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隻小白鼠
劉府的院中,王離與劉正風靜觀劍鬥,隻見場中劍光霍霍,一位錦袍少年和另外一位青衫青年各自從容運劍,在劍陣中遊刃有餘,隻看的劉正風心頭暗讚。
不過看著這劍法他卻覺有些不對,錦袍少年林平之用的是辟邪劍法,他對這劍法認識,可是另外一位弟子風雲力又是什麽劍法。
看那劍法極為簡單,幾乎不成連貫招式,可是一旦出劍,左右各向任何劍法都會被他輕易攔下,或格擋、或引開,而遮攔之中反手就是轉攻,好不脫離帶水,守的水潑不入,但凡攻擊卻是淩厲異常。
劉正風也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劍法也是極高明,他看的出來那風雲力在攻殺的時候眸光中閃爍的殺機配合著劍法,一劍而出,何止是淩厲。
隻是那劍在即將上到衡山弟子身上的時候又會轉開,參與圍攻的諸弟子,除了向大年和米為義這兩位得意弟子之外,其他人無一不是靠他手下留情才得以一直圍攻下去。
“王兄,這是什麽劍法,華山似乎並未有這等劍法,甚至以前也從未聽說過?”劉正風看著心頭疑惑,便直與王離問道。
“這是一套基礎劍法,我自各路劍法中提取了精華部分與弟子用來打基礎用的,隻要將此劍使好了,就能於劍法一道上登堂入室,日後再學我華山劍法,那可是上手就會,更能將我華山劍法的精妙完全發揮出來。”
“正風兄,江湖中人人都道嶽不群劍法高強,實際上不過是他內功高,使出的劍法自然也高,實際上卻是呆板無比,不過按葫蘆畫瓢的死板套招式,靠著內功修為持強淩弱罷了,以我看來,他的劍法都不入門呢。”
“嗬嗬!”劉正風笑了笑。並不接言,他卻非是那等背後議論人的人,王離與嶽不群的矛盾天然對立,他能說,他劉正風卻不可附會。
不過此時他看風雲力的劍法,心道或許他說的是真的,此時這風雲力東拉西扯不成連招的劍法,幾乎毫不費力的就將他弟子的衡山劍法的諸般招式破的一幹二淨,劍法修為果不是在一個層麵上。
王離這時候忽然看著身旁,卻忽然小聲與劉正風說了聲:“正風兄!”
“王兄!”劉正風疑惑道,王離與他微微示意,卻見他的女兒劉菁正看著場中出神,劉正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正是場中守護著旗幡被圍攻的兩位華山劍宗的門人。
他仔細一分辨,卻是那位錦衣少年,隻見那錦衣少年一身相貌無比清秀俊逸,儀表堂堂,當真是少有的美少年。
如此美少年,又有這等劍法,能輕鬆敵他諸般弟子,而他的女兒又嚐嚐養在深閨之中,少與外人接觸,即便接觸也是與本地其他的鄉紳富豪家的小姐,卻是少見優秀男子。
而此時那錦衣少年,抬手回劍之時,卻還不時往這邊瞧來,手上劍法卻更是利索起來。
“女大不中留啊!”劉正風歎了口氣,臉上又有一絲笑意,然後與王離問道:“那位錦衣公子可就是福州福威鏢局林震南之子,林平之?”
“正是林平之,正風兄以為平之如何?”王離眼看場中這形勢,也是想不到林平之才入劉府就已然與劉府的千金眉目傳情起來。
這林平之,長著一張吸引女人的好麵孔,再稍微有些其他長處,那便輕易能勾搭美女,原書中他都沒刻意去勾搭嶽靈珊,都能將嶽靈珊從令狐衝手中撬走,確實是本錢十足。
這時候他不但有相貌的本錢,又是如此不凡,這十餘天殺伐更鑄就他心中自信,如此相貌、氣質、本事皆有,難怪能這般快就勾搭上劉府的小姐。
“少年英雄,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劉正風看著林平之點了點頭,然後與王離對視一眼,然後俱都哈哈大笑起來。
王離笑罷,便與劉正風拱手道:“此時不如便將他們勸住,便作平手如何,省的打得久了不好收拾,有失和氣?”
