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範可憐的斷臂不僅僅是斷掉了一條右臂,連小半塊肩骨都被這一刀給削掉了。
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的話,這樣的傷勢,瞬間的出血量就足以致死。
不過他畢竟是火羅道護法,一流的高手,在痛呼出聲的同時,左手化出的殘影,就已經封住了傷口周圍十一處要穴,止血止痛,鎖氣固元。
本該像泉水一樣噴射出來的鮮血,因為這真氣點穴的封鎖手法,變得隻剩下一層淺而粘稠的血水,緩慢的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滴答,滴答……
鮮血落地。
範可憐臉色因失血而蒼白,又因怒意而隱隱發青,左手再度向前一揮。
他的太陽神錐和關洛陽擲出的長刀碰撞,本來各自彈射開來,長刀迸射向上,越過街道,暫且不知所蹤,太陽神錐則斜著刺入了地下。
這時隨著範可憐的左手一揮,金光破地而出。
原來他手腕上還係著一條嬰兒小指粗細的透明細索,一直連接到那金色圓錐的尾部,此刻左手五指捏住細索,內力一發,金色圓錐便撕裂地麵,又在上空**出圓弧,發出尖銳響亮的鳴叫聲,重新向關洛陽那邊砸了過去。
圓錐在飛射過去的過程中,本身散發的光芒,也在以極其迅烈的速度變得越發刺眼。
就像是一抹金光在飛到關洛陽麵前的時候,突然變成了一大團不可直視的致盲光華。
連不是主要攻擊目標的陳守正,車金峰等人都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睛。
車金峰最是難受,縱然閉上了眼睛,都覺得那光直透過眼皮,照的兩眼酸痛,淚流不止,好像眼前多出了無數團繽紛色彩,耳朵、鼻子所能夠感受到的東西,也都變得一片渾渾噩噩。
範可憐太陽神錐的功力,最擅長毀壞敵人五感。
曾經有一位鐵衣堂門下的鏢頭,號稱神眼英千裏,一眼能看清百丈外的飛鷹細毫,還能看出懷孕婦人肚中是男是女,能看出病人腎中有石,眼力這一項上,高明的近乎於神通。
結果他有一次跟六名同僚遇上範可憐劫鏢,那六人皆死,唯獨他一人被範可憐故意放過,回家之後,卻覺得看天是黑的,看水是紅的,看人都是披毛戴角,彩色身軀,別人動作一旦稍快一些,便會從他眼中消失,怎麽都看不見,隻能聽見說話的聲音。
沒過多久,英千裏就受不了這折磨,在家中懸梁自盡。
範可憐此時心中痛怒至極,九成的功力都凝聚起來,朝關洛陽那邊灌注過去,不但毀壞五感的力量,遠勝於當初針對英千裏的那一次,尖錐上所攜帶的真實穿刺力道,更足以將一尺厚的銅牆鐵壁輕易貫穿。
但如此璀璨的光芒,如此犀利的貫射,全都撲了個空。
尖錐直接從道觀門前射入院中,升起一陣狂風,但直到那細索的長度延伸至極限,也沒有擊中任何實物。
關洛陽的身法全速展開,約束氣流,削減重力,動而無聲,像是瞬間消失,縮地成寸般出現在陳守正麵前。
身影隻在陳守正眼前一閃,又驟然遠去,卻是從道觀門前到了他這裏之後,做了一個轉折,再度撲向範可憐。
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句樸實的話語,卻是在任何戰鬥之中都顛撲不破的真理。
關洛陽既然以突襲斷了範可憐的手,就要抓緊機會,窮追猛打,先把這三大護法其中一個打到徹底失去戰力為止。
範可憐感覺到他從側麵攻來,但太陽神錐已來不及收回,隻好腳下發力,連忙退閃,旋轉腰身,以獨臂朝那邊抵擋過去。
關洛陽的身高比範可憐高出不少,出招的時候,雙臂在霎時間打出幾十道拳影,全部居高臨下的朝範可憐頭顱、胸膛轟擊過去。
範可憐邊退邊擋,一條手臂擋人家兩隻拳頭,頃刻之間就被打的有幾分真氣渙散,皮肉裂痛,稍微一個阻攔的不及時,崩雷一樣的拳頭就直接穿過破綻,打在他胸膛上。
砰的一聲,範可憐聚在胸膛上的護體真氣,被這一拳打的崩散開來,口中鮮血四溢,胸口的衣物也隨之炸裂,整個人橫飛出去。
他周圍的景物飛快掠過,身後的一麵牆,急速靠近,就在他快要撞塌那民宅外牆之時,關洛陽已經追了上來,一掌向他頭頂拍落。
範可憐奮起餘力,牙關緊咬,橫臂再度一擋。
轟!!
