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難以承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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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風雲力的引領下,任我行跟著到達華山劍氣淩霄堂後的後院。

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隨意的擺放著,桌上擺著琴,一雙纖纖玉手,撥弄著琴弦,帶出一陣《清音普善咒》的韻律。

一旁王離輕撫著一柄長劍,強大的真力灌注之下,劍身不住發出嗚嗚的劍鳴,有如笛音,有力的手指不時又敲擊著劍聲,在不破壞劍鳴之時彈奏出一些伴奏的曲調。

任我行入後院時,兩人的合奏才剛剛開始。

任盈盈琴音起頭,幾個簡單的音調,王離的劍鳴隨形,劍鳴一起,以王離為中心就在小院中釋放著一股與曲調相應的氣氛。

一瞬間,天地旋轉,時空變幻,小小的院落,仿佛已是異空,滿世界都回**著王離簡單卻極有穿透力的悅耳劍鳴。

一切音樂舞蹈都建立在對某種意境和心思的抒發之上,此時王離明了惑心真義,不再靠劍意強行營造改變,而將一切烙印在自己舉手抬足之上,從靈魂到身體無不酣暢淋漓的向外抒發釋放,任我行一入小院,身心就忍不住一陣顫栗。

穿透靈魂之音,不以強音而進,卻是誘發引導聽者的共鳴。

王離目光落在任盈盈一雙美眸之上,任盈盈臉上浮現出一線驚喜與沉醉,更有一絲驚喜與不可置信,然後閉上了眼睛,沉醉在王離營造的完美氣氛之中,一道道旋律順應著劍鳴的節奏如流水般釋放而出。

《清音普善咒》的曲調正是呂頌賢版笑傲江湖中的那首笑傲江湖之曲。此時王離以劍催音,彈劍伴奏。與任盈盈正是電視中的琴簫合奏,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一曲終了,小院皆寂,任我行點了點頭,眸中一陣欽佩,江湖人人都道他是個大魔頭,可是他一身才智、武功以及對各種雜學也都是精通,都是遠過於常人。

在西湖地底。他就評鑒過禿筆翁寫字如小兒,禿筆翁的字那時候雖稱不了大家,可是在嶽不群這等人眼中已經是一等一的字了,隻從這一點就可知他在書法上造詣也是不低。

點頭認可,任我行隨即發現一件怪事,他進入後院之前,兩人就已經開始合奏。他卻未聽到聲音,隻走入後院,一瞬間他就聽到了。

“不必疑惑,我在後院施加了法術,一切聲音都傳不出這個小院。”看他心頭疑惑,王離對他解釋道。然後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坐!”

任我行想著自己在本能控製下的那場夢幻中王離施展的手段,竟是造了座五行山將他鎮壓,心下敬畏不已。

見任我行落座,桌上的茶壺自行浮了起來,為他斟茶倒水。

“請!”王離道了聲請。任我行接過茶水,一飲而盡。他看王離斟茶的手段神奇,對茶水也有幾分期待,本道是什麽好茶,接過一入口中,卻隻是市麵上最普通的茶水。

落差之下,心頭失望,就在這時,茶水入腹,一股清涼溫熱直接在他體內升起,感受到這股力量,任我行臉上頓時流露出一股不可思議。

這感覺,分明是武者煉精化氣,自體內提取出來的精氣,而這精氣卻是出自這普通的茶水。

“好茶!”任我行稱讚道,這時任盈盈也自剛才的琴音餘韻中醒過神來,驚喜的看著王離:“夫君,想不到你的音律造詣竟這般高明。”

話一說完,她目光便落在一旁的任我行身上。

“爹!”任盈盈站起身來,慢步走到任我行身邊。

兩父女十數年後再相見,王離在一旁也不打擾,靜聽兩人敘舊,半盞茶時間過去,任我行才歎了口氣,看著王離道:“王小子,盈盈就交給你了,你可別欺負她,不然……”

“不然怎麽?”王離不屑道,直將任我行的話壓了回去,接著他便是一聲冷笑:“我的老婆,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你管不著,盈盈,到夫君這來。”

“夫君!”任盈盈略微猶豫,走到王離身前,王離將她腰身一攬,便叫她斜著坐在自己的雙腿上,絲毫不顧及任我行在場。

“你個混小子!”任我行恨恨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是盈盈的父親,你現在已經死了一百遍?在一個成仙的人麵前,你武功再高百倍,也不過是螻蟻一般!”

王離淡淡的說道,然後命令道,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直壓在任我行心頭:“給我把手伸過來!我來給你療療病!”

“哼!”任我行哼了一聲,卻是不違抗,將手伸到王離跟前,想著這段時間身心不自控的病,直對王離問道:“我有什麽病?”

王離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病,接下來我便叫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叫你明白,什麽武功蓋世,日月神教教主,不過是一文不值的東西。”

“好好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

“不知天高地厚?”任我行大笑起來:“你說我不知天高地厚,我問你,這整個天下,除了你的武道堪破至境之外,還有誰人值得我敬畏?”

王離也不答他,《西遊記》中的孫猴子也不知敬畏,大鬧天宮了,還真以為自己能齊天了,結果如何?

