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掙紮的飛燕

先不提李煉和冴子，距離百米遠的高城家的後院，平野宅男正以兩秒一槍的速度將逼近的喪屍擊斃。

此時的喪屍在行動速度上又有了提升，已經比常人走路的速度還快，所以，射殺了十幾隻後還是無法阻止喪屍的靠近。

“可惡！”

近戰無能的他如果被喪屍靠近隻有死路一條而已，死亡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

突然，一陣槍聲從側麵傳來，幾頭靠得最近的喪屍被子彈爆頭。

“怎麽回事，你們怎麽還沒走？”來的是沙耶的母親，她正端著烏茲衝鋒槍準確的收割著喪屍的性命。

“車出了故障，應該很快就能修好。”平野一邊開槍一邊答道。

“那就隻能死守這裏了。”沙耶的母親一陣焦急，她聽說壯一郎受傷，正想趕去中庭，卻發現了這裏的情況。

“夫人，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拿著棒球棍的男人堅定的說道。

“恩，靠你的了。”

過了數分鍾，發動機的聲音終於從身後傳來，黑色悍馬已經修理完畢，一下子從車庫裏衝出來，撞飛了迎麵的幾具喪屍。

“快上車！”靜香喊道。

平野將彈匣裏的最後一顆子彈射進喪屍的腦袋，然後退進了車裏。

“媽媽，你也一起……”看到不準備上車的母親，沙耶急忙喊道。

“媽媽有自己的責任，所以，對不起了，好好活下去，沙耶。”她微笑著，然後決然的奔向中庭的方向。

“媽媽！！”

“小姐，請理解夫人的心情，請你……活下去！”

作為家臣的男人哽咽著死死拉住沙耶的胳膊，即使背負叛徒之名，他也要保護小姐活下去。

這一次，一定！

——

中庭。

刀，順應著空氣的波動，微微顫抖著，仿佛失去了重量。

男人的氣勢在刹那之間變得微不可查，那魁梧的身軀仿佛失去了存在感，即使站在李煉麵前也給人一種路邊雜物的感覺。

男人的眼睛已經閉上，臉上是與剛才大相徑庭的平靜表情。

那是比之李煉的“無心之境”更高等級的“無我之境”，徹底融入周圍的環境，排除一切幹擾，獲取真正重要的信息。

靠肉眼，是捕捉不到低空掠過的飛燕的。

靠預判，是無法斬殺變速奇快的飛燕的。

唯有風，包裹著飛燕的一舉一動，即使它再怎麽掙紮都無法逃離風的束縛。

如果想知道往哪裏揮刀，用什麽力度揮刀，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詢問“風”。

以風為眼，十尺之內，一切活物，皆可殺盡！

其名則曰，秘劍，燕返！

李煉從右邊撲上，揮出一記斜斬，冴子從左邊進攻，挺出一記突刺。

光是刀刃帶起的勁風就足夠撕裂布匹，兩人踏過的地麵片片龜裂。

男人的六尺長刀揮動了，順應風之軌跡，在兩人尚未出手時便知曉了其揮刀的方向。

仿佛瞬移一般，他右手一抖，刀刃急轉，於一瞬間揮出兩道攝人心魄的刀芒，後來居上，準確的斬向兩人因為進攻露出的破綻。

必須撤，否則死！

兩人同時撤刀回防，卻發現那兩道刀芒仿佛長了眼睛一樣，頑固的鑽向兩人無法顧及的部位。

李煉腰間一涼，已經被切進了十分之一，而冴子左臂一麻，傷痕深可見骨。

不帶一絲煙火氣，即使在攻擊的瞬間也毫無殺氣，順應風之軌跡的秘劍，就連飛燕都無法躲閃，於無形之中封鎖敵人的一切退路，才是此劍的真意。

“先結束一個！”

男人一步追上後退的冴子，雙手持刀，微微一抖，竟然在一瞬間揮灑出十幾道刀光，形成包裹冴子所有退路的球形刀網。

“秘劍，飛燕捕網！”

無法閃避，也無法招架，每一刀都是被風之軌跡加速的必中斬擊，籠罩在這刀網之下的敵人毫無疑問會被碎屍萬段。

麵對這絢麗到人類極限的招數，冴子內心充滿了難言的戰栗，手中的刀遵循最本能的乞求，在風的間隙裏，緩慢，卻又極快的舞動著。

“二天一流，回天刃舞！”

以單刀獨舞，蠻橫的向四周掃去，冴子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了200%的實力！

意誌淩駕於肉體之上，強行發出了解除一切限製的命令，一瞬間榨幹全身的力量化作可怕的利刃漩渦！

拒絕一切，絞碎一切。

“好！”

發出一聲由衷的讚歎，手中的長刀卻順勢變招，“飛燕捕網”並未崩潰，反而順著敵人激起的烈風再次激射而出！

足足三十六道飄渺刀芒劃過讓人難以置信的軌跡鑽進連水滴都落不下去的利刃漩渦裏！

那是……秘劍的真正可怕之處。

敵人的掙紮隻會激起更加強烈的“風”，而這無盡的“風”正是秘劍的力量源泉，如水銀瀉地，遵循飄渺之軌跡，隻要是凡人就必然充滿破綻！

“你在看哪裏！”

眼看冴子無法支撐，李煉卻已經趕到。

雙目虛無一片，精神愈加高亢，眼前的世界變得更加清晰，大腦變得更加靈敏。

利刃橫於肋下，右手虛握刀柄，在近身的瞬間，左手輕輕一彈，同時右手猛力揮舞。

凶厲到一個極端的長刀劃過完美的軌跡，帶著從未有過的可怕的速度，襲向男人的腰間。

——那是，以拔刀術的姿態使出來的，虎切！

感受到那可怕的鋒芒，男人神色猛然一凝，放過冴子，單手一旋，六尺長刀轉過一個不可思議的軌跡迎向對手的斬擊。

——虎切vs虎切！

以明鏡止水之心，倒映敵人的一舉一動，以無我無心之道，參悟敵人的運力技巧。

然後，於一瞬間，學習到嚴流的奧義之刀！

最蠻橫的斬擊，足以將猛虎攔腰斬殺的一刀！

雙刀相撞，一聲仿佛炸彈爆炸般的巨響響徹中庭。

魁梧男人，第一次被敵人的攻擊逼退，手中堅固的角質長刀竟然崩出了缺口。

而李煉也不好受，以拔刀術再次加強虎切的威力，卻已經超過了手臂承受的極限，右臂微微顫抖著，肌肉一陣酸痛。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讓我興奮了！”男人瘋狂的笑著，狂野的凝視著李煉和冴子。

“當世之間，如果隻有我這一柄刀，未免太寂寞了！”

“有你們存在，真是太好了！”

“來啊！傷到我！今天我就讓你們活著離開！”

男人狂笑著，持刀向天，劇烈的風開始起舞，將中庭裏的草木吹動得不停顫抖。

猶如魔神一般的男人發出了邀請，作為一名武者唯有應戰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