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地獄之空
“統禦者隻來了一個，是新建組織‘武魂’的首領，自稱‘小邪’。”w小姐一邊翻看著藏在領口深邃之處的小冊子一邊對辛德尼西雅說道，“除他之外能對我們產生威脅的共有兩人，量子議會的歐羅拉、還有時計塔的鴆。如果算上因為背後的組織關係而不宜得罪的家夥，一共要排除18人。”
戰場中心，w和女王陛下裝模作樣的攻擊著克蘇恩著，看似激烈異常，實際上卻幾乎沒有半點消耗。
他們的注意力從一開始就不在克蘇恩身上，而是在研究周圍的輪回者。
辛德尼西雅的下巴上下移動了兩毫米的距離，對別人來說這僅僅是微微一顫，對這隻無口蘿莉來說卻是個意義明確的“點頭”。
“除去被克蘇恩殺死的無價值目標，咱們獵物的數量在40個左右。”w興奮的舔著嘴唇，似乎對於接下來的行動充滿渴望，“陛下，這可是筆大生意”
是的，這才是“大生意”。
和這次的計劃相比，打劫偶然碰到的輪回者什麽的簡直不值一提。
一片亂局中，看似齊心協力共同戰鬥的輪回者們，卻幾乎全都是各懷鬼胎。
不錯，因為每一個有經驗的輪回者都知道——
所謂緊急任務，在任務完成之後，大多會演變成輪回者之間的大混戰。
——
另一邊，曙光隊和默示隊碰到了一起。
“李煉，我們又見麵了。”
歐羅拉露出發自真心的微笑著，簡直就像是鄰家妹妹一樣簡單親切。
李煉明白，她的心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說默示錄世界的歐羅拉隻是個強裝鎮定的小丫頭，此時的她就是真的已經平靜下來。
寧靜的、一望無盡的大海，卻隨時可以掀起滔天的巨，就是此刻這位騎士少女給人的感受。
“是啊，好久不見了。”李煉微微點頭。
“我做到了哦。現在，那個世界已經沒有喪屍了。”歐羅拉貼近李煉，開心的笑著，像是個急不可耐要與他人分享秘密的小女孩兒。
李煉和冴子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一個世界，絕大部分人口都變成了喪屍，那得有多少？
一億？還是十億？
那是……整整60億以上的喪屍海洋啊足夠鋪滿整個星球的行屍走肉。
李煉知道，因為核汙染，人類利用地下掩體躲藏了十多年，根本就沒有開出軍隊消滅喪屍。
就是說，歐羅拉完全是憑借自己一個人來達成那個愚不可及的目標的嗎？
地獄不空，誓不卸甲，此刻真的空了，真的被一人殺空？
“你是怎麽做到的……？”李煉忍不住問道。
一個人，就算不眠不休的殺戮，整整60億需要多長時間？
一分鍾算作三十個，一小時1800個，一天4萬個，一年1460萬，十年也不過14億。
就算是質量最好的機器也得崩潰了，何況是人？
“不知道呀。”歐羅拉的答案卻出人意料。
她板著手指說道，“一開始，連續戰鬥兩三天就得休息，清空一個城鎮就要花一個月的時間。一年之後我就瀕臨崩潰了，你能想象嗎？一整天，隻花半小時處理雜事，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不停殺戮，整個身體蓋滿血漿，持續一年多的時間……”
無需想象，隻要是個人類，就肯定會壞掉吧。
意誌力，信仰，一切都是有限度的，歐羅拉卻在挑戰這個極限。
“那麽……你堅持過來了？”
貫徹自己的誓言，堅守自己的信念，如果是李煉的話可以維持多久？一年？兩年？
在無盡孤獨的死亡大地上，一人一劍，在無盡的血海屍山裏，不停的斬殺，沒有停歇，沒有休息。
連一個對話的人都沒有，連流淚都沒有人看到，連發狂都沒有人指責，絕不會有人安慰她，絕不會有任何一絲溫暖。
一個人，沿著死亡的星球，走了一圈又一圈。
……
僅僅是想象，都足以讓人頭皮發麻，真正的“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我沒堅持住。”歐羅拉扭動金色的發絲，紅著臉說道，“後來……我瘋了。”
李煉愣住了。
——瘋了？
“真的，我完全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就像是做了個漫長的夢。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除了bj周邊，其他地方的喪屍已經死光了。我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直到渾渾噩噩的遇到了政府派出的偵察隊，才知道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歐羅拉平靜的說出事實。
就是說，“瘋狂”狀態的歐羅拉持續了整整十年的殺戮？
她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又是如何恢複清醒的？
不管如何，“地獄”——終究是空了。
“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李煉，冴子~”歐羅拉牽著兩人的手，笑著說道，“哈，當然，還有曾經敵人戰鬼丈夫。”
戰鬼撈了撈後腦勺，爽朗的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隊長。”這時，一個聲音在歐羅拉身後響起。
那是一名穿著黑色勁裝的女子，留著幹練的中長發，不苟言笑。
“嗯，這就來，舞彌。”歐羅拉露出歉意的表情，“那個……我們隊也要參與攻擊了，先離開一下啦。還有很多話和你們說，別先走了哦~”歐羅拉眨了眨眼睛，轉身離去。
“她的性格……變化好大。”冴子糾結的說道。
“恐怕這才是真正的她，以前苦大仇深的樣子其實是被自己的執念束縛了，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執念煉歎了口氣，說道，“她現在……很強。雖然自己沒有記憶，但是那十年裏她的精神覺醒度肯定已經提高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如果可以讓她加入我們隊……啊……”
還沒說完，李煉就被咬了。
吃醋的小黑貓壞笑著抬起頭，優雅的捋了捋長發，在李煉手腕上留下一排秀氣的牙印。
“沒事了，咱們繼續討論，歐羅拉怎麽啦？”
“……”
李煉表示壓力有那麽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