結果取經路上一路碰釘子,天地間隨便一個妖怪都能和他一場大戰,甚至像黃花觀觀主那種有絕活的妖怪,直接就能將他放翻,紅孩兒三昧真火燒得他也是無法。

如果這個妖怪和天地間什麽神佛掛上鉤,哪怕隻是在一旁偷了幾口香油的老鼠,一口黃風都能吹翻他,攜帶了個法寶的。更是能將他輕易殺死。

天下間大能何其多也?大能的坐騎都這樣厲害,那些大能強到什麽地步?被虐菜虐的多了。孫悟空也自知道自己的分量,心中才知道什麽叫做敬畏。

那種肆無忌憚之心,有了敬畏,也自然收了起來。

任我行隻道王離被他問得無話可達,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猛然一震,隻覺自己的魂都被拔了出來,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華山內。而是出現在半空之中。

“這是在哪?”他心頭正疑惑,緊接著就被下方的場麵吸引住了。

隻見下方是一個巨大的平原,平原上有著成千上萬的人馬排開了戰陣,戰陣前各自出了一員武將,似是在準備單挑。

“打仗之前還先單挑,真是迂腐,若是我……”

“若是你。一刀就被那員戰將劈死了。”王離嘲弄的聲音響起,任我行正待反駁,就看場中兩員大將,幾乎同時展開的殺勢。

刀氣破空數十丈,抖手就是數以十道的刀氣,猶如鋪天蓋地。任我行將自己代入其中,感受著那股刀勢,直接就生出一股避無可避之感,果然,若是他碰到這種場麵。隻怕一刀就被劈殺了。

“天下間怎麽會有如此高手,那大將的武功竟厲害到這種地步?”

“你以為他們為何單挑?真是迂腐?隻因為若無大將在軍中。他們任何一人,就能將對麵成百上千的士兵全殺個精光。”

“他們的戰爭,主要就是武將之戰,一方武將落敗,將領率領的軍隊要麽無條件投降,要麽全被斬殺,僅此而已。”

王離冷哼一聲,拉著他便往其他地方飛去,看著這片天地內的各種爭鬥。

大乾頂級將門高手借助神州結界力量全開的各種戰鬥,一人之力毀山破林,氣勢衝天隱約以自身強大的力量引動天象變化。

地仙真人大印翻天,呼風喚雨,雷霆滌**,一擊打平一處小鎮。

這是王離在聊齋世界的部分記憶,此時任我行自以為武功絕頂,結果放到聊齋世界中去,看著種種駭人的場麵,發現自己代入其中,竟是脆弱的猶如螻蟻。

這些人中,任何一人都足以輕易將他抹殺。

“這,這是仙界?”任我行顫巍巍的對王離問道。

“哈哈哈,仙界?這隻是凡人的世界,你想看看仙界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嗎?那我就帶你去看看!”王離猛得拉起任我行就向上飛去,很快就到達了高天之上。

自高天之上,俯瞰大地,大地上一切都變得無比渺小,然而王離還是不停,徑直飛出了大氣層,到達了太空之中。

“我們腳下的大地竟是圓的?”任我行不可思議的說道,同時心中也自然浮現一個信息,剛才王離帶著他飛了多遠多高。

王離沒有答話,隻是繼續帶著他飛,先是飛到月亮,再飛到太陽,然後直飛出太陽係,每到一個地方,任我行心中自然會生出剛才飛了多遠的距離,這個星體又有多大。

起初,任我行還忍不住激動好奇的問東問西,隻是等到飛出了太陽係之後,他就不再說話了,飛出太陽係,王離帶他來到了銀河係的上方。

看著那巨大的旋轉銀河,在他心中無比巨大的太陽係,於銀河之中連灰塵都算不上。

太陽係在銀河係中連灰塵都算不上,那生活在灰塵中小灰塵上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又算些什麽,渺小,無比渺小,強大的心靈衝擊和震撼直入任我行心頭。

然而,此時王離的飛行依舊在繼續,開始徐徐遠離銀河係,然後出現在了一個星係群外,在星係群中,銀河係竟也是猶如灰塵一般。

王離的腳步依舊不停,直到大型星團也變成不起眼的一點光斑。

“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這時任我行忽然大聲叫了起來,王離一聲冷笑,按住了畫麵,沒有再將地球上人類觀測和猜測宇宙的大體釋放出來。

幻象頓時全部消失,劍氣淩霄堂中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任我行坐在一旁,冷汗淋漓,滿眼不可置信和難以接受,更有著對過去自我的否定。

“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任我行捧著腦袋對王離大聲叫著。

“連明白真實的勇氣都沒有嗎?你也不過如此罷了,我給你展示的那個畫麵,也不過是大千宇宙的一粒沙塵而已。”

王離歎了口氣,什麽叫做勇氣,勇氣不是不知道畏懼的盲目勇敢,無知者無畏,傻瓜連什麽是死亡都不知道,這種人是勇敢者嗎?

任我行不是肆無忌憚嗎?不是任我而行嗎?

現在又是什麽呢?卻是連接受真實的勇氣都沒有。

王離回想著無比浩瀚的物質宇宙,更有那無有窮盡的虛空界麵,再想著自己如今的小世界,他的小世界,哪怕在如今,也不過是極度渺小的存在。

知道宇宙有多大,明白自己有多渺小,清楚的認識著自己要超脫宇宙有著怎樣漫長的征途,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超脫之誌,昂然踏步前行,這是怎樣的勇氣?

道在前,雖千萬人吾往矣,這是屬於有著自己的道的覺者才能擁有的東西,唯有明白了這一點,王離才知道,修行當真非是凡人可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