斷臂的火羅護法,像根樁子似的,被拍得陷入地麵,膝蓋以下全部埋入土石之中。
這一塊地麵以他身體所在的地方為中心,凹陷塌落,邊緣處的土塊磚石,卻微微翹起。
“唔噗!”
範可憐嘴裏一大口鮮血嘔出來,渾身的功力一時間都提不起來了,萎靡的往後一坐,小腿陷在地裏,屁股坐在碎裂的磚石之上。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說這話時,他眼神不甘的一掃,驚怒交集,更有幾分怨恨,不知道為什麽另外兩個人到現在都沒出手相助。
但關洛陽沒給範可憐看清局勢的機會,雙手向前一合,打在他太陽穴上,估摸著力道,把他打暈過去,便又把他從地裏拔出來,丟到陳守正身邊,恰在陳守正右手刀鋒可及之處。
“看好了他。”
話音入耳,陳守正神色凜然的一點頭,右手短刀上激發出幾縷刀氣,已經在昏死過去的範可憐身上,連打了十幾處重穴。
廬山派這一代的大師兄,心中的震撼,比起這被打昏過去的火羅護法,隻多不少。
這幾個火羅護法,還疑心道觀裏的人是故意來埋伏他們的,但陳守正很清楚,眼前這個身法迅捷無倫,出手侵略如火的黑白道袍男子,應該就是雪龍子的徒弟。
——那在他預想之中,武功低微,籍籍無名,一無所成的江湖浪客。
雪龍子是怎麽教出這種徒弟的?!
而且……還不止一個。
陳守正全程旁觀,看的分明。
就在關洛陽追著獨臂範可憐打的時候,長街盡頭,忽然湧來一陣疾風。
楊繼昌警覺閃過,空氣裏便有一隻似有若無的巨爪,拍在地上,留下兩寸多深的虎爪印記。
那虎爪印子足有臉盆大小,一擊不中,立刻又隱入無形風中,叫人看不出半分端倪,隻能提起十二萬分的戒備。
以毀人不倦楊繼昌的博學,一時間也想不出江湖上到底有什麽功夫,如此神奇,隻是隱約感覺,這股攻勢跟立在長街那端的安非魚有確切關係。
另一邊,一根竹棍,也找上了長手長腳的西域人康複來。
持棍的人是個水綠勁裝的伶俐少女,手裏的棍子卻並非全然翠綠,每在竹節的地方,就有一圈墨色痕跡,整體透著玉石般的光澤。
這是來自《誅仙》世界,青雲門大竹峰後山上的竹林,而且是已經生長千年的異竹,既具備竹木的彈性,卻又可以硬擋一般步槍的超音速鋼芯子彈而不傷分毫。
古蘭香拿這根棍子打人,棍頭一晃,就足以叫人心中一顫,仿佛那種沉重的質感,已經壓在了自己的心髒上。
但康複來自從四象掌大成之後,何曾怕過這種鈍器。
四象這兩個字,在大唐提起來,往往都要跟玄學中的種種概念扯上關係。
但他是出自西域昭武九姓之一的康姓人,在那裏,四象掌指的是掌法練到大成之後,每一掌擊出,都攜帶著如同四頭成年大象奔騰衝撞的力量。
這是至剛至猛的掌法,更能由外而內,從雙掌遍及全身,起到煉體的效果。
隻要不是一流高手手中斬出的刀劍利器,其他兵器,康複來都敢空手去接。
他一掌就裹起風聲,針尖對麥芒似的,朝古蘭香棍頭上架過去。
但古蘭香這攝人心魄的沉重一棍,劈到他手上的時候,輕如鴻毛,手腕一抖,棍子就已經換了個方向,避開四象掌力,往他手肘麻筋的地方戳了過去。
康複來低喝一聲,手肘移開半分,用肘尖擋住了這一棍。
剛才還輕如鴻毛,變換方向毫不費力的棍子,這時候戳在手肘尖端,卻突然傳出重如萬鈞的氣勢,好像是一頭渾身都用銅鐵鑄就的瘋牛,猛然頂在了他手肘上。
千年竹棍劇烈的一彎,將康複來推了出去,在他手肘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圓形凹印。
“好大的力氣,第一戰就遇到這種敵人,值得喝一杯。”
古蘭香右手竹棍點地,左手裏的葫蘆已經撥開塞子,灌了一口,眉開眼笑,語氣輕佻地說道,“喂,你覺得你值得我喝第二杯嗎?”
