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華山氣宗都是君子

林平之與下方打了個招呼,稍後就有一群勁裝漢子上來飛快將嵩山派一幹弟子的屍體用麻袋裝好然後抬下去,下方早就有馬車在等待,很快便被一車不知拉到哪裏去了。

樓上諸江湖客看的分明,這林平之分明來時早就有運屍體的準備,如此想著,他們心就是一股涼意抑製不住的升起來。

這林平之和風雲力哪是所謂維護門派名譽,更似就是為了嵩山弟子而來,有預謀的找個由頭將嵩山派的弟子盡數斬殺啊。

哪個人是笨蛋,便是華山派的弟子都看出來了,都是心冷不以,虧得這兩人是來找嵩山的茬,否則若是找他們,豈不是兩人就足夠將他們全斬殺在此,然後也似嵩山弟子一樣被麻袋裝上馬車運走。

封不平等人更是看了出來,從不棄小聲與林平之問道:“林師侄,你們便這樣將嵩山派的弟子殺了,難道不怕有什麽後患?”

“有什麽後患?”林平之淡然道:“好教幾位師叔知道,我今日殺的就是嵩山弟子。”

林平之忽的眉目一轉,目光灼灼的看著封不平等幾人。

“幾位師叔,今日來時我師傅還讓師侄問幾位師叔,嵩山左冷禪欲扶持幾位師叔取代嶽師叔執掌華山,使我華山為他嵩山傀儡,此事幾位師叔答應了沒有。”

“若是幾位師叔有答應的話,今日也不用去見我師傅了,我華山數百年基業傳承,豈認此等門人。”林平之此話說的稍稍大了些,樓中誰人稍稍仔細都能聽的清。

封不平幾人對視一眼,各自垂頭,隻是歎了口氣:“林師侄,令師法眼無誤,左冷禪確實有這種意圖,隻是封師叔等幾人慚愧,差點便被左冷禪引誘了。”

“什麽?”令狐衝等人一聽,哪曾想到個中還有如此內幕,堂堂五嶽聯盟的盟主竟是行陰暗事欲謀取華山基業?

“嗬嗬,這就是我們五嶽劍派的好盟主,口口聲聲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盡作些狗屁倒灶之事,這般偷偷摸摸插手我華山內務,他有膽敢伸爪,就休怪我華山斬掉他的狗爪?”

“幾位師叔切莫以為嵩山勢大就怕了他左冷禪,我師傅武道通天,豈是他左冷禪可比,而我華山劍宗更還有位修為絕世的太師叔還健在,豈懼他嵩山。”

“我師傅說了,來日金盆洗手大會會盡天下英雄,隻怕他左冷禪不來。”聽封不平答話,林平之大聲嗬斥著,話一說完,又與封不平拱手一禮。

“幾位師叔,既是未答應左冷禪,幾位師叔就還是我華山門人,剛才平之無禮,請師叔見諒,我師傅正在此地不遠的一處小院等待師叔,請與平之兩人過來。”

“有勞兩位師侄了。”封不平此時在林平之與風雲力兩人麵前絲毫不敢拿調,隻是正欲走,他忽然抬起頭來:“兩位師侄說我華山劍宗還有師叔健在,這話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的話當日玉女峰一戰,我華山劍宗當有幾位師叔存活,而華山氣宗幾乎盡沒,不字輩弟子隻有嶽不群一人,該是我華山劍宗取勝了才對,如何是嶽不群得了掌門之位?”

“這自是真的,我師傅說當年華山那場劍氣之爭,我劍宗實力遠遠強於氣宗,可是氣宗卻是先耍詐哄騙我劍宗以獨孤九劍披靡於江湖的風太師叔離開華山往江南成親。”

“然後更是使盡了陰暗的手段對付我劍宗同門,饒是如此,玉女峰大戰之後,我劍宗幾乎盡滅,隻有兩位師祖僥幸拖著重傷逃離得活,可是他氣宗也沒落得個好。”

“當年那場大戰之後,氣宗活下來幾人?到如今一人都未有,而不字輩也隻餘嶽師叔夫婦,而那嶽師叔,當年他中了我劍宗太師叔一劍,還是靠著裝死逃過一劫呢。”

“你胡說,我師傅怎可能像你說的那樣?”

一旁的令狐衝聽了,當即站過來指著林平之道,卻是聽著林平之說起嶽不群裝死,覺得有辱嶽不群,還是當著這麽多江湖人麵前,一時間連林平之“恐怖的劍法”都忘記了。

“嗬嗬!”林平之一聲冷笑:“是不是靠裝死你問你師傅去,我師傅說他現在胸口還留有昔日那道幾乎致命傷口的瘡疤,那是絕對沒錯的。”

林平之如此言之鑿鑿,隻說一旁江湖人士各自議論,隻道江湖人稱君子劍的嶽不群過往還有這樣的一麵,不過生死麵前,卻也情有可原嘛。

令狐衝聽了,滿臉通紅,卻也沒法反駁,隻是恨恨的看著,卻聽林平之繼續說道。

“而且你真以為你師傅那般光明磊落,江湖人稱君子劍,我告訴你,當年華山劍宗勢大,遠強於氣宗,現在華山的正氣堂上在那時掛著劍氣淩霄的牌匾。”

“那時候劍宗對氣宗容忍,可是氣宗卻陰謀欲鏟除整個劍宗,本身實力不足,就使盡了陰暗手段,若非如此,氣宗豈能戰勝劍宗,而過往華山劍氣之爭多少年,雙方哪有那般拚死,哪有打的那般慘烈。”

“氣宗靠著陰謀詭計對付同門而贏得勝利,整個氣宗都參與其中,你認為你師傅不是氣宗的?你認為他真是君子?”

