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2 亢龍有悔
三人向南而行，來到一個市鎮，叫做薑廟鎮，投了客店。黃蓉道：“我去買作料，你爺兒倆歇一陣子吧。”
洪七公望著黃蓉的背影，笑眯眯的道：“她是你的小媳婦兒罷？”張辰有點兒遲疑，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
這個時代與後來的神雕看起來是有聯係的。就好像不同的時間同一個世界，可以隨意插進去一樣。對於張辰來說，在不同的時代找不同的老婆，不是問題。但在同一個時間段的前後找，是有可能有問題的。不過想想，那段譽不也是好幾個老婆。就沒人說。
難不成非要當了皇帝才能名正言順的多娶老婆。如此的話，老子在這兒弄個皇帝當當又怎麽樣。
那洪七公卻以為是少年人不好意思。所以嗬嗬大笑。然後眯著眼靠在椅上打噸。直過了大半個時辰，黃蓉才買了菜蔬回來，入廚整治。張辰要去幫忙，卻給她笑著推了出來。
實在說黃蓉真是個好老婆。為男人著想不說。還能燒一手好菜。這女人明明是在島上作為千金女長大的。卻偏偏能學得這麽些好手藝。理論上應該是她常常在想法子討自己老爸的開心吧。當然這隻是張辰自己的猜測。
又過小半個時辰，那洪七公在睡夢中居然鼻子連嗅了兩嗅，叫道：“香得古怪！那是甚麽菜？可有點兒邪門，情形大大不對！”伸長了脖子，不住向廚房探頭探腦的張望。
不久之後黃蓉端出了兩道菜一道是炒牛肉，一道是櫻桃湯。這就是所謂的“誰家玉笛聽落梅”和“好逑湯”。
黃蓉一邊上菜一邊跟洪七公解釋這兩道菜，而洪七公也吃得叫好不已。到兩道菜吃罷。
那洪七公摸摸肚子，說道：“你們兩個娃娃都會武藝，我老早瞧出來啦。女娃娃花盡心機。整了這樣好的菜給我吃，定是不安好心，叫我非教你們幾手不可。好罷。吃了這樣好東西，不教幾手也真說不過去。來來來。跟我走。”
其實洪七公雖然好吃，但人心裏還是不糊塗的。
他負了葫蘆，提了竹杖，起身便走。
張辰和黃蓉跟著他來到鎮外一座鬆林之中。洪七公問張辰道：“你想學甚麽？”
張辰心想，我自是想學《降龍十八掌》。但這話直接說肯定不行。他這時故意說，“武學如此之廣，我想學甚麽，難道你就能教甚麽？”
那洪七公哈哈一笑。但並不說話。臉上得意之色卻很重。
黃蓉在旁邊卻說：“七公，他功夫不及我，常常生氣，他最想勝過我。”她的原意是想跟張辰表現一下張辰的武功不行。
但以張辰知道的，她這麽一表現就把自己的底兒漏了。那洪七公肯教別人武功，但卻未必肯教黃老邪的女兒和女婿。
所以張辰接著立即打斷了說道，“還是不必了。普通的武功。我是不學的。”
洪七公嗬嗬一笑說，“哦，小娃娃口氣不小。那要什麽樣的武功你才肯學呢？”
那黃蓉有些吃驚於張辰的話。她願意是想讓洪七公指點一下張辰，她也並沒有真的想要對方的看家本事。
這個時候的黃蓉連洪七公到底什麽武功最強也是不知道的。後來洪七公的武功還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那丐幫的好功夫有兩種。一是《打狗棒法》，另一個就是《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精妙》，但不傳外人。而《降龍十八掌》卻被洪七公傳了不少人去。想來是丐幫並不禁止的。
“嗯。”張辰這時故意激他說。“最少也得是天下第一流的武功。”
洪七公道，“哦。口氣不小。那你倒說說。這天下武功最高的人是誰？”
張辰，“這天下的武功之中，以南帝北丐，東邪西毒四人最強。”
那洪七公聽了心中一樂道，“你也知道南帝北丐。”
黃蓉這時在旁邊說，“知道呀。我也聽說過很多次的。”
“那你說，這四人誰的武功最好呢。”
