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文比

王重陽明白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讓自己的一生所學失傳。七個徒弟資質有限，雖然可以傳承他的道統，卻傳承不了他的武功。

周伯通名義上是王重陽的師弟，但他的大部分武功，都是王重陽親自教的，王重陽心中已經將周伯通當成自己的武學衣缽傳人，此刻看到他敗北後一臉垂頭喪氣，王重陽安慰道，“伯通，不過和別人玩了一場而已，輸了，你就那麽在意嗎？”

周伯通天性像個小孩，武功，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種好玩的遊戲，比武輸了，也隻相當於一場遊戲輸了，難過是一時的，很快就消散了。

周伯通恢複了精神，勝負雖然已經拋諸腦後，他卻打起了雲蕭武功的主意。不過眾人都在，他不能明著來。

雲蕭看向王重陽道，“重陽真人，小子先前的掌法如何？還請品鑒一二！”

以雲蕭的年齡，對王重陽說出這番話，很是無禮，但以他的武學造詣，說出這番話，又十分在禮。

王重陽道，“你的落英神劍掌確實不凡，劍法化入掌法，陣法也化入掌法，論精妙，伯通的三花聚頂掌輸你一籌。”

王重陽心高氣傲，豈會輕易就承認自己的武功不如桃花島的武功。他話中之意，周伯通輸給了你雲蕭，但我們全真教卻還沒輸給你們桃花島。

雲蕭輕輕一笑，再次伸出右手。向王重陽邀戰，“重陽真人，如今。可否指點小子一二？”

王重陽忽然道，“你為什麽執意要和我打？為了這天下第一之名？”

雲蕭笑道，“難道不應該嗎？”

王重陽道，“以你的資質，再過十年，當世肯定無人是你的對手，便是我還活著。也贏不了你。天下第一，遲早是你的。今日何必再打？”

聽到王重陽說出這番話，山頂之人，包括暗處之人，無不震驚。未戰，王重陽已先認輸，這小子，當真有這麽強嗎？

王重陽也是迫於無奈，他的情況，隻有他自己清楚，大限將至，如果跟雲蕭動手，肯定要使出全力。到時候無論勝負，他所剩無幾的壽元隻會更短，甚至很可能。這一戰，就是他的終點！

雲蕭不解，王重陽居然想要避戰，黃藥師的武功，雲蕭很清楚，王重陽能讓黃藥師折服。武學造詣肯定極高，這一戰。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隱約記得，王重陽再過不久，就會謝世，到時候，自己想和他打，也沒機會了！

不管什麽理由，這一戰，雲蕭勢在必行，雲蕭道，“重陽真人如果非要我說出一個理由，才能挑戰你，那麽，就當是為了《九陰真經》吧。”

雲蕭道出這個理由，眾人頓時了然。《九陰真經》號稱當世第一的武林奇書，雲蕭這樣的練武奇才，會想要也不足為奇。

黃藥師很是心動，他沒對雲蕭說出這個理由，但他的心裏也早有打算了。王重陽曾以《九陰真經》為賭注，邀請當世高手參加華山論劍，誰是天下第一，誰就有資格得到《九陰真經》，如果今日他輸了，那麽以王重陽的心性，必然會交出《九陰真經》！

歐陽鋒覺得自己頓時明白黃藥師的算計了，他果然是為了《九陰真經》而來，就算雲蕭不能打贏王重陽，恐怕也能傷到他一二，或者他們師徒二人聯手，強行從王重陽手中奪走經書。單以雲蕭現在表現出來的武功，他們就有一半成功的機會！

一本《九陰真經》，曾掀起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王重陽欲以華山論劍平息這場風波，他自己則必須為之付出相應的代價，然而，他想不到，這代價會這麽重。

王重陽歎道，“經書我不能隨便給你。不過，我當初曾說過，誰的武功天下第一，誰就有資格得到這本經書，你若也想要得到他，就先贏我吧。”聽到王重陽終於同意，雲蕭臉上露出笑意。

山頂中央，此刻換成了王重陽與雲蕭，兩人都是氣定神閑，仿佛誰也沒在意對手。倒是山上其他人臉色更加凝重。

如果王重陽勝了，那麽也沒什麽突兀的，一切正常。如果他敗了，這天下第一可就要改寫，而且是史無前例的改寫，位於武林之巔的，將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這個巔峰，甚至會持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無人能夠超越！

數息過去了，兩人都沒有一絲動手的意思，王重陽突然道，“我們不如文比吧。”文比，就可以不用妄動真氣，他也可以多活些時日。

武功到了他們這境界，即使不用動手，有時候也能分出勝負。雲蕭想了想，此時自己的內功修為不如王重陽，如果文比，那麽比的就是境界與眼光，對自己反而更有利。雲蕭點了點頭，“小子今天是冒昧挑戰，怎麽比，自然有重陽真人說了算。重陽真人請先出題吧。如果解不開，小子甘願認輸！”

王重陽見雲蕭將先手留給了他，有些詫異，這小子難道真有那麽大的自信能勝過他？不過也好，如果第一道題就能將他攔住，今日之事，可就此了解。

究竟要出什麽樣的題目，才能讓雲蕭知難而退呢？王重陽目光忽然掃過先前刻字的那塊大石，想起雲蕭的掌法，先是化石掌，之後又是落英神劍掌，看來，他對自己的掌法很是有自信，第一題終於有了。

王重陽對雲蕭道，“本教除了三花聚頂掌之外，還有一門掌法，名為履霜破冰掌。你若能破了這門掌法，第一題，便算你贏。”

雲蕭點了點頭，請他出掌。王重陽雙掌齊出，掌影飄忽不定，每一掌後麵，都隱藏了無數變招，招式組合在一起，暗含易理，掌風打在雲蕭身上，雲蕭感受到這掌力時而輕柔，時而剛猛，變幻不定。

區區掌風自然傷不到雲蕭，王重陽也說了是文比，打在雲蕭身上，隻是讓他體會到這門掌法的精妙。

履霜破冰掌使到最後，空氣中已經開始凝霜，掌風吹到雲蕭身上，傳來絲絲寒意。如果對方認真起來，這寒意必然能夠刺骨，甚至將人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