康複來活動了下手肘:“你可以試試。”
古蘭香竟然當真仰頭,舉起酒葫蘆。
康複來眼神一動,瞬間決斷,一腳跺向竹棍,掌力順勢朝對麵胸口轟過去。
他心裏根本沒有什麽男女之別憐香惜玉的意思。
但古蘭香看也不看,竹棍微往後一縮,僅有棍頭被他踩中,棍子後半段往上一抬,就擋住了他的手掌。
咚!!!
這少女單手抬棍的托大姿態,果然抵擋不住四象掌的剛猛之處。
棍子與手掌之間發出氣爆巨響後,她就踉蹌拖棍而退,左手葫蘆一翻,也不知丟到哪裏。
康複來乘勝追擊,龐然的氣壓被他掌力推動,壓的那少女發絲飛揚,衣裳緊貼,上半身情不自禁往後一仰,腳尖卻已挑起竹棍,往康複來腰間刺去。
這一挑棍之間,棍頭來如流星,康複來除了變招一掌下壓去硬擋之外,來不及有第二種應變。
一招碰撞,古蘭香身子一挺,隻有腳尖點地,如同名聞天下的胡旋舞一般,卻又不知比那快了多少,帶著醉意的身體一下旋轉,就已經移到康複來側麵。
黑節竹棍,如同一條身披墨色環紋的青龍,借著旋轉之勢,刺向康複來右邊肋骨。
舉重若輕,禦輕若重,輕重自若,這是對於兵器運用技巧的描述,“輕重自若”這區區四個字,卻可以說是永無止境的學問。
在普通人而言,用一把木劍打出上百斤的力道,就已經可以說是輕重自若,在二流的江湖人手裏,把千斤的鐵錘使得如茅草一般,也可以當得上這句讚美。
可是今天,在康複來眼裏,見到了這一根竹棍,就覺得以前見過的全可以拋卻了。
現在在他的記憶之中,再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比這一根竹棍更適合“輕、重、自、若”四個字。
格開那一刺之後,康複來一雙手掌打出越發剛猛的氣勢,步伐橫移斜侵,短距離的身體一動之迅猛,也絕不在任何擅長輕功的一流人物之下。
但任憑他怎麽加催功力,爆發步速,那雙手掌始終隻能被戲耍般牽引著打在空氣裏麵。
古蘭香身姿悠閑懶散的如同仙人酒醉,翩翩然的一根棍子,卻矯矯飛騰,玩弄著靈巧,間或發出一記轟然冷烈的強襲,打亂康複來的陣腳。
關洛陽擺平了範可憐之後,視線一掃,就看出這個康複來其實是火羅道的三人之中最弱的一個,打法風格,又正好被古蘭香完全克製,想走都走不成。
他視線一轉,便盯上了楊繼昌。
那康複來被牽著鼻子走,甚至沒有餘力去察覺到範可憐的慘狀,楊繼昌卻大有不同。
範可憐被扔到陳守正身邊時,他臉色已是微變,等關洛陽的視線投過來,他眼神更深,兩袖一震,身上忽然蒙住了一層朦朧的光影,閃身就往長街一端闖去。
隱在空氣裏的虎爪再度顯現。