“這當真是笑話,當年氣劍大戰之後,氣宗贏的太不光彩,竟是說華山上鬧瘟疫才死了如許多好手,這等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都能編出來,真的能瞞得過江湖同仁麽?”

“他們瞞不過別人,更瞞不過自己,令狐師兄,我問你一句,你恐怕在我華山劍宗重新複出江湖之前連華山劍宗都沒聽過,更不知道華山數十年前那場氣劍大戰吧。”

“為什麽不知道,因為氣宗贏得不光彩,因為那是你師傅心中最不光彩,也最不願回憶的一幕,所以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忌諱,連提都不敢與你們提,生怕壞了你們心中他君子的大好形象。”

“以陰謀詭計對付同門師兄弟,最後造成那般結果,幾乎徹底毀了華山數百年基業,若是祖宗有靈,都要自墳墓中跳出來將這群正人君子拔劍殺了。”

“氣宗大戰之前,我華山承了昔日六大派之一的根基,雖墮為五嶽劍派,可是實力卻是五嶽中最強。”

“氣劍兩宗,尤其是我劍宗人才濟濟,像如今嵩山十三太保以及以上的高手足足二十餘位,當年若非那場大戰,五嶽劍派的盟主哪輪得到左冷禪?”

林平之回想著師傅與自己說的那些事,他師傅雖欲重興華山,但是到底“出身劍宗”,他自身為劍宗弟子,說起這些事也是滿臉怒火,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

“華山氣宗個個都是君子,了不起的君子啊,我劍宗前輩都是中了瘟疫死的,華山氣宗,贏的有光彩,有臉麵啊。”

“哈哈哈!”林平之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隻是搖了搖頭,與封不平招呼了一聲便往下行去。

林平之一行人飛快下樓,又與了酒樓老板二十兩銀子,那酒樓老板連連不敢,最後還是收下,他們一行離去之後,酒樓上頓時議論開來。

剛才發生在酒樓上的事,林平之口中數十年前的華山秘聞,哪個都是極好的談資,眾人聽到這些東西,哪有不討論的。

華山派令狐衝等人聽著各種議論,卻是無心在樓上吃酒很快便離去,帶著茫然和疑惑重重離去,隻等嶽不群到達衡山。

此時各路江湖人士陸續到達衡山,鬆鶴樓上的事情,卻是以恐怖的速度傳達了出去,不得半日,五嶽劍派中嵩山欲插手華山內務,華山針鋒相對,以找由頭斬殺八位嵩山弟子的消息於衡山各路豪傑盡知了。

而華山數十年前氣劍之爭的內幕也隨之傳播出去,如今江湖上兩件大事,一是劉正風金盆洗手,其二就是華山劍宗複出,欲重興華山派的事,眾人討論的最多也是這兩件,而隨著消息的傳播,衡山街頭巷尾無不議論著這件事。

這時,衡山城一處衡山派在城中的宅院,丁勉小心將一張寫著密密麻麻字眼的紙條卷在鴿子身上,又緊緊綁好繩索,捧著鴿子往上一拋,鴿子煽動者翅膀高高飛起,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看著鴿子遠去,丁勉小心的與一旁的王離說話。

“王掌門,剛才這一對鴿子是我離開嵩山時帶過來的單程信鴿,以備緊急為用,今日取了放出去不須兩三日左冷禪就會收到信。”

王離看著鴿子遠去的方向,微微點頭,左冷禪將滅劉正風這等大事都交給了丁勉等人,對他們的能力和信任可見一斑,這飛鴿傳書配合著他今日的布局,定能生出相應效果。

笑傲世界這場衡山金盆洗手大會有了他的摻和,無論聲勢和規模都將是要遠超昔日了。

在宅院再等得片刻,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王離看了看丁勉,微微示意,丁勉當即帶上一個頭罩,遮住自己的麵孔。

“平之、雲力拜見師傅。”林平之與風雲力大步走上前來,先與王離躬身一禮。

“嗯!”王離微微應聲,單掌虛虛一扶,然後打量了林平之身後過來的三人,隻是看過一眼,隨即回過頭與林平之道:“嵩山那群門人可斬殺了?”

“回師傅,嵩山派弟子無一存活。”

“做的好。”王離肯定道,然後目光一轉,落在封不平三人身上,封不平三人當即迎上前來,直與王離一躬:“劍宗弟子封不平、成不憂、從不棄拜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