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扇自己耳光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愚蠢了。
但是,除了這個方法之外,矮人沒有別的辦法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筆賬,自然也要算在木精靈的頭上。
為了保持清醒,林海也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楊公再見林海這樣做,立刻也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而鐵錘和雪帝卻沒有這樣做。
楊公再連忙說道:“兩位大姐大,現在都是什麽時候了?你們不必在乎什麽麵子,保持清醒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們不好意思自己扇自己的話,我其實也是可以幫忙的,當然了,請不要誤會,我是很真誠的。”
雪帝冷冷的說道:“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忙。”
楊公再驚訝的說道:“可是”
雪帝沒有理會楊公再,而是緩緩的拔出了博羅米爾之劍,用左手握住劍刃,然後用力的一劃。
頓時間,一道陰紅的鮮血便順著劍刃流淌而下。
楊公再看了之後一陣心悸。
這個女人,真狠啊。
這天底下還有比這個女人更狠的女人嗎?
她竟然靠割傷自己的手來維持清醒!
這可比扇耳光要有效的多!
雪帝不動聲色的將傷口包紮了一下,當她覺得意識開始恍惚的時候,她就用力的攥一下拳頭。
這樣一來,劇烈的疼痛感就順著神經傳遞到了她的大腦,恍惚的狀態也便得到了緩解。
楊公再好奇的將目光轉向鐵錘,他想知道鐵錘是怎麽做的。
鐵錘也是握住了雪帝的博羅米爾之劍,手指用力的一捏,流出了殷虹的鮮血。
這兩個女人都是狠角色啊!
楊公再悠悠的歎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從鐵錘和雪帝身邊走開。
索林大聲的喊道:“我們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繼續前進!”
巴林喘著粗氣說道:“那龐伯怎麽辦?”
龐伯正打著呼嚕,睡得無比香甜。
“讓我來!”波弗分開眾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龐伯的身前,掄圓了胳膊,重重的在龐伯的臉上扇了兩下。
這兩下著實不輕,龐伯臉上的肉都在哆嗦抖動,但是龐伯本人,卻仍然呼呼酣睡著。
波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然後積蓄了一下力量,再度掄圓了胳膊,狠狠的扇了兩巴掌。
這兩下更重,龐伯整個身上的肉都在哆嗦抖動,但是龐伯非但沒有醒,他的呼嚕聲反而更加嘹亮了。
波弗頓時有些惱火,正要再度用力的時候,奇力卻將他一把推開。
奇力手裏攥著一隻利箭,“還是讓我來吧。”
說完,他就直接將這支利箭紮進了龐伯的大腿上。
一股鮮血從龐伯的大腿上冒了出來,但龐伯依然沒有蘇醒過來。
在場的矮人全都呆住了。
這河水的魔法效果實在是太強了,幸好隻是龐伯一個人中招,如果大家都掉進河裏的話,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可惡的木精靈!”索林恨恨的攥緊了拳頭。
巴林小聲的問道:“索林,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索林皺眉說道:“我們必須繼續前進,一刻都不能停下來。”
“那龐伯呢?”巴林問道。
這是個很嚴峻的問題,龐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蘇醒過來,而他的體重是整個矮人遠征隊最大的障礙。
對隊伍來說最有益的辦法,就是將龐伯放在這裏,然後其他人輕裝上陣。
但是這樣的話,就等於是放棄了龐伯的生命。
矮人遠征隊都是有親屬血緣關係的,如果索林真的就這樣放棄龐伯的話,別說矮人遠征隊的其他隊員不會原諒他,說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帶上龐伯。
索林皺著眉頭說道:“去砍點樹枝,做一個簡易的擔架,我們輪流抬著龐伯走。”
“是!”
這樣的決定雖然會增加團隊的負擔,但是至少他們不會失去龐伯。
擔架很快就做好了,愛人們將龐伯放上了擔架,然後哼哧哼哧的抬著龐伯上路。
他們前進的速度本來就很慢,現在更慢了。
速度慢下來,意味著他們吸入的氨氣也就更多了。
而吸入的氨氣越多,就意味著他們的戰鬥力會削弱的越來越厲害。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們抬著龐伯從河岸離開,遠離充滿魔法的河水,順著精靈方磚之路前行。
翻過一道崎嶇的山坡之後,走在前麵的比爾博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迷離的望向不遠處。
有一道陽光透過樹冠的間隙照射了下來,一隻純白色的牡鹿就站在那道陽光之下,黑色的眼眸正盯著比爾博看。
那不像是動物的眼光,倒像是具有高等智慧生物的眼光。
那隻牡鹿聖潔無比,頭頂上的鹿角,就宛如是一道精靈之門。
比爾博一時間看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生物,尤其是在這種幽暗壓抑的地方,這隻牡鹿的存在,簡直就像是夢境一般。
比爾博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以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那道光和那隻鹿都沒有消失。
所以這並不是在做夢。
比爾博正要把這個場麵告訴給其他人,回頭卻看到索林滿臉凶悍的拉起了長弓。
比爾博連忙大聲驚呼道:“不!不要!”
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索林的箭帶著怒意射了出去。
那隻牡鹿受驚,揚蹄跑開。
比爾博的怒氣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他大聲的朝索林吼道:“你在幹什麽!那隻是一隻鹿而已!”
索林冷冷的說道:“是的,那是木精靈的鹿,是來嘲笑我們的。”
“你!”比爾博憤怒的吼道:“真是無可救藥!”
比爾博的性格非常溫和,他素來不會跟人爭吵,但是自從有了那枚戒指之後,他的情緒便越來越暴躁了。
巴林急忙站出來打圓場,“索林並沒有想要射殺那隻鹿,你看,它不是已經逃開了嗎?”
比爾博憤怒的轉了轉拳頭,手指下意識的伸進了馬甲的口袋裏,緊接著他便不再理會索林,繼續前行。
索林也沒有再說什麽,也跟著隊伍繼續前行。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和不安。
倒不是因為跟比爾博的爭吵,而是因為,他剛才是真的想要射殺那隻鹿的,但是他卻大失準頭。
他的戰鬥力,已經連正常狀態下的一半都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