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警署時,天色已晚。

張永成本想直接回家,但葉問擔心天台武館上的學徒們還在等消息,於是他們就先回天台武館。

走到樓下“王阿吉涼茶鋪”的時候,王老板正好收工,在門口洗刷茶具。

“喲,葉師傅,葉太太,晚上好。”

“王老板好。”葉問客氣的拱手還禮。

自從天台武館招生火爆以後,涼茶鋪的生意也跟著火爆了起來。

學徒們練完功,累了渴了,都喜歡來王老板的涼茶鋪裏坐一會兒,喝一杯涼茶解乏。

因此,王老板見到葉師傅,自然就像是見到了財神爺一樣歡喜。

王老板笑著說道:“葉師傅,你家的狗找到了嗎?”

葉問疑惑的眨了眨眼,“我家的狗?”

王老板笑道:“是啊,就是那隻大黃啊,我今天還聽到你們在天台上喊,搶回大黃,搶回大黃什麽的。”

黃粱氣的滿臉通紅。

栩楓哈哈一笑,指著黃粱說道:“王老板,這隻就是大黃了。”

王老板一怔,隨即連連對黃粱欠身說道:“對不起,阿梁師傅,我不知道您就是大黃啊,您叫這麽個名字,我還以為是狗呢!”

栩楓皺眉說道:“哎呀王老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隻是叫我二師弟大黃,你卻說我二師弟是狗狗,這台過分了。”

黃粱義憤填膺的說道:“對!還是我大師兄好!”

他大概已經忘了,“大黃”這個外號,就是他最敬愛的大師兄給他起的。

王老板滿臉賠笑道:“真是對不住!”

栩楓嘿笑著對王老板說道:“王老板,你光道歉有什麽用?還不給點實際的?”

王老板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當然當然!阿梁師傅,我給您一壺上好的涼茶,您敗敗火,千萬別生氣。”

黃粱這才舒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

王老板連忙灌滿了一大壺涼茶,雙手遞給黃粱。

栩楓一把接了過去,“大黃,好東西要跟師兄一起分享。”

“哎?”黃粱這才反應過來,他立刻滿臉憋屈的說道:“我不叫大黃!師父!大師兄他欺負我!”

葉問笑嗬嗬的說道:“他是大師兄嘛。”

“師父你”

這偏心眼,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黃粱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垃圾堆裏撿來的徒弟一樣。

栩楓笑哈哈的拍了拍黃粱的肩膀,把茶壺重新塞給了他,“逗你玩的,大黃。”

黃粱這才咧嘴笑了起來。

葉問在後麵搖頭一笑。

回到天台武館,其他徒弟們果然還在上麵等著。

他們看到師父和師兄們平安歸來,頓時歡呼雀躍了起來。

葉問簡單說了一下解救過程之後,就帶著張永成和栩楓回家吃飯了,黃粱則留在了天台,繪聲繪色的給眾位學徒們講今天的驚險曆程。

“話說我今天被咱們大師兄派去魚欄拓展業務,我把海報剛貼到牆上,突然聽到身後一聲大喝!”

“我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身高三丈八,腰圍兩丈二的壯漢出現在我的麵前,他二話不說,就想上來撕我大師兄親手畫的海報!”

“我大黃呸!我黃粱豈能讓這醃臢貨碰大師兄的東西?我上去就是一招日字衝拳,把他打了個嘴啃泥!”

“二師兄,你就吹吧!”

“哪有身高三丈八的人?”

“就是!要是真有那麽高壯的人,你的日字衝拳也打不到他啊!”

眾學徒七嘴八舌的說道。

黃粱憤怒的一拍桌子,“你們到底聽不聽?”

“聽聽聽!”學徒們全都安靜了下來,繼續聽黃粱添油加醋的講故事。

第二天。

天台武館照常開門。

葉問剛坐到板凳上,準備督促徒弟們練功,一個身穿黑色絲綢衣服的洪拳門人就走了進來。

“我家師父讓我給你帶個口信!”

那人毫無禮貌,連個稱呼都沒有。

葉問仍舊客氣的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洪師傅怎麽說?”

“挑戰各門派的事情,他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三點,西環飯店!”那人傲慢的說道:“話我已經帶到了,敢不敢去,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黃粱憤怒的想要上前理論,卻被栩楓冷靜的攔了下來。

對方隻是個送信的小嘍囉,沒必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精力的。

葉問拱手笑道:“請轉告洪師傅,我今天下午三點,一定準時去西環飯店。”

那人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黃粱急切的說道:“師父,你真的要跟各大門派挑戰啊?那洪震南明顯沒安好心!如果實在要去的話,那就帶上我們一起去,人多勢眾,也好壯一下聲威!”

葉問笑道:“去那麽多人幹什麽?人家又不是請客吃飯,有阿楓陪我就行了,你們繼續練功就行。”

“是!師父!”

學徒們無奈的回應道。

下午三點,葉問帶著栩楓抵達西環飯店。

栩楓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特意去了趟航港新報報社,讓周光耀提前到西環飯店外麵等待,這樣可以得到第一手的新聞資料。

等葉問和栩楓到達時,周光耀已經在找好了一個隱蔽的拍攝位置了。

西環飯店是洪震南的產業,為了今天的比武挑戰,洪震南特意給飯店放了半天的假期。

偌大的餐廳裏,滿滿當當全是武林之人,幾個當家武師也都洋洋得意的坐在雅座上,慢條斯理的品著香茗。

每個當家武師後麵,都跟著一大群衣服上印著武館字樣的學徒。

在餐廳的正中央,還擺著一張直徑五米的大圓桌,在圓桌的旁邊,還倒立著數十把凳子,四條凳子腿朝上。

葉問和栩楓邁步走進飯店時,飯店的嘈雜聲頓時戛然而止。

飯店裏的沒一個人,都滿是敵意的瞪著葉問。

等大家意識到葉問就帶了一個徒弟前來的時候,臉上就充滿了不屑之色。

這種時候,徒弟越多,越能說明師父有勢力。

就比如坐在最中間的洪震南,他的弟子遍及整個航港,這次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徒弟,光是他洪家一派,就占了半個飯店!

其他諸如“駿霆武館”、“鄭大為武館”等等,也都有不少穿著統一服裝的門徒到場。

相比之下,詠春門派的確寒酸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