可能有一位在生前背叛了他的主人,所以導致連他一起三代被誅殺,並且被埋在這種斷子絕孫的穴位,當真是作孽了。

“接下來該往哪邊走?”張繼倒是沒有那麽多感歎,隻是指著左右兩邊的墓道發問。

“丁字墓道,自然要走北邊那條。北位耳室主安詳,況且鬼石頭已經南偏,南邊自然是走不得!”劉全勝轉身,指了指北向的墓道。他不必征求大家的意見,因為了解古墓的人,都知道該走這邊。

我正要繼續帶領隊伍前進,突然覺得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張繼在我身後,無疑是他這小子發現什麽事情了。我正要回頭,卻覺得又有一股冷風吹上我的脖子。我被這一股莫名其妙的風吹得打了一個寒顫,隻覺得被這一吹,全身都發冷了起來。我正對著北邊的墓道,墓道不長,透過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我可以看到前麵幾米就到了一個轉彎口。但是現在這種渾身發涼的感覺,讓我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從那個轉彎口出來。

這種感覺我前不久才經曆過,自然是記憶猶新。我不敢回頭,生怕剛才拍我肩膀的那個人不是張繼,而是那東西。我氣壓丹田,深呼吸了一口。

“老逸,走啊,愣著幹嘛?”張繼在背後捅了捅我。

“繼子,你剛才拍我肩膀了嗎?”我沒有回頭,而是站在原地對身後的張繼問道。

“呃……好像拍了!”

“什麽叫好像?你認真點,剛才有沒有拍我肩膀?”我被張繼這個回答弄得是鬱悶無比,此刻,我已經打開了槍機的保險。

眾人正奇怪我的表現,劉全勝突然在我身後說道:“噢,剛才是我拍的,沒嚇著你吧?”

我一聽他說,懸著的心才停了下來。回過頭去,正要埋怨,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劉梅劉蘭呢?怎麽不見了?!”站在我身後的,就隻有張繼、吳老頭子、王子和劉全勝四人,而剛才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劉梅姐弟,已經不見了。

大家也跟著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真的已經沒有了他們姐弟的蹤影!不等我吩咐,大家已經舉起手電筒,照向了來路。墓道裏黑漆漆的,被手電筒的光這麽一照,說不出的詭異。來路空****的,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墓道牆壁上的燈盞是青銅做的,手電筒的光被它反射回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怪物貼在牆上,盯著我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劉全勝表麵上很輕鬆,但我發現他的額頭已經微微冒起了冷汗。隻見他雙手充當擴音器,朝剛才來時的墓道裏大聲喊道:“劉梅劉蘭,你們在哪?!”

在這樣的空間裏,如果劉梅姐弟當真留在來路的某個角落,就應該聽得到劉全勝的聲音。但是,劉全勝卻連喊了三聲,墓道裏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這姐弟倆跑哪去了,真是……”吳老頭子臉色很難看,他或許也想到,可能不是這兩人走丟,而是別的什麽原因。

“奶奶的,別管他們了。俗話說,名沒命值錢,這兩人可能害怕了,臨陣脫逃,回地麵上去了也不一定!”張繼望著來路咒罵了一句。

我卻不認同張繼的觀點,劉梅姐弟乃堂堂陝西壓馬亂魁的首領,膽氣過人,不因為害怕而離開。況且這倆人重名重利,即使因為什麽事離開,也會跟我們說明,偷偷逃離,並不是他們的行事作風,不然傳出去,他們的臉就真的不知道往哪擱了,甚至回到陝西的山寨之後,都無法服眾。壓馬亂魁個個都是血性漢子,如果沒有斤兩,又沒有膽氣,是號令不了這夥分贓聚義的壓馬好漢的。

劉全勝倒是心思細膩,手電筒一偏,照向了另一個通道口的地麵。

“你們看,地上有腳印!”劉全勝走到那個通道口邊上,指了指地麵說。

我湊上去,半蹲下身子。果然,地麵上有兩排腳印,通往另一邊的耳室。從腳印的紋路上看,這和我們的登山靴是同一種型號的,顯然不是別人,正是劉梅姐弟!

“神經啊,他們不知道南邊耳室不能走嗎?不要命了!”吳老頭子看清腳印以後,也是大罵了一聲,不斷搖著頭,顯得無奈至極!

“他……他們該不會是被什麽抓走了吧?”王子躲到了我們中間,警惕地望著四周,膽小的樣子讓吳老頭子不住地搖頭。

“不會,看他們的腳印走得很自然。”劉全勝聳聳肩說。

“吳老,我懷疑他們……”我卻沒有發表什麽意見,而是輕聲對吳老頭子說道。

沒等我說到一半,吳老頭子就伸手製止了我:“古墓忌諱那個字,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而且我也覺得是這個可能,你看,現在應該怎麽辦?”

顯然是出於對我這個領頭的尊重,吳老頭子點點頭,隨後出言問我的看法。

“當然是去找他們,雖然這不符合規矩,不過古墓凶險,如果我們不團結一致的話,恐怕不好辦!”我斬釘截鐵地做出了決定。

毫無疑問,出於道義,劉梅姐弟願意跟隨我前來這種四大禁地的古墓,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我們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的。況且此行如果失去劉梅姐弟這兩大助力,恐怕對我們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如果我剛才被吳老頭子打斷的那句話沒有猜錯的話,那麽這對雌雄雙盜恐怕處境就真的危險了。我剛才被吳老頭子打斷的那段話,後麵隻有三個字,鬼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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