“便如王兄所言。”劉正風應道,隨即一聲大喝:“衡山弟子聽令,都與我退下。”
劉正風一喝,衡山諸弟子聽得命令,頓時不顧其他,各自運著守禦劍法各自往後退開,林平之與風雲力各自對視一眼,也不追擊,隻守在兩個旗幡之前。
衡山弟子各自退開,臉上麵色都是不好看,全力圍攻的久了,除了向大年和米為義兩人內功精深些,其他人都幾乎快無以為繼,而再看林平之和風雲力,隻是微微見汗。
人多打人少,劍陣都用上了,結果還不能勝,如此結果,哪怕是平手都是敗,更何況此時還顯出了高下。
向大年直接站到劉正風跟前與劉正風跪倒:“師傅,弟子不肖,學藝不精,給師傅丟人了,請師傅責罰。”
向大年一跪,其他衡山弟子都跟著向這個方向跪下,齊聲附和。
“都與我起來。”劉正風單手一迎:“這兩位乃是華山劍宗王先生的高徒,劍宗本就是以劍法稱雄江湖,遠超同濟,甚至可以以劍法越級而戰,輸與他們有什麽可丟人的。”
“你們維護師傅和衡山這分心師傅都看到了,隻是此事本是誤會,都起來去與兩位師兄道歉,感謝他們指點你們劍術,剛才若非兩位師兄手下留情,你們早就被斬於劍下了。”
衡山諸弟子各自相視一眼,徐徐站起身來,師傅都這般說,又的確是技不如人,如此也隻得認輸,去與林平之和風雲力兩人道歉。
“既是誤會解除,為師與王先生還有些要事要談,你們都便散了去吧。”
衡山弟子各自散去,林平之與風雲力各自過來拜見之後也是各自離去,嘴上與劉正風說話也是謙虛,不過王離在他們眼中各自看到得意。
無論是林平之,又或風雲力。
要知道林平之在江湖上連名號都沒有,可是短短一段時間,先是得了快劍心法,他的辟邪劍法的威力突飛猛進,讓他短時間與風雲力戰平。
而這段時間,他的身體素質和搏殺經驗越發提高,那時他不過是與山寨的各色嘍囉搏殺,然後便是與綠林道上的好手對決。
殺戮嘍囉,這不過是持強淩弱,那些綠林好手一個個名號起的震天響,可是林平之卻知他們手下功夫有限。
一番殺戮過來,他隻道自己劍法進展極快,可是具體到了什麽地步一直未知,直到今日,他竟是能夠輕易擊敗五嶽劍派中衡山劍派的弟子門人,在諸人圍攻下尚且遊刃有餘。
如此他才知這些時日,他劍法有多大的提升,心中自信的同時,也有著一股自豪升起,不過轉而一想,師傅此時教的不過是有些基礎功夫,與他們打底。
基礎功夫就如此,那日後真傳的功夫又如何?林平之想著就生出無窮向往。
而風雲力以前身為青城弟子,頗有些名頭,可是青城派的名頭哪有五嶽劍派響亮。
便在他們起身往福威鏢局對福威鏢局動手之前,青城四秀中的英雄雙雙圍攻華山的令狐衝,那可是被令狐衝一腳便踢飛,在江湖上丟了個大臉,也讓他們認識自身與五嶽劍派門人的差距。
今日一戰,劉正風兩位親傳弟子,功夫不在昔日他之下,帶著九位劍法不弱的弟子圍攻,他竟是遊刃有餘,如此一個對比,也是明白了自己身上的進步。
同時也明白師傅所傳劍招的奧妙,這劍法簡潔樸實,個中卻無比神妙,而其他門派甚至青城派的劍術無比繁複,但是無論如何繁複,都是刺擊砍劈。
而再如何奧妙,隻要未得劍氣,就不能隔空殺敵,長劍和手臂的距離有限,攻守都是圍繞著以自己為中心,手臂劍長為半徑的圈子攻守。
此等狀況,有著攻守劍法,他又得了觀劍之法,目光隻看對方肩膀,對手勁力才發,他就能知對手如何運力,如此料敵先機,卻是無比從容的守禦攻防。
如果是用以前的劍法,便是料敵先機了,也得用相對繁複的劍招出手,容易錯過,而華山這無比簡捷的招法,對方才出招,他隻需隨手一劍就能讓對方無功而返,或者回劍自救。
一些身手差的,隻一劍就能要命,卻是毫不費力,哪還需要似過往那樣施展各種繁複的招法一招一招的遞過去?
“短短十幾天啊,劍法就提升到這種地步,華山派的底蘊,隨便一些尋常的秘術和劍法就有此等威能,真不知日後待劍法高深了,能高到什麽地步。
風雲力感歎著,隨即又想到:“也不知如今我比之一腳擊敗侯人英他們的令狐衝如何,日後華山劍宗卻是遲早與華山一較。”
如此想著,他渾然沒注意到,自己這時竟是已經站在華山劍宗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了,而過去種種,自麵貌改換之後,仿佛是極為遙遠的夢幻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他對華山劍宗的認同比之過去卻是越發深刻,而對這位師傅,也是越發的敬畏。
當兩位弟子這般想的時候,他們卻渾然不知王離遠沒他們想象中的高,現在就內功而言,還不及風雲力的一半,而剛到這個世界時,王離對內功以及這方世界的劍術招法完全沒有任何認識。
而他們所學的各種秘術、內功心法、劍術心法之流,除了打磨肉體基礎素質的一些法子,其他無一不是王離自青城內功和鬆風劍法的兩大心法歸納總結然後改良而來。
他們兩人,無一不是王離的小白鼠,王離自己情況特殊,很多情況不能以常理而論,但是他日後要傳與他人的武功,卻是日後傳與普通資質者練習的,所以才在自己身上得出結論,在他們身上試驗一番。
此時王離看著離去的兩位弟子,對於試驗的結果無比滿意,隻待日後得了更好的武功和各種內功心法,還欲繼續往他們身上改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