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亡邊緣
所謂樂極生悲，用在晴朗身上簡直是恰得其分。
在阿威被僵屍追得很慘的時候，說實話，晴朗是有一點小爽的。但當他看到阿威命在旦夕，那一絲快感早已**然無存。也不知道是報應，還是怎樣。正當晴朗被外麵的情況吸引的時候，身後文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後，然後雙手一抱，將他勒倒在地。
“吼！”
文才凶惡的壓著晴朗，他的眼睛，紫黑之中帶著一絲灰色。手指甲突突長出兩厘米，變化最大的，就數兩顆虎牙，此時已經變成了尖長的獠牙！除了身體沒有腐爛，沒有那些惡心的蛆蟲在麵龐上爬來爬去，文才已經完成變成一隻僵屍！
“文才！！！”
晴朗伸手，用盡全力卡住他的脖子，試圖阻止文咬死自己，但是以他宅男現代人的身份和身體素質，哪裏是文才的對手？不過片刻，晴朗的麵色就如同墨汁一樣，變得烏漆墨黑的。
“晴朗！！堅持住，我來了！”
九叔一看，文才竟然變成了僵屍，把晴朗壓在身下！這一下哪裏還HOLD住？用力一拱，手指終於勾到鑰匙，急忙撿起來，對著阿威大吼：“阿威，是哪把鑰匙？？？”
“中間...那把...快...快點，我堅持不住了，九叔！”
“中間！啪！開了！”
九叔打開鎖，抽掉鐵鏈，旋即猛的往前一躍，對著任老爺就是一腳！
踢飛任老爺之後，九叔顧不得去拯救躺在地上的阿威。馬不停蹄的衝到晴朗的牢房，顫抖著雙手掏出鑰匙，嘴裏一邊說著‘別著急’‘別著急’，但是手裏的鑰匙，卻抖個不停。
晴朗從來沒見九叔如此緊張過，可是這一次，為了自己，他...
“找到了，是這一把！”
九叔找到鑰匙，嘴角剛露出一點笑容。晴朗再也堅持不住，撐住文才腦袋的手，啪的軟下來。
“吼！”
文才發出類似野獸的嘶吼之聲，腦袋下壓，鋒利的尖牙瞬間刺破晴朗的皮膚，深深植入他的頸脖。
“呼...”
“晴...晴晴...朗...郎郎朗朗。”九叔雙眼瞪得老大，拚命的吼叫起來。
“呼呼，朗朗，我愛你。”
“朗朗，人家以後是你的人了，你要娶我哦。”
“朗朗，你真乖，嘻嘻。”
“朗朗...”
文才的尖牙刺入晴朗的脖子，屍毒瞬間模糊了晴朗的視線，旋即思維一下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他好像聽到了九叔撕心裂肺的嘶吼，隻是那嘶吼的聲音似乎被無限拉伸了，變成朗朗朗朗...在晴朗的腦海中無限重複...
“我...是要死了麽？”
晴朗很清晰的感覺到，有一股黑色的‘屍氣’，沿著脖子上的傷口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其中一股直衝心髒，隨著血液流動，傳遍全身。而另一股，則流向大腦，在晴朗的思維裏，製造出無數的幻象。
這些幻象裏，有美好的、有恐怖的、有現實的、有想象的。但是出現得最多，都還是小丫和自己那些曾經溫馨無比的畫麵。
自己第一次牽小丫的手...
自己第一次吻小丫的唇...
自己第一次和小丫過生日...
她第一次主動吻自己害羞的表情...
她第一次...**。
她第一次...
她所有的好，所有的美，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顯示在晴朗的腦海裏，徘徊。晴朗笑了，在昏迷之中，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顯得異常安詳。
...
阿威也跟著九叔進了牢房，他一進來，立刻又把鎖鎖上，將任老爺鎖在了外麵。九叔手還在顫抖，他撕下一塊衣服擋在晴朗的脖子傷口處，吩咐道：“按住他，別動！”
文才被九叔一腳踢飛，撞在牆上。看見九叔凶惡的樣子，竟然嚇得又縮回牆角，不敢造次。這廝還並沒有完全變成僵屍，竟然有幾分智慧！
“糯米！”九叔衝到牆角，那裏有一袋沒有用完的糯米，抓一把裹在布裏，敷在晴朗的傷口處。阿威立刻看見，他脖子上的兩個血洞冒出了黑色的煙霧，接著九叔咬破手指，在虛空中淩空揮舞，不一會，念一句‘華佗仙術’，形成一張金黃色的虛空符籙，將那符籙貼在布上。不過片刻，晴朗的傷口竟然就好了個七七八八，連傷口都開始結痂。
“哇，九叔，這是什麽仙法，如此厲害！”阿威一看，臉都綠了。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屁股，道，“能不能讓我學一學啊？九叔，我屁股痛，給我屁股來一道吧。”
“你以為華佗仙術是白蘿卜，說來一道就來一道？”九叔一看阿威獻媚的樣子，沒好氣的道，“扶晴朗躺下，別挪動他。醒了就沒事了，我去看看文才。”
九叔皺著眉頭走向文才，文才卻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一樣，隻是囁嚅的往牆角縮。也不知道是害怕九叔‘師傅’的身份，還是害怕九叔作為一個道士的身份。總之，他流漏出恐懼的神色來。
晴朗很快醒了，他隻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很長...但是現在醒了之後，卻又忘記了夢裏麵的所有內容。隻記得有高興、有悲傷、有難過、有欣慰。唯一記得特別清楚的，是一種奇怪的而又神奇的東西。
人體屬陽，僵屍數陰。當文才的屍毒進入自己身體之後，晴朗隻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極為奇妙的境界。那兩道屍氣，如同兩個調皮的孩子一般，在自己身體裏遊走、破壞。
而九叔的‘華佗仙術’和糯米的氣息，就像是兩個成年人，在自己身體之中，追逐，抹殺兩個調皮的孩子。但是孩子跑的太快，已經在自己的身體中紮了根，留下了痕跡，形成一股至陰的力量，和自己體內的陽氣對抗著。
在幻境結束之後，陰氣和陽氣，似乎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平衡。全部集中到了晴朗的丹田處，開始環繞一個固定的點旋轉，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那是個什麽東西，晴朗並不清楚，而且也感受不到它為自己帶了任何好處或者壞處。晴朗來不及告訴九叔這個情況，牢房的牆壁忽然轟的一聲，倒塌了!
“師傅，是任老太爺！”
九叔剛處理完文才，回頭一看。原本逃走的任老太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牢房。
不過半日時間，任老太爺的麵龐，又發生了變化。眼眶烏黑，瞳孔深陷。原本在臉上爬來爬去的蛆蟲已經不見，腐爛的肉體也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如同老年的木頭一般的肌膚，幹枯，褶皺。雙眼血紅，獠牙尖長。
他的手裏提著任老爺，眸子一動不動的看過來，直勾勾盯著晴朗和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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