說是顯現其實也不太恰當,因為那根本不是真正的虎爪,而是完全由空氣構成的形態,所以速度降下來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它跟空氣的區別。
隻有發動攻勢之時,這一部分構建成虎爪的空氣,速度太快,把其他空氣擠壓成了淺白的氣浪,才暴露出了虎爪的輪廓。
虎爪劃過朦朧身影,分明擊中,卻什麽都沒有打到,落在地上。
碎石飛濺之際,猛虎一嘯,整個由空氣構成,繚繞著淺白氣紋的虎頭、虎身、虎尾,也相繼從無色的空氣之中顯露出來。
這頭猛虎伏地而立之際,還足足能比一個成年男人高出大半截,如果算上身長,更是龐然大物,這時整個虎身一擺,虎尾橫掃出去。
楊繼昌的婆娑縮骨手印,分為“婆娑”“縮骨”兩個部分,縮骨是用來殺人的招數,婆娑則是一種自保的身法。
婆娑身法運轉起來,如同樹影婆娑,偏轉空氣,扭曲光線,會讓楊繼昌真身和別人所能看到的那道朦朧身影之間,偏移三到五寸的距離。
而且這個偏移的方向,完全由他自己控製,贍之在前,忽焉在後,隨心變換,鬼神莫測。
但是這猛虎橫身一壓,虎尾一掃,覆蓋麵太廣,就不是靠這種偏移能夠躲得過去的了。
朦朧身影出手一掌,跟構成虎身的激**空氣碰撞,身子一晃,驟然躍起,迅如奔雷的在長街中段一下起落,就想跳上街旁屋頂。
關洛陽速度之快,比他更勝一籌,橫空飛來對著他一掌劈過去。
青氣席卷,熱量暴增,關洛陽這一掌劈出的時候,簡直就好像是身體周圍轟然起火,猛烈的火焰往前噴射。
劇烈的熱流、火光,一下子讓婆娑身法製造的偏移幻影扭曲消失,露出楊繼昌的真身。
火焰中的一掌推來,楊繼昌反手硬拚一掌,腳下瓦片碎裂,身子忽然一輕,又從屋頂上飄起。
“這都是些什麽怪招?!”
楊繼昌心中暗驚,別無他法,隻好將婆娑縮骨大手印運足功力,連環拍出。
街上的空氣猛虎往上一躍,恰好跟關洛陽重重踏下的腳掌撞在一起,為他提供了足夠的動力。
元氣彌漫的身影從烈焰之間破出,周圍陡然飄飛起來幾十隻螻蟻飛蟲一樣的光影。
小小的影子,在關洛陽抬手的時候,刹那之間往他手掌之中匯聚,跟楊繼昌對拚掌力。
兩個人從空中落下。
關洛陽隻覺渾身一緊,筋骨皮氣自發舒展對抗,元氣升騰,震破了這股掌力的影響。
楊繼昌落地之後,卻覺得一股怪異的勁力從手臂上直透到肺腑之間,攪得他心肺猛然一揪似的疼痛。
白家聖拳,風蜉無形!
從蜉蝣之中匯聚起來的力量,在攻擊出去之後,又會瞬間散為蜉蝣,以無厚入有間,透過防禦直接對敵方體內弱點發動攻勢。
就在楊繼昌被這疼痛耽擱了微不足道的一點空隙之時,那頭猛虎又撲了過來。
楊繼昌橫臂一擋,被撞的身形傾斜後退,眼見那虎口大張,對他咬下,不覺間勃然大怒。
“奇技**巧罷了,不登大雅之堂,給我滾開!”
