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領悟
李青端著弓弩，看著蓋倫……
他看到了蓋倫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揮劍，甚至臉上那用為用力過猛而繃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世界變得緩慢而清晰了起來，他再次進入到了那奇怪的境界之中。
隻不過這次他已經無暇震驚和享受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因為場中德萊厄斯已經看起來快要不行了，身上的血氣燃燒殆盡，李青看到他七竅之中都流出了鮮血，身上的肌肉隨著他血氣的彌漫，如同畸形一般不斷脹大著，德萊厄斯顯然要出殺招拚一把了。
如果再不拚命，數秒鍾之後，他就連這種機會都不會再有了。
而此刻蓋倫的形式也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樂觀，本來憑借著裝備以及偷襲帶來的優勢，他完全在壓著德萊厄斯打，但是其實兩人的實力也就在五五之間，對方回光返照式的拚命也一時之間讓他感覺有些棘手。
不過即使如此，蓋倫相信挺過這幾秒鍾之後，自己仍舊是有著巨大優勢的——可本應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刻，他卻突然感覺背脊發涼。這種感覺他以前有過無數次，那是一種被強大刺客盯上的感覺，最明顯也是跟這次最相像的一次是上次他隻身一人前往弗雷爾卓德，被寒冰射手艾希瞄準的那次。
幾乎一模一樣的感覺，讓蓋倫明白，有個完全能給自己造成致命打擊的弓弩手，正在盯著自己，而周圍能給自己造成傷害的弓弩手都不多，如果非要有的話——蓋倫戰鬥之間，瞥眼看了一下自己斜前方幾十米遠處正在奔跑著的李青。
“高明的感知……”蓋倫的任何動作都在李青的視線之中，他瞥眼看自己，李青自然也看到了，而且他還同樣看到的是，自從自己進入這種緩慢的狀態鎖定了蓋倫之後，對方的動作就變得拘謹了起來。
是一種，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拘謹——任何時候留著三分力氣，隨時準備變招。這讓李青的射擊再次變得艱難了起來，就算利用提前判斷對方動作的方式射擊，但是麵對蓋倫這種級別的對手，他仍舊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射中對方的要害部位。
不過他不著急，他知道，德萊厄斯會給自己創造出一個完美的射擊時機的。
因為李青看到他的殺招已經快要醞釀而出了，而到時候蓋倫麵對舍死一博的德萊厄斯，不可能還能分神關注自己——因為那樣的話，他自己會死得跟快。
勝負將在那一瞬間產生。
而李青的機會也隻有一次。
戰鬥在這一瞬間陷入了僵局，本來穩贏的蓋倫也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進，全力攻擊，他就無法防備那來自暗處的毒箭——退，眼前的大斧咄咄逼人，眼看要發出驚天一擊。
進退之間的抉擇，強者通常都不會選擇退縮。
蓋倫是個強悍的戰士，麵的比這更危險的情況時他都沒有退縮過，今次，他仍舊選擇了更加激進的打法——他要冒險先斬殺眼前的德萊厄斯，再去管那個盯著自己的惡鼠。
“吼！”在蓋倫心中抉擇的一瞬間，眼前的德萊厄斯就突然發出一聲怒吼，隨後他就看到對方整個人血氣猛然一熾，強烈的氣流震開自己之後，猛然原地躍起了七八米高，隨後血氣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個碩大斧頭的虛影，快要破碎的巨斧上也是鋒銳的紅光閃爍，空中蓄力完成後，眼看要從半空斬下。
那巨大的斧頭如同斷頭台一般懸在自己頭頂，蓋倫從中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氣息——這一下如果被切實在了，他相信那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完全可以把自己一斧兩半。麵對此種危險，他再也不能把注意放在了別處，凝實十二分精神，蓋倫身上同樣金光乍現了起來。
巨大的戰劍突然插入眼前的地麵，聖光的力量在他身上凝聚並且和頭頂的星辰交相輝映在了一起，夜空之上，突然金光大熾一柄凝聚著聖光和正義的巨劍被接引而下，似乎要斬斷人間的一切罪惡。
而此刻劍鋒所指的罪惡根源，就是——德萊厄斯。
血色的巨斧在落下，閃耀的金光聖劍也同樣落下，一時之間這戰場的中心吸引了所有戰士的注意力——但是沒有人看到的是，一支弩箭在聖光和巨斧降臨之前，就先一步鑽進了戰團。
一路帶著破空的呼嘯，弩箭精準的衝向了半蹲在地的蓋倫的腦側，然後破開聖光的防禦，那女妖指甲做成的尖銳箭頭直接鑽進了他的耳洞之中，然後一路穿行無阻的從另一邊鑽出來，撞在了另一邊的聖光內壁上，才算製住了身形。
