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從林鳴旁邊路過,見到他有點懨懨地縮著脖子,拍了他一下,“小夥子,振作點!”

說著,她又遊魂一樣,悄然**開去。

林鳴被她神出鬼沒嚇了一跳,待看清人後,又歎了一口氣。

穆三啊。

……他本來還在想,大費周章讓他這樣的普通人“沉睡”,運氣好在下一次早點被投放幫上點忙,雖然可能死得快,運氣不好投放得晚什麽忙也幫不上白白“沉睡”,也就現在守城還能出點微薄力量。

總覺得這麽多人付出這麽多,最後還是沒有逃出驚悚綜藝,怪虧的。

但他看到了穆三……

唉,穆三啊,誰不認識呢……她都還在,林鳴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自怨自艾了。

——‘林鳴,你一定要活下去……如果你活不下去,那就一定要讓其他人活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自己的世界……’

看,這哪裏像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囑托。

可這真真切切是林鳴他媽參加排位賽前對他說的話,在這裏,這樣的囑托竟屢見不鮮。

林鳴今天晚上第三次歎氣,他提起自己在商城購買的大砍刀,一邊搖頭一邊歎息著再次爬上高牆。

“怪不好意思的,這記憶一恢複,想擺個爛都不成。”

遠處,又一輪異獸攻城逼近。

……

穆三從係統手中薅出一大批道具。

【你這個穆扒皮,這可是本統和我那短命的主人攢了好幾百年的存貨!】

【嗚嗚嗚嗚嗚嗚被你搞死了……雖然你也勉強算我主人吧,可你也馬上要死了~】

穆三懶得理它。

直接找到人員調配那邊的負責人,把道具一股腦交了出去。

反正現在大家都有以前的記憶,穆三信得過安全區那邊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幾個小子、快二十年了或者說這幾個老小子,是她當年看著人挑出來的。

“我死不死不知道,但你再逼逼,你一定比我先死。”

【……】嗬嗬。

等到張林林和時一相繼醒來,穆三對於周圍時不時投來的視線已經完全免疫,前幾年應該沒幹什麽得罪人的事兒吧?

管他呢,她記不清了。

半小時後。

陳秦找上穆三五個,中心區會議室裏已經集結了幾十個人,前四個欄目順利存活的組織嘉賓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

看到他們進來,好幾個人站了起來。

即便隔著層層建築,最外圍的動靜還是會時不時傳過來,所有人麵色凝重,且風塵仆仆。

樓遠山很激動地扯了扯雙胞胎哥哥的袖子,“我靠!我說老大認錯人了吧!”

他激動地迎到門邊,眨著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盯著穆三。

他是無冕五人中,最後進入的嘉賓。

這就意味著,在前一次輪回時,他已經成年且足夠記事。

比他家那位早早被投放、在前一次輪回還是個豆芽菜的老大記憶清楚多了。

“老大你看,我就說那個搶你棒棒糖的嘉賓沒死吧!”

穆三:“?”

總感覺樓遠山那小子在說什麽內涵她的話。

另一邊,清清淡淡坐在位子上,聞言看過來的江辭糾正他,“不是搶棒棒糖。”

唉,老大咋這麽較真呢。

“差不多。”樓遠山嘀嘀咕咕。

說起這事的前因後果,樓遠山也是在上個欄目偶然知曉的。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剛訓練完走出集訓場地,忽的想起高價收聖水的帖子下麵有新回複,於是轉回去找江辭。

他看到對方進了隔壁房間。

盡管隻比雙胞胎哥哥遲一年進欄目,但他不像其他成員,覺得老大高冷不好接近,相反他接觸的那幾次,甚至覺得自家老大蠻好說話的。

所以不光不怕江辭,也挺不怕麻煩他的。

他敲了兩下門,直接推門進去,“老大,又新收上來兩瓶聖水,你還要不要……”

樓遠山拍了自己一巴掌,腦中畫麵登時晃散,在蔣昀的眼神暗示下,先按捺下自己激動的心緒,隨眾人在會議室落座。

陳秦心裏想著事,沒注意底下小年輕動作。

“前因後果我也不再多說,隻是最後一小時……屆時,根據預告的流程,攻勢將會是現在的數十倍,需要各位鼎力相助。”

陳秦沒有說什麽策略,也沒有安排什麽計劃。

時間來到最後,隻有生搬硬套的對戰。

所謂的殺手鐧和準備,在漫長的時光和蓄勢待發中,以各種形式的恩賜降臨在每個嘉賓身上,一切都將在今晚終結。

……化成最原始的拚殺。

陳秦深深看了在座的嘉賓一眼,看到穆三時嘴巴輕輕抖動了兩下,似乎想喊什麽,最終輕輕失笑。

他比穆三早了十多年進欄目,多年籌謀計較,奔四的年紀,在世界大法下白發都不知冒出多少根,那聲“姐”卻是喊不下去了。

穆三懶懶靠著椅背,敏銳的感覺讓她朝這邊看過來,挑起一邊眉,“一大把年紀了,做什麽矯情的表情?”

真好,有些人永遠沒變。

張林林啊了一聲,轉過頭不知所雲,“和我說話呢?穆三你別搞事啊,老娘風華正茂出去還能上個大學呢!”

陳秦笑著搖了搖頭。

挺好,有人在老去,也永遠有人新生。

輪回結束,總有人陪著她。

……

“俗,俗不可耐!”

會議室外,樓遠山活動著手腳調整狀態,一邊嘴上不停吐槽。

樓近水靠在一邊牆上,麵無表情看他,“自從記憶恢複後,你有點飄了。”

“嗐,兄弟——”蔣昀在嘴裏叼著根煙,沒敢點燃,“這波我站你弟,俗啊,妙啊——”

“哇哈哈哈哈哈老大、哈哈哈哈哈老大他,救命之恩,的確應該以身相許吼……”

“蔣哥,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樓遠山和蔣昀笑著抱成一團。

樓近水和另一邊的隊友麵麵相覷,感覺兩人有點太猖狂了,他問:“沙子,你怎麽看?”

全身裹在黑色作戰服裏的青年愣了愣,眼神放空地搖搖頭,兩秒後,他轉頭,問旁邊最角落的那人,“老大,你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