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刀欲屠龍

燕雲十八騎聲名赫赫，不過卻還站在二人之後。

為首二人一中年一青年，都是人中龍鳳，氣度非凡。尤其是中年人，刀削斧鑿的臉上堪稱完美無缺，淵渟嶽峙的站在那裏，宗師氣度一覽無遺。

而身後背負的一把刀蠢蠢欲動，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是天刀宋缺。青年人正是宋缺之子宋師道。

信鴿飛到宋缺手裏，宋缺打開信鴿附帶的信件，看罷用內力震碎，抽刀而起，單手劃過刀身，喃喃道：“老朋友，多年不曾飲血，可曾寂寞？”

天刀顫抖不停，仿佛在點頭不休。

“爹，我們二十個人是不是有點少了？”宋師道在一旁，有些擔心道。

“師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來嗎？”宋缺考校道。

“石之軒出任新朝丞相，已經將魔門覆滅，初步確立了自己的威信，同時也像天下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能力。石之軒和爹爹一文一武，石之軒已經出招了，爹爹你也需要一份向新朝送上一份大禮，表明爹爹和宋閥的態度以及誠意。”宋師道回答道。

宋缺滿意點頭，道：“師道，你說的不錯。我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場，而李世民，就是一份很合適的禮物。”

“可是，李世民僅僅是李淵的二子，沒有這麽大的地位吧？這也值得爹爹冒險？”宋師道很不解。雖然宋缺功高蓋世，燕雲十八騎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然而以二十人對兩千人，若說有完全把握那簡直是糊弄傻子。在宋師道心目中，李世民的地位也就與自己差相仿佛，完全不值得宋缺冒如此大險。

宋缺搖頭一笑，道：“師道，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李世民的身份，可不隻這麽簡單。他是慈航靜齋和寧道奇共同選定的天下之主，縱使不能完全代表佛道兩家的態度，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若非如此，以李世民的身份，又何須我如此大動幹戈。”

宋師道一愣，隨即道：“李世民僅僅是李淵第二子，在李世民上麵還有李建成。慈航靜齋和寧道奇選定李世民為天下真主，其心可誅啊。”宋師道的眼光並不差，一眼就看到了關鍵之處。

宋缺冷笑一聲，道：“沒有辦法，李建成身為長子，天生就帶有正統光環。儒家選擇的人正是李建成，佛道兩家爭不過儒家，隻能選擇李世民。說起來，李世民這個名字還是寧道奇取得。濟世安民，李世民剛出身寧道奇就給李世民下了如此批語。嗬嗬，我都不知道，寧道奇什麽時候改行做看相的了？”

宋師道搖搖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即便是號稱正道的儒道佛三家都不例外。想要獨善其身，何其難也。

“至於師道你說的危險，天下做什麽事情沒有危險。若是怕危險，我豈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宋缺在用心的教導宋師道：“兵者，詭道也。有八成的把握，就可以放手一搏了。此次敵明我暗，有心算無心之下，我至少有五成的把握殺了李世民，八成的把握全身而退。這麽大的把握，若是我還不敢來，那我還是宋缺嗎？”

宋師道依然搖頭，他不是軍事家，隻是依然覺得宋缺此舉太過瘋狂了。

宋缺也不再解釋，反而轉過身來向燕雲十八騎躬身一禮，道：“此次，還要多謝諸位義士相助。沙場無情，諸位多加小心。”

十八騎中一人回禮道：“宋先生客氣，當年主人死後，若不是宋先生出手保住我們，隻怕我等皆喪生在畢玄手下了。更何況，今日之事，就算宋先生不請，我等也要來插一腳。我等十八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外族人和勾結外族的敗類。李唐為了竊取龍脈，居然敢和金朝合作，自然便是我等不共戴天的仇敵。”

這人寥寥幾句話，就說出了一個隱秘。當年，燕雲十八騎突然消失無蹤，可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的事情。

宋缺搖搖頭，道：“諸位忠肝義膽，宋某記下了。當年出手保住諸位，是因為宋某向來欽佩諸位的義舉。國難當頭，禦外敵於國門之外，保我漢人疆土不失，諸位都是民族英雄，國士無雙。這次還望諸位保重，事後我一定稟明陛下，厚賜諸位。”

“宋先生，我等此來，可不是為了高官厚祿。”

“我自然知道，不過陛下非常人，高官厚祿是諸位應得的，而征戰沙場，放牧塞外才是諸位應有的榮耀。我想陛下一定會重用諸位的。”

十八人互相對視，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才是最大的榮耀，歸隱田園，頤養天年從來不是他們的追求。不然這次就不會應宋缺之邀出山了。

“那就多謝宋先生了。”十八騎同時向宋缺拱手道。

“包在宋某身上。”宋缺血紅色披風一展，翻身上馬，道：“能與諸位一起殺敵，是宋某的榮耀。刀兵無眼，諸位都多加小心。師道，你也是，你是我宋缺的兒子，不過在戰場上，沒有人會在乎這個。活下來，憑借你自己的能力活下來。”

宋師道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內心也有點激動興奮，也有點緊張。宋師道平時性格淡然，但終究是少年意氣，對征戰沙場也曾有過向往。能夠參加這注定震驚天下的一戰，無論勝敗，對宋師道來說，都將是一個難得的洗禮。

十八騎也是意氣風發，雖然頭戴麵罩，但口中依然掩不住自傲：“宋先生放心，我等十八人，征戰沙場數十年，殺敵無數，從未折損過一人。”

“那就好，諸位，出發。李世民一行二千人，離我們不遠了。”

二十人風馳電掣，帶起一陣煙塵，譜寫了一段傳說，拉開了大時代的序幕。

天刀已有十幾年未曾出鞘，宋師道在天下間名聲不顯，燕雲十八騎也失蹤多年。如今一行二十人，欲行屠龍之事，闖二千大軍，取上將首級。

無論生死成敗，都注定會轟動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