他強忍肺腑揪痛,雙臂一掀,再向前推出時,灰蒙蒙的真氣在雙掌前方形成了一道半球形的護罩,一往無前的撞擊在那空氣惡虎身上。
氣流和真氣的對撞,竟然發出鋼鐵交鳴的聲響。
那空氣猛虎,終究被撞散開來。
氣流四散之際,楊繼昌眼前一黑。
他眼前所有的光,像在那個瞬間被一個上劃的動作收走。
關洛陽擺出古怪的拳架,弓步向前,左手護在丹田,右手並掌如刀,從身側劃過一道弧線,小指一側翻轉向天,抬過頭頂。
周圍的光線,被他這一掌上抬時,兀然收走。
白家聖拳,天蛇飲光!
短暫的一瞬黑暗,楊繼昌本能的發功,一道極亮的斬痕,帶著光明重新撞入視野。
關洛陽這一手斬開了鋼鐵般的真氣球體,在楊繼昌胸膛上留下一道斜著的傷痕。
噗嗤!!!
一大片血霧,在楊繼昌背後斜著迸射出來。
“可惡,到底是誰能事先算準,埋伏下這樣的幾個一流高手,來暗算我們……”
楊繼昌到死,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了。
這人算是火羅道三護法中最強的一個,所以即使是關洛陽和安非魚聯手打他,也沒辦法抱著一點生擒的念頭。
關洛陽這掌握的還不算太熟練的一擊,斬殺出去之後,甚至自己都有幾秒鍾的虛弱,是從元氣到肉身,全部消耗得太劇烈的感覺。
一直站在長街彼端的安非魚,耗損的倒是沒這麽厲害。
空氣猛虎被撞散之後,眼見楊繼昌被斬殺,安非魚的左手衣袖之下,露出一點璀璨的光。
那是他左手上的一個銀色手鐲,手鐲上鑲嵌著有多個棱麵的菱形藍紫色寶石。
這塊石頭,是出自《星遊記》世界,可以根據個人心理特性激發超能力的——彩虹石。
而安非魚的超能力,叫做活化契約。
“活化契約,無色飛鷹。”
安非魚的手掌拂過空氣,被觸及的這一團空氣猛然濃縮,如同蛋卵,表麵伸出羽毛、爪子、尖喙,一雙羽翼張開。
被活化的空氣,形成半人高的亞音速猛禽,雙翅一振,已經融入空氣。
康複來背後傳來危險感,那根竹棍卻偏在此時如同粘連一般,將他兩隻手掌硬生生一撥一壓。
半人高的猛禽,像是同等體積的高度壓縮空氣炮彈一樣,撞在他後背上。
康複來發出一聲大叫,遏製不住的身體前傾,手掌猛然合攏,想要遏製那根竹棍。
就算是誅仙世界的千年異竹,也擋不住他這拚命似的一合,竹節直接被掌力壓爆,竹製的纖維都被雙掌擠出了迸射的水珠。
但古蘭香根本沒想著趁機把這一棍遞出。
她早有所料似的,事先就已經鬆手,隨身空間裏又一根千年竹棍出現在掌中,一棍子全力捅在康複來喉嚨上。
康複來雙眼暴突睜大。
“值幾杯酒不一定,不過你倒是值得我兩根竹子了。”
那一點壯膽酒的酒氣未散,竹棍上又挑出了濃鬱的血腥氣。
古蘭香鬆開棍子,手指頂著竹棍底端往前一推。
“安息吧。”
陳守正怔鬆的看著這一幕。
楊繼昌和康複來的屍體先後倒下。
火羅道的三名護法,三個惡名昭彰,橫行一時的人物,一流的高手,今天居然一起折在了這裏。
廬山的大師兄可以說是驚大過喜,一時都有些不能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情了。
“這、這,就這麽死了,你們……”
陳守正張了張嘴,垂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範可憐,刀氣悄然的一下吞吐,在他腿上紮了個口子。
縱然在昏迷之中,這範可憐也抽搐了一下。
是真人啊!
陳守正又抬頭看向那些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雪龍子到底是怎麽他媽教出這樣的三個徒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