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影能點數轉移給鐵錘後,雪帝才終於戴上了海浪衝擊護腕。
雖然她跟鐵錘之間總是有“小摩擦”,但是,在裝備物品方麵,她還是嚴格遵守著自己定下的製度。
先分完影能點數,才戴上裝備。
這一點,讓栩楓心裏大為讚賞。
兩個朋友之間能不能處的久,看的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但一個隊伍能不能走遠,看的就是製度和執行製度的決心。
雪帝小隊,既有實力,又有感情,既有製度,又有執行製度的決心,這樣的隊伍,怎麽可能走的不長遠呢?
雖然他們不是什麽公會,隻是一個五人小隊,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是純廢物,但是,他們在某些方麵,比一家人數眾多的公會還要強。
栩楓把五萬金幣交給了鐵錘,又讓雪帝和林海留下,分擔一下鐵錘前期的複雜工作。
至於陪提亞朵瑪去南海找嘯風的事情,自然就交給栩楓了。
“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雪帝麵無表情的問道。
栩楓笑著說道:“沒問題的,嘯風是唐人,還是容易溝通的,而且,你們這邊才是最重要的,早一點造出潛水艇來,比什麽都強。”
雪帝點了點頭,“那好,你自己小心。”
“嗯,你也是。”栩楓衝雪帝笑了笑。
雪帝瞬間就避開了眼神。
栩楓又跟鐵錘和林海告了個別,然後便起身返回旅館。
經過半天的休整和準備後,一艘滿載著食物和淡水的商船從卡宴港出發,前往好望角,駛向印度洋,再駛向馬六甲
而這個時候,在皇家港裏,一場屠殺正在以極其安靜的方式進行著。
新晉為司令官的海軍將軍詹姆斯諾靈頓,是這次“屠殺”的指揮官。
他穿戴著幹幹淨淨的軍裝,站在絞刑架旁,冷冷的看著那些正在排隊前往絞刑架上的人。
這些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還有七八歲的孩子
根據貝克特勳爵的命令,凡是跟海盜有關係的人,全部都要處死。
這樣做,是為了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杜絕海盜的威脅。
詹姆斯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他隻能執行貝克特勳爵的命令,他能從一介乞丐重新恢複到如今的地位並且還能掌控十二艘戰艦,全都是拜貝克特勳爵所賜。
當然了,前提是,他對貝克特勳爵來說,是一個有用的人。
他為貝克特拿到了戴維瓊斯的心髒,所以的換來了這一切,當然了,這也是以背叛傑克船長為代價的。
可是傑克是個海盜啊!
背叛一個海盜,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詹姆斯在心裏無數次的安慰自己,但是,他知道,在作為海軍打擊海盜方麵,他可以說自己是做對的,而從一個人的良心方麵來說,他心裏始終是不安的。
他本來就不善言辭,天天都是板著一張撲克臉,而自從經曆了這件事之後,他的臉上就更是看不到笑容了。
有時候,他反倒覺得,自己淪落在托圖加島,天天跟海盜們酗酒打架的那段日子,才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他曾經以為,那段日子是他行屍走肉的日子,但看著眼前這些等待上絞刑架的人,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機械而無情的執行貝克特的命令,他覺得著才是真正的行屍走肉。
這些等待上絞刑架的人,全都是跟海盜有“勾結”的人。
那個賣魚的,曾經把魚賣給托圖加港,那個裁縫,他做的衣服也被海盜買了去。
他們都沒有做過惡,僅僅是因為跟海盜有了關聯和牽扯,就要被處以極刑。
他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絞刑架前,他的個頭都夠不到繩索。
這個男孩是因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他曾經跟海盜的孩子在同一條街上玩耍過?
法律不該是這樣的。
法律不該是被人以正義的借口而操縱的工具。
可事實就是如此。
詹姆斯沒有問那個男孩犯了什麽罪,因為他知道,即便問了,他也改變不了這個男孩的命運。
他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支配,又如何能支配別人的呢?
他把眼神從那個男孩的身上移開,隻盼著這次行刑能早點結束。
那個小男孩被執行的劊子手抱到了一個木桶上,這樣,他的脖子就能套在絞刑架的繩索裏了。
在副官開始宣讀他們的罪狀時,那小男孩拿出一枚西班牙古銀幣來,在手上摩挲著。
他張開嘴,緩緩的唱起了揚起船旗這首海盜歌。
悲涼的旋律回**在每個人的心頭,連詹姆斯都忍不住鼻子一酸。
站在總督府裏的貝克特勳爵聽著海盜船歌,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冷漠。
“報告,勳爵大人,這些罪犯開始唱歌了。”一個衛兵衝進來匯報道。
貝克特淡淡的說道:“我不是聾子。”
那衛兵臉色一窘,“勳爵大人,我們該怎麽應對?請指示!”
貝克特淡淡的說道:“我不是把執行死刑的事情交給詹姆斯總司令了嗎?讓他處理就好了。”
“可是,詹姆斯大人似乎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啊,現在,所有的罪犯都開始合唱了!”
“那麽,絞刑停止了嗎?”
“那倒沒有。”衛兵回答道。
“這就沒什麽問題了。”貝克特淡淡的說道:“等所有的罪犯都被處死之後,讓詹姆斯大人來見我一下。”
“是!”衛兵敬禮,轉身離開。
絞刑一直從中午,持續到晚上。
一批又一批手無寸鐵的“罪犯”被押上了絞刑架,然後吊死在了絞刑台上。
盛放屍體的車都已經裝不下來,屍體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像垃圾一樣堆疊在一起,等待家屬認領,或者統一掩埋。
整個行刑過程,詹姆斯都像是一句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連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他倒希望自己真的是一個木偶,可惜,他不是。
他機械性的轉身想要離開,而這個時候貝克特的衛兵就跑到他的麵前,把貝克特的命令重複了一遍。
“知道了。”詹姆斯聲音嘶啞的說道。
他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聲帶卻像是嘶吼過無數次一樣的嘶啞了。
他邁開步子,朝皇家港的指揮部方向走去。
不久之前,那裏是他的指揮部,而現在,他不過是一個替人做髒活的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