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裝在套子裏的人

眾人既然各自行動,也不多說,戴笠帶著肖筱離開,楚易天也領著兩個新人,前往警察局,秘密查詢暗底。在晚上的時候,奴良空是滑頭鬼,行動起來十分方便,加上楚易天和素毅都是劍士,一個為蜀山劍修,一個師承霹靂布袋戲中神秘劍道大師,都是身手敏捷,英勇過人的存在。前往普通人組成的警察局,絕非什麽難事,所以晴朗也不擔心。戴笠和肖筱的任務也比較簡單,就是探明這裏是什麽地方,再買一套通訊工具,也沒有什麽危險,不用害怕。

而自己和蕭月影、陳萱的任務,就更加重要了,一來是要去接觸馬小玲和況天佑,二來,還要去接觸自己名義上的師兄,何應求。

晴朗不知道怎麽說服何應求,畢竟在進入試煉場景的時候,係統並沒有提醒他,為他安排了茅山派掌門的身份。也就是說,他這個掌門,除了掌門玉符能夠證明他的身份之外,他沒有任何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而且,他還不確定,這個英叔的後人,究竟會不會認他,那麽自己又拿什麽身份,去和他接觸呢?

不是說,何應求是毛小方唯一的傳人嗎?

想著這些,晴朗就有些頭疼。陳萱倒是輕鬆,她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觀看著眼前這個世界。

她從僵屍道長二裏出來,在大山裏呆了十幾年的可憐孩子,雖然到了恐怖工廠,也看了許多電影,了解到現實世界。比起修行的世界,實際上是繽紛多彩的。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真實的。這對她來說,實際上是有些不公平的。現在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燈光。來往的行人,一個普通的世界,對她來說,都是那麽的美好。

用句俗一點的話說,就是一個鄉巴佬上街,什麽都沒見過,這個也好奇,那個也好奇,蹦蹦跳跳。如同小鳥般快樂。

哪裏還有女王的氣質?簡直就是一隻飛舞的蝴蝶!

陳萱在前麵蹦跳著,見到街邊有賣些小東西,這樣也喜歡,那樣也愛吃,一路就晴朗和蕭月影丟在身後。晴朗也不去管她,隻要她開心,讓她孩子一回又怎麽樣呢?

說實話,相比之下,陳萱真的是個可憐的人兒。

“她真快樂。就像蝴蝶一樣,看不出煩惱。”蕭月影跟在晴朗身旁,先是偷看了她一眼,旋即很快又挪開目光。看向前方陳萱美麗的倩影。

晴朗搖了搖頭,相比起其他人,自己確實是比較了解陳萱的。他輕聲一歎道:“一個人快樂與否,並非取決於她所表現出最表麵的東西。任何人都善於偽裝自己。有的人偽裝自己的開心,有什麽開心的事情。都自己偷著樂。而有的人,則善於偽裝自己的傷心,從表麵上看,他們永遠都是快快樂樂,或者對世界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實際上,他們內心比誰都脆弱,比誰都需要關係和愛護。有句話說的很好,一個人炫耀什麽,他就最缺少什麽。陳萱如是,我也如是。她最缺乏的,實際上就是堅強,正如她表麵上所表現出的一樣。”

晴朗一邊長歎,一邊輕聲道。他的聲音很柔和,就好像靜靜流淌的水,多了許多獨特的魅力。當然,他看陳萱的背影,也是十分溫柔的,他發現,自己的心在慢慢的融化,不再像從前那樣冰冷。

“是啊,現在的人們,必須都要學會偽裝。每個人都為自己帶上一個套子,我記得小的時候學習《裝在套子裏的人》這篇課文,還不能夠理解什麽叫裝在套子裏的人,現在才發現,原來不僅僅是別裏科夫(文章的主人翁),包括你、我、甚至是陳萱戴笠,再普及到所有人身上,其實都是一個個‘別裏科夫’。現實生活總讓我們感覺到心神不寧、害怕、恐懼。我們總想要為我們包上一層外殼,給自己製造一個所謂安全的套子。但是實際上,那些安全的套子,並不能給我們安全,反而讓我們的內心更加脆弱,許多事情、問題,本來有勇氣,卻也說不出口了。”

夜晚的香港雖然是亮如白晝,但是在柔和的燈光下,晴朗也看不到,蕭月影眸子裏的落寞。

跟著晴朗這麽長時間了,也算真正融入了這個隊伍。但是她時常在問自己,當每個人都在為隊伍做貢獻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麽。

陳萱有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她的分析,鞭辟入裏,句句斟酌,往往能夠主導一場試煉的走向。晴朗就不用說了,不光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還是隊伍的核心。楚易天、戴笠、甚至那個新來的素毅,都是現在隊伍主要戰鬥力。甚至連奴良空、肖筱,一個精通陣勢,一個擁有絕對的控製,輔助能力,在隊伍中都有自己的位置。

而自己呢?

到現在為止,還是一個煉氣期的修士,手中七巧弓雖然厲害,但是卻根本沒有強大的輸出能力,每一場試煉,都表現平平,不堪重任。甚至在試煉場景中,還給眾人添加壓力,需要分出人來保護......

有的話,有的感情,她實際上是說不出口的。特別是看著前方,那個高大的身影和美麗的倩影,在他們的影子下,自己似乎變得越來越渺小。

說著說著,兩人就開始沉默了,可怕的沉默就像瘟疫,讓蕭月影窒息,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慢慢吞吞。

陳萱看似開心的在前方,但是她的注意力,卻時時刻刻都在晴朗和蕭月影身上。她雖然嘴裏吃著棒棒糖,手裏拿著棉花糖,甚至還要去逛什麽小商品攤,可在每一次回頭,每一次顧盼,她都細心的觀察著晴朗......以及蕭月影的表情變化。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晴朗啊晴朗,你真的是根木頭?”陳萱麵色悲哀的低下頭,嘴裏的棒棒糖似乎也變得異常苦澀,她隻能暗歎,作為一個女人,好難,愛上同一個男人的女人,更難!最難的是,偏偏那個男人,還沒有發現。

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為他們兩個製造的機會,完全沒有了意義,就停下了身體,準備與兩人同行。

正是此時,三人已經路過了熱鬧的街道,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口。忽然之間,小巷口傳來一聲痛入骨髓的嘶吼,傳入晴朗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