張辰一本正經道，“昔年的華山論劍。這四人打成了平手。所以後來約了二十年後再打。這二十年後。誰更強些。就不好說了。”
洪七公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生氣，“我還以為你有多少見識呢。看來。小娃娃見識還是不行。”
張辰這時又說，“南帝有一陽指。這東邪有落英神劍掌。西毒有蛤蟆功。”
“那北丐呢？”
張辰想了一下道，“這北丐聽說有一門厲害功夫。非同小可。據說還強過了另外三人。隻是他一直並未練成。這武功可不得了。當年聽說有一個丐幫前輩高人，名叫蕭峰，以這門功夫北抗遼兵。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入無人之境。”
“又在少室山上，也是以這門功夫，大破天下高手。時有大魔頭丁春秋。但跟他交手隻一招就被嚇的轉身就逃。”
“其武功可說天下第一。當時的少林高僧曾評說，這門武功，果然天下第一。連少林的高僧都服氣，自然非同小可。”
那洪七公自然知道丐幫往事，隻是他《降龍十八掌》晚成。二十年前時，隻練成了前十掌。（注：《降龍十八掌》十分吃內力，普通人想練成十分不易。從蕭鋒虛竹再傳下去，到洪七公手上隻傳到了前十掌。那後麵的八掌其實是洪七公根據前麵十掌自己推算創作出來的。）
洪七公當時隻能以十掌跟另三絕交手，卻能平手。可見這讓功夫的強大。
這二十年裏，他內力有成。在苦苦推演之下，終於補齊了十八掌。此時已練到大成。心裏原本就十分自得。這時聽了這番話，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問道，“那你可知道那是什麽武功？”
旁邊的黃蓉雖然知道很多武林中事，但於這件事是完全不知道的。所以興起了，也插口追問道。“這門武功是什麽？”
張辰一搔腦袋，然後說，“記不起來了。就在嘴邊。那叫什麽呢？”他作苦想之狀。
那洪七公這時看他連連的記不起來。忍不住怒道，“《降龍十八掌》。”
“對。正是降龍十八掌！！”
這門武功，丐幫曆任幫主都練。但真正想練到大成，十分不容易。
張辰猜測，降龍十八掌之所以並不禁止外傳，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在於難成。其丐幫的創幫者也不想這門功夫失傳，所以才會有禁止《打狗棒法》外傳，而不禁《降龍十八掌》的規則。
張辰說道，“當年的大俠蕭鋒正是用《降龍十八掌》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北丐若了練成《降龍十八掌》定能壓過其它三人。得天下第一。”
洪七公甚是開心說道：“想不到普天之下。還有如此有見識的小娃！”向張辰道：“如此，你想學這《降龍十八掌》？”
張辰臉色一正說，“若能有這門掌法。那是絕對要學的。”
“哈哈哈……”洪七公大笑起來說，“繞了半天，你是想學我老人家的看家本事呀。好吧，隻要你能學，我就教你一教。不過這門功夫是個苦功，我是練了四十年才有點兒成績的。就看你肯不肯練了。”
這洪七公其實並不糊塗，此時倒也豪爽。
說完後跟黃蓉說，“女娃娃。你回客店去。”黃蓉知道他要傳授張辰掌法，於是歡歡喜喜的去了。
洪七公向張辰正色道：“你跪下立個誓，如不得我允許。不可將我傳你的功夫轉授旁人，連你那小熄婦兒也在內。”
張辰心想原作中的郭靖是死活不能發誓。因為他怕黃蓉想學時，自己拒絕不了。其實黃蓉若是真想學功夫。又怎麽可能去找他學，那是扯的。哪有女人練這種橫功的。就連後來的周芷若得了秘籍都沒選練這門橫功。
那張辰於是跪下立了個誓。
洪六公看他站起來後一拍他的肩膀，嗬嗬笑道：“小子不錯。我看你內力已有成就。就先教你第一掌‘亢龍有悔’。”
