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三尺,朱紅色的棺材就露了出來。
“師父”陳真低頭垂淚,跪在霍元甲的棺材前,重重的磕了四個頭。
“徒弟不敢奢求您的原諒,隻求能幫您查明真相!隻要能讓我查明真相,無論您怎麽懲罰我,我都願意接受!”
陳真哭著說道:“對不起了!師父!”
他擦掉眼淚,站了起來,跳進了墓坑裏,用鐵鍬做杠杆,撬開了霍元甲的棺材!
頓時間,一陣濃烈的屍臭味是棺材裏衝了出來。
栩楓隔著十多米遠,都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
愛德華醫生更是驚恐的捂住了口鼻,用日耳曼語喃喃的說道:“瘋了!瘋了!這些唐人都瘋了!不行,我得趕緊離開這裏!”
栩楓一把抓住愛德華的肩膀,冷聲喝道:“去,化驗毒素!”
愛德華痛苦的說道:“栩楓先生,你當時可沒說是給死人化驗啊!我是醫生!不是法醫!我給活人看病,不給死人驗屍!”
栩楓發起狠來,怒吼道:“少特麽廢話!我真哥把他師父的墓都挖開了,你卻要給我掉鏈子!今天,你要是不去檢查的話,我要了你的命!”
愛德華滿臉委屈的說道:“栩楓!你是個強盜!”
栩楓冷聲喝道:“你也知道別人欺負的滋味了?這比你們欺負唐人的程度,要請多了!至少,我還給你兩張萬國通用債券了!快去!”
愛德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掏出一個厚厚的醫用口罩來遮住口鼻,然後屏住呼吸走到棺材前。
此時,棺材蓋已經被陳真徹底掀開了,臭氣也散去了一大半。
陳真哀傷的望向棺材裏麵,喃喃的說道:“你知道嗎?我師父今年陽壽才43歲。他正直壯年啊,兩年前我離開精武門的時候,他是那樣的壯誌淩雲,發誓要用自己的一份力量,振興我們的民族”
陳真攥緊了拳頭,英雄淚暴滾而下,“我師父才43歲啊!”
愛德華捂著鼻子,湊近往棺材裏看了一眼,差點沒嚇暈了過去。
陳真冷冷的回過頭來問道:“愛德華醫生,你驗毒,需要哪個部位?”
栩楓立刻把陳真的話翻譯給愛德華聽。
愛德華連忙說道:“我需要一塊肝髒。”
栩楓把愛德華的話翻譯給陳真聽。
陳真哽咽了一下,平靜的說道:“好,我給你。”
說著,他便掏出一把匕首來。
“住手!”
農勁蓀和霍廷恩帶著大批精武門學徒趕了過來。
霍廷恩怒吼道:“陳真!你瘋了!你在幹什麽!”
農勁蓀氣喘籲籲,渾身顫抖的指著陳真,“陳真,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啊!”
吼完,農勁蓀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倒在地。
“農大叔!農大叔!”
精武門的學徒們頓時亂成一團,掐人中的掐人中,揉心口的揉心口。
千夫所指
陳真苦笑一聲,他終於能體會到楓弟說的這個詞的意思了。
千夫所指又如何?
要留清白在人間!
陳真抓起一把鐵鍬,扔到農勁蓀和霍廷恩的麵前。
“你們,要麽殺了我,要麽就讓我驗毒。”
說著,陳真便將匕首刺進了棺材中,流著眼淚,在師父屍體上進行切割。
“渾蛋!”
霍廷恩睚眥欲裂,發瘋似的朝陳真衝了過來。
而陳真壓根不打算反抗如果這是師父對他的懲罰,那麽他理應全盤接受!
砰!
一身悶響,霍廷恩的身形倒退了三步。
不知什麽時候,栩楓以極快的速度從側麵衝了過來,一招虎尾踢,直接踢在了霍廷恩的手臂上,將霍廷恩硬生生的踢退!
這一腳,栩楓並沒有完全發力,而且踢的也隻是霍廷恩的手臂,不是其他要害。
要是栩楓真的想傷害霍廷恩的話,剛才這一腳突襲,直接能把霍廷恩踢成重傷!
栩楓隻是為了保護他的義兄陳真,才對霍廷恩出腳的!
霍廷恩自然也明白栩楓沒有敵意,但這個時候,他已經是怒不可遏的狀態了。
他憤怒的凝視著栩楓,“栩楓師弟,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幫助挖墳碎屍的惡徒嗎?你可是黃飛鴻的弟子,你跟陳真合謀挖我父親的墓,傷我父親的屍體,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栩楓拱手抱拳,麵色凝重的說道:“霍師兄,剛才我出腳,實在是情非得已,不經過你的同意,私開霍大俠的墳墓,這的確是不敬之罪,但是,為還霍大俠一個清白,證明桑國人根本不可能戰勝霍大俠,我願意跟真哥一起背負罵名!事已至此,還請霍師兄讓我們把該做的都做完,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任憑霍師兄發落!”
霍廷恩憤怒的吼道:“你先接我三招再說!”
說著,霍廷恩用迷蹤步衝了上來,一招“白猿折桂”,狠狠的攻向栩楓的麵門。
霍家拳身法和拳腳配合在一起,招式靈活多變,的確是很強悍的武技。
栩楓一邊暗暗敬佩,一邊深提一口氣,使出仙鶴乘風向後躲避。
霍廷恩的實力他是見過的,雖然能達到7級的水準,但實際上霍廷恩對武技的了解隻能算是平平無奇,中規中矩,不像陳真那麽有靈根。
這一招要是陳真打過來,栩楓怕是隻用仙鶴乘風一招是躲不開的,至少要連續用三招才有可能從拳下逃脫。
但是,跟霍廷恩對決,栩楓一招仙鶴乘風,就足以跳到安全區域了。
霍廷恩一怔,完全沒想到栩楓竟然這麽靈巧。
他怒吼一聲,又一招老樹空庭加上野馬盤蹄,氣勢凶悍的打了過來。
栩楓仍舊不出手,繼續以鶴形身法遊走。
霍廷恩一連用出了七八招,可是都沒有碰到栩楓的衣角!
厲害!
果然是一個人打18個啊!
在場的精武門學徒們滿眼的敬佩。
霍廷恩咬了咬牙,還要再攻
“夠了不要打了!”
農勁蓀幽幽的轉醒過來,長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唉!”
栩楓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再打兩個回合,他的耐力就真的撐不住了。
陳真將切下來的肝髒放在愛德華的醫用托盤裏,麵無表情的說道:“諸位,請大家等等,讓這位洋醫生來檢驗毒素,如果沒有毒素,那我就是欺師滅祖,即便你們不殺我,我也會自己撞死在師父的墓碑上!”
“但是,如果師父真的是被毒害的”
陳真用力的攥緊了帶血的拳頭,睚眥欲裂的吼道:“我陳真以師父的血發誓!一定要將其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