通耳一擊，貫穿腦部的箭頭，即使是蓋倫，也同樣受不了腦部受損帶來的創傷。
瞬時間被重傷了腦部，蓋倫頭頂那凝聚起來的聖劍光芒突然一陣暗淡。而德萊厄斯看到這種情況，知道已經勝券在握，再也沒有了拚命的打算，半空之中凝聚的血色巨斧不再落地而是反身斬向了那已經暗淡了的聖劍光芒，一斧頭斬碎了聖光之劍後，德萊厄斯借著那反衝的力道再次一斧頭砸向了蓋倫的頭頂。
嘭！！！
本來已經瀕臨破碎的巨斧在斬到蓋倫頭頂之後再也經不住那連番的戰鬥碎成了一地的金屬塊，不過這最後的力道和殘留的血氣也成功再次重傷了他，血氣的殘影劈在頭頂，腦部再次受到創傷，連番的致命打擊讓這個魁梧強壯堅不可摧的戰士終於倒在了地上。
而這一幕，也被所有周圍的士兵看在了眼裏。
英勇無畏軍團的士兵看到自己戰無不勝的長官倒地的瞬間，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心中那最堅定的信念轟然破碎——越是盲目的迷信一件東西，他破碎的時候給人帶來的衝擊就越是強烈，那些精銳的士兵在這一刻，鬥誌忽然銳減了七分。
而諾克薩斯的士兵看到這一幕自然是興高采烈，各個在戰場上吆喝著“蓋倫死了”“蓋倫被德萊厄斯大人斬殺了”“蓋倫個狗娘養的頭被砍掉了”之類的話語，就仿佛打了雞血一般戰鬥力猛然增強了三分。
人的精神是能影響肉體的，此消彼長之間，剛才還勢均力敵的態勢立刻變成了一邊被壓著打，周圍的情緒傳遞之間，諾克薩斯的勝利就成了時間問題。
看到這樣的情況，李青蒼白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
“真艱難啊！”場中德萊厄斯的斧頭已經破碎，而且已經受了重傷，強大的血氣反應之後他的身體看起來虛弱了不少，戰鬥力隻剩下了剛才的四成。
但是李青在戰場之上可以喘息一會，他卻不能。因為看到自己長官被“擊殺”，不斷的有英勇無畏軍團的士兵想衝過來給蓋倫報仇，德萊厄斯不得休息隻能撿起蓋倫落下的巨劍仍舊戰鬥著。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德萊厄斯虛弱不堪，即使他此刻的武器是自己用不順手的大劍，但是同樣的，他仍舊不是普通士兵或者說普通軍官可以殺得死的——更何況對方士兵過來衝擊，諾克薩斯這邊的軍人自然也會圍攏保護，雙方僵持不下，讓他根本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所以，看到周圍大局已定，而且德萊厄斯也沒有生命危險，李青就開始消極應戰了起來，他利用自己對戰場局勢的把握，不斷的往安全的地方撤離，最後幹脆鑽進了己方陣營人數最多的地方，偷偷摸摸的找了個牆角查看起了自己的狀態。
此刻他同上次一樣，在那奇妙的狀態結束後，就有一種精神消耗過大的感覺。而且因為這一次持續時間更長，他甚至已經有了頭昏腦漲的感覺，到沒人的角落之後查看起了自己的生存狀態，發現精神力已經跌破到了驚人的個位數以下，變成了“8／360”。
雖然這個數字還在緩慢的上升中，但是李青知道就剛才的那一瞬間，自己的精神力可能已經無限接近於0了。如果不是頭盔的精神恢複能力，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昏厥到了當場。這是讓他有些後怕的地方——在剛才那種混亂的局麵裏，他如果真的暈倒了，那極有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
“看來那種狀態還真是燒精神力燒的厲害，剛才就4秒左右吧，竟然就見底了！”李青繼續查看著自己的狀態欄，正當他疑惑剛才那種狀態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技能欄多出了一項技能，叫做——掌控。
“掌控（領悟技）：主動釋放型技能，狀態類技能，每秒燃燒巨量的精神力（80）來激活腦細胞，讓思維在短時間內達到一種極致活躍的狀態，讓施法者擁有如同掌控全局的能力。”
李青看到技能名稱的同時，也看到了技能的解釋，而在技能解釋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擁有智慧的人，總是妄想掌控一切”。
“在這個空間之中，還能領悟技能的嗎？”關於這個消息，李青第一次聽說，他對任務空間的很多事情還不太了解，雖然先前和小女孩枝枝聊天的時候知曉了這裏的一些規則，但是由於要麵對第三場任務，所以他們的談話大都圍繞著第三場的任務場景和任務可能性來的，其他的事情他們聊起的並不多，而且小女孩也因為沒有進入場景得到實質性的幫助，所以也有所保留。
不過不管怎麽說，領悟了技能總歸是好事，這技能雖然消耗過大不能輕易使用，但是效果著實強力，能讓他的戰鬥力在短時間之內大幅提升。
“也不知道那小女孩怎麽樣了，如果她在身邊，很多事情都能問一問。”李青依靠在牆角，聽著外麵的戰鬥，腦中胡思亂想著。
《無限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