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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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隨著宦官尖著嗓子的一聲高喝,諸大夫逐次退出大殿,趙王輕輕吐了口氣,這一天朝堂之上幾乎沒什麽大事,自是沒有什麽爭執,大夫們也不會站出來頂他,這樣的朝會,於他而言卻是難得的舒坦了。
“也不知先生教我兒偃教得如何了?”趙王想著,今天是王離當太師的第一天,以他想來以王離的能力,自是不畏懼他的儲君和那群混蛋小子,可是若是那些人不聽又如何呢?
這種事情,在以往也不是沒發生過,在公子們整跑了幾位大夫之後,他也有注意,讓趙氏武士行館的館主趙霸去陪同新的老師去上課,使那些公子的諸般手法沒能得逞。
隻是,哪怕是正常上課,那些公子根本就不理會老師,自顧自的幹自己的事情,甚至動打也是無用,打了之後更是不聽。
若他在旁邊還好,若是他不在旁看顧,那些小子指不定直接跑個精光都有可能。
“以先生的能力,應該能對付吧,”趙王如此想著:“應該可以,不過到底會如何呢?”
儲君及公子們的教育,趙王是很看重的,這關係到趙國以及趙氏王族的未來,想了許久,他終於有了決定,還是決定去看一看,同時他也有些好奇,看先生能將那群王族子弟教成怎樣。
“去備車駕,擺駕辟雍宮。”他與旁邊宦官以及禦前侍衛頭領吩咐著,立即有人傳令,備車,準備出行。
“等等。”趙王似是想到了什麽。“妮兒王妹的那個小盤也是不省心的家夥,她為兒子也是操心不小,今次以先生之能,定可將那小子管教好。”
“不如這樣,請她也一同過去,這樣也難得能讓她高興高興。”
如此想著,趙王又與左右道:“你們去將妮夫人請來,與寡人同去辟雍宮。”
趙王與兩位王妹關係都不錯,而且由於兩位王妹都是嫁與馬服君一家,後來因為長平一戰,兩個王妹都是喪夫破家,他還去查抄了趙括一家。
關於這件事,他心中難免對兩位王妹有些愧疚,是故對兩位王妹十分看重,雅夫人且不說,妮夫人最是得他敬重。
這兩位夫人,自馬服君府邸產業被查抄後,趙王都在王宮內為他們留有宮室,雅夫人常年在外,妮夫人卻是足不出戶,一直呆在宮室之中。
趙王王宮雖大,卻不比後世明清皇宮,裏麵又有著車馬,堂下很快就有人去通報迎接,趙王出得正殿,上了自身車架,又稍稍等了一會,就有一輛三馬之車自西邊宮室馳來。
這王宮之中,除了王室成員,誰可乘車,來的自是雅夫人的姐妹,妮夫人。
“王兄,今日不知召喚王妹有何事情?竟是這般著急?”車輛才一到,就見一位雍容端莊的美婦在車上問起話來。
這美婦,論起美麗,比起雅夫人差了一線,隻是一身素潔端莊,又長期為亡夫守貞,此時跪坐於車上,扶著車轅,自有一股凜然剛烈的氣意,一身美態與氣質結合,並不輸於雅夫人。
而也正是由於她的貞潔與雅夫人截然相反,這長安城內也不知多少貴族大夫又或王侯將眼睛未自她身上離半分,隻望能將她斬落馬下,在自家**婉轉承歡。
試想之下,妮夫人為夫守貞,不與任何男人掛礙,無數人為之碰壁,若有男子能夠將她拿下,那是何等的成就感,又能驚爆多少貴族大夫們的眼球?
隻是自長平之戰中她夫君戰死,到現在已經近八九年,她依舊於宮中孑然一身,沒有與邯鄲任何男人產生關聯,不知讓多少男子失望。
便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珍貴,妮夫人在邯鄲的美貌與端莊,在邯鄲諸男子的心中,絲毫不比雅夫人差。
趙王看著依舊美麗,卻多了幾分憔悴的王妹,心中愧疚之心不止,因為愧疚,他平日裏對王妹雖好,但是平日也不敢去見她,今日難得有一件好事,或許可以彌補,才將她叫來。
“妮兒,今日卻真是有一件好事,前段時間,邯鄲來了一位大方士名王離的先生,極有大才,王兄視之如文王之呂尚,本想為他拜相,奈何諸卿大夫們不允。”
“王兄見他之才,若是放著,豈不是空費,便請了這位先生任儲君師,同時也教教諸王室公子。”
“我那偃兒和你的盤兒以及其他諸公子,平日裏多有頑劣,今日先生過來,以先生之才,想必定是能將他們教好。”
“我知王妹素來為盤兒頑劣多有心憂,今日我們不妨去辟雍宮去看看先生將他們教得如何,也好叫王妹高興高興。”
聽著趙王言語,妮夫人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擔憂。
“王兄,那位王離先生,莫不是就是那位與王兄壯陽藥的王離,我聽人說,他盡靠此迷惑王兄,除此之外,更是荒**好色,才來邯鄲,就將烏氏孫小姐烏廷芳帶回了家,才沒幾日,雅兒妹妹昨日也去了他家。”
“這等無甚本事,又荒**好色之人,如何能教得好偃兒和盤兒?”
