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差的推搡下,栩楓等人坐上了一台囚車。
而洪震南和肥波,則坐上了另外一台轎車。
汽車隆隆的行駛起來,很快就到達了航港警署。
這裏穿製服做雜事的,基本上都是唐人麵孔,而且還要經過嚴格的考核,還要打通關係,才能入選成為警差。
而英吉利鬼佬卻不需要這麽麻煩,很多鬼佬在自己的國家混不下去,連個中學都沒讀下來,甚至還坐個牢,出獄之後,買了張船票來航港,搖身一變,就能成為警署頭子了。
進了警署,肥波就帶著洪震南前往鬼頭的辦公室,而栩楓等人,則被押解到了看守室。
一個製服警差頭也不抬的說道:“在這上麵簽上你們的名字,通知家屬過來交保釋金,交完保釋金,你們就能離開了。”
“我先簽!”金山找顯然熟門熟路,很快就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葉問猶豫了一下,也學著金山找的樣子,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是栩楓,然後是黃粱。
“行了,你們在監裏等著吧。”警差拿著簽名,轉身離開。
“這個可惡的洪震南!”黃粱重重的捶了一下監牢的鐵欄杆,“就是他害我們坐監的!”
葉問沉聲說道:“阿梁,說少兩句吧。”
一旁的金山找笑著說道:“葉師傅,你記得你是從不收徒的,怎麽一下子多了兩個徒弟啊?”
葉問笑著說道:“金師傅,你以前也是大惡人一個啊,現在不也做正事了嗎?連你都能改變,我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金山找訕訕的一笑,“說的對,說的對!弗山發生的那些事咱們就掀篇吧?以後葉師傅但凡有用得著我金山找的地方,隻管開腔。”
說實在的,這個金山找雖然是個粗人,但還是挺講究義氣的。
要不是他今天攔住魚販子,恐怕葉問等人熬不到洪震南來,就得跟魚販子們拚死一戰了。
那樣的話,場麵將更難以收拾。
葉問淡淡的一笑,“都過去了金師傅。不過,你那次來我家挑戰我,打碎了我家好多花瓶,我記得你說過,要賠我的。”
金山找頓時瞪大了眼珠子,“我說過這話?”
葉問笑道:“江湖之人,言而有信,你可不能不認賬啊。”
金山找連忙說道:“我怎麽會不認賬?說吧,多少錢?”
他現在是碼頭的工頭,手下上百號人,生活無憂,幾百塊港幣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葉問笑著說道:“其他的都沒大所謂,主要有兩個花瓶,都是明代的瓷器”
金山找掏了掏耳朵,“葉師傅,我的耳朵聽不見了。自從在你家挨了你一棍子之後,這邊耳朵就壞了。”
葉問轉到金山找另一邊說道:“我說,你打壞了我家兩個明代的花瓶!”
金山找怔了一下,“壞了,我的這個耳朵也聽不見了!”
葉問無奈的搖了搖頭。
另一邊,肥波帶著洪震南走進了警署長辦公室。
“啊,歡迎,我的朋友。”鬼佬警署長一看到洪震南,就興奮的搓了搓手,用英語問候。
洪震南冷著臉,低聲說道:“來我們國家這麽長時間了,連句唐文都不會說,哼。”
肥波連忙警署長翻譯道:“長官,他說見到你也很高興。”
鬼佬警署長開心的咧嘴笑了起來,“很好!我要的東西,他給我帶來了嗎?”
肥波連忙給洪震南使了個眼色。
洪震南極為不情願的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來,冷著臉遞給了鬼佬警署長。
這是每個月例行的治安費。
美其名曰是感謝警署維持地方治安的慰問金,可實際上,就是鬼佬收取的保護費。
如果不給的話,鬼佬就會搞亂整個漁港,到時候,很多行業都會受影響,很多底層的航港人,都會吃不上飯。
洪震南很不願意把自己賺到錢送給鬼佬,但航港現在是殖民地,隻能任由鬼佬欺負。
鬼佬警署長接過沉甸甸的袋子,打開袋口,把大大的鼻子拱進袋子裏,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滿臉嫌棄的說道:“嗯洪,你的錢裏總是充滿了腥臭的味道,但是我喜歡,因為它是錢!哈哈哈!”
肥波笑著對洪震南說道:“南哥,鬼頭很開心,他說謝謝你,你也該高興一點,別板著一張臭臉嘛。”
洪震南冷冷的說道:“什麽時候鬼佬們都退出了航港,我什麽時候才能高興的起來!”
肥波尷尬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鬼佬警署長一邊把錢袋子收起來,一邊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舉辦西洋拳王賽了,你們需要準備標準場地,並且幫我們把門票都賣出去。”
肥波隨即把鬼頭的話翻譯給洪震南聽。
洪震南冷冷的說道:“幫你們辦西洋拳賽倒也可以,但是得先說好利益分配。”
肥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這話婉轉的翻譯給了鬼佬警署長。
鬼佬警署長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瞪著洪震南說道:“你先出去把。”
肥波連忙說道:“南哥,你先出去吧,我跟鬼頭談,我知道該怎麽談。”
洪震南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臉上的肌肉抖了抖,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一旁的肥波嚇得心髒病都要犯了,連連給洪震南使眼色。
洪震南壓製住自己的怒火,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署長辦公室。
肥波這才鬆了一口氣,諂笑著朝警署長問道:“老大,你要分給他多少錢,你告訴我,我再轉告他。”
鬼佬警署長冷聲笑道:“分錢給他?他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我養了他,他給我看家護院那是應該的!他能有一口吃的,全因為有我!我為什麽要分錢給他?”
肥波為難的說道:“可是人力,場地,全都是他在做啊,這些,都是需要開銷的。”
鬼佬警署長冷笑著說道:“他不想幹,我可以找別人來取代他,反正唐人裏有的是想攀附我的人!肥波,你也一樣,如果你不想幹這個探長的話,我也可以找人取代你。”
肥波連忙低聲下氣的說道:“對不起,長官,我懂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鬼佬警署長這才傲慢的一笑,“明白就好,現在出去吧!”
“是。”肥波躬身退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