“壯陽藥,荒**好色?”趙王也未想到,在妮夫人口中,王離竟是這等人,他眉目一皺:“趙德,你與我王妹說說王先生究竟是何等人?整個邯鄲又是什麽風評。”
趙德便是昨日與王離傳旨的那位趙王親隨,他當即站了出來,先與妮夫人行了一禮。
“回稟夫人,王先生劍術通神,當日來邯鄲之時,邯鄲居民舉城歡迎,人人都視他為我趙國的稷下劍聖曹秋道。”
“至於王先生荒**好色,這也是無稽之談,這一點,我想夫人可以去問問邯鄲城內那些貴族貴婦,如今那些貴婦人們那個不羨慕烏氏孫小姐好運氣,竟能得先生喜歡呢。”
聽趙德回答,妮夫人大感意外,如何趙德所言語她聽到的截然不同呢?
見妮夫人臉上錯愕,趙王眉頭一皺。
“妮兒,關於王先生的事情,究竟是何人所言,剛才趙德所言盡是實情,我王宮內許多人都知,妮兒足不出戶,聽到的言語也當是如此才對,如何會產生這樣大的差異?”
“妮兒是自巨鹿侯那聽說過。”妮夫人回想一會,便如此說道。
“哼,巨鹿侯與王離有仇,他自是這般說。”趙王又皺眉道:“王妹這段時日也沒出過宮,如何聽得巨鹿侯的話?”
“大王,巨鹿侯有你的令牌,可以自如出入宮禁。”
這時旁邊趙德與趙王提了一句,他想著巨鹿侯與王離的差異,那巨鹿侯視他為無物,王先生卻是不同,而王先生如太陽朝出,巨鹿侯又儼然是黃昏斜陽。
此時他又看大王對妮夫人的關照,與傳聞中截然不同,似乎並不知道巨鹿侯經常去妮夫人宮中的事情,隱隱明白了什麽。
隨即他又補充:“巨鹿侯仗著大王看重,能自由出入宮禁,多次騷擾妮夫人清淨,非但如此,甚至……”
聽著趙德的言語,趙王臉色越發陰沉。
“趙穆,你昨日自己都摔斷了一隻手,還不老實嗎?先前雅兒自暴自棄,與你好合實屬自願也就算了,可是你竟是將主意打到了妮兒身上,你也配得上寡人王妹妮兒?若是真個叫你不擇手段的染指,以王妹的個性……”
趙王想著趙穆的形象,隻覺越發不堪入眼,上次與王離一議之後,他本待好好收拾一番趙穆,奈何趙穆當日便是他一手提起,如今已經是侯爺,在邯鄲貴族大夫階層有些影響。
這時的趙穆,卻不是說想殺就可殺的,趙穆雖然在邯鄲胡作非為,但是能折他侯位的大罪真切是沒有,最後也隻是小小打壓,去了他的手臂就算了。
自古刑不上大夫,他趙王若沒大理由就直接拿下趙穆,整個朝堂便是趙穆的敵人都會站出來為他說話,平日裏他們與趙穆敵對,但是同處大夫階層,在關鍵時刻,卻是要維護大夫們的利益。
“趙德,你去給寡人剝了趙穆出入宮禁的令牌,快去,另外你給我好好警告他,最好給寡人老實些。”
趙王一聲吩咐,趙德當即領命而去,聽著大王如此說話,他就知這次寶押對了,趙穆在大王眼中已經是西山落日了。
看事情如此發展,妮夫人看著趙王,心中也感溫暖,本以為大王對她不聞不問,平日甚少關心,甚至縱容他的麵首騷擾他,如今看來,全然不是這樣啊。
趙王這時再看妮夫人,見她臉上難得露出笑容,心情大好。“走,我們這就去辟雍宮看看,以先生之能,定然能夠收拾那群小子,我們去看先生將他們教成怎樣了。”
“起駕。”車夫一聲鞭打,王駕滾滾向前而行,妮夫人的車緊隨其後,諸般宮女隨伺左右,數百衛士環繞著一路往東宮辟雍宮而去。
行不得一刻,車隊便到達辟雍宮外,正在一旁候著的趙言見得趙王車駕,當即便要高喊一聲大王駕到,立刻就有在前開路的騎士跑去製止。
“停車,你們都在這候著,有幾個衛士和宮女跟著就可。”趙王下得車,又等妮夫人下來,直引著妮夫人向宮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