洪七公說完到了旁邊的鬆樹前道，“這套掌法。其招式變化不多，但想練好，非得下苦功夫不可。”
張辰跟在後麵看著。他知道“亢龍有悔”其實是《降龍十八掌》的總綱，另外的十七掌基本上都是在這一掌基礎上的變化。理解了“亢龍有悔”也就理解了《降龍十八掌》。
那洪七公說著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手掌掃到麵前一棵鬆樹，喀喇一響，鬆樹應手斷折。
張辰細看他運功，完全沒用多少內力，卻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力道。看來這門功夫也真的有獨到之處。
洪七公道：“這棵樹是死的，如果是活人，當然會退讓閃避。學這一招，難就難在要對方退無可退，讓無可讓。當你擊打鬆樹之時，力量再大。而這鬆樹一晃動，就會禦去了你的力道。這一掌的效果就不會強。你要能打得鬆樹不能動。才算有點兒成績。”
當下把姿式演了兩遍，又把內勁外鑠之法、發招收勢之道，仔仔細細解釋了一通。他教得仔細。張辰學得認真，把所有的東西記牢也隻用了十幾分鍾。
張辰內功已深。那北冥內力可以支持天下所有武功。所以張辰仔細練起來，不到一會兒，就已經得了這門功夫的大要。
而他耳邊就自然的響起了一聲提示，“你得到了《降龍十八掌》。”
“你練成了《降龍十八掌》第一層。你的拳掌專精+7，你得到了新技能‘絕對攻擊’，在你攻擊時，速度達到一定程度後，有一定機會可以使對方無法回避攻擊。使其受到的傷害達到最大。”
洪七公並不知道張辰這一會兒的比劃就已經入門了。在旁邊繼續說道：“這天下的武功，大多追求招式精妙。虛招多過實招數倍。你要是跟著他們亂轉，非著他們的道兒不可，再快也總有比你快的。你想這許多虛招之後，這一掌定是真的了，他偏偏仍是假的。下一招眼看是假的了，他卻出你不意給你來下真的。”
張辰若有所思。
那洪七公接著說道：“因此你要破天下的武功，唯一的法門就是壓根兒不理會他是真假虛實。待人一掌來，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你隻給他來一招‘亢龍有悔’。他見你這一招厲害，非回掌招架不可，那就破了。”
張辰忽然有所悟。應該說，洪七公能自已把《降龍十八掌》的後八掌補齊了，這是他在武學上的天份是極高的。而他此時所說的關於武功的手法，或者說《降龍十八掌》這門功夫的根本，其實跟劍魔獨孤求敗的“大巧不工。重劍無鋒”是一個道理。
洪七公在第一次華山論劍之中，能不敗，當然不是光靠那十掌。而是他有《打狗棒法》。但就算精妙如打狗棒法也一樣爭不了天下第一。
以黃藥師和一燈法師還有歐陽峰，王重陽等四人的本事，那天下的精妙招式必然是一重又一重的，無窮無盡。
他最終補出的這後八掌或說這二十年來苦練《降龍十八掌》的根本思路恐怕也在於克製對方的精巧招式。
這一點，與劍魔為求突破時十分類似。
隻不過洪七公在個人修為和領悟力上尚比不及獨孤求敗而已。
他這樣想時耳邊又聽到提示說，“你心有所悟，得到了經驗200點。”
洪七公這時說道，“這掌法的道理跟作人的道理一般。你現在不明白不要緊，我教你幾段書，你先背了。後麵慢慢就會明白了。”
然後念道。“第一段：‘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
張辰走到一棵樹旁。跟剛剛洪七公一樣，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隻聽喀喇一響，那鬆樹居然也應手斷折。
旁邊洪七公本來還要再講道理，一驚，愣了。然後說，“你打得很好啊……”說完去看了一下斷口。那樹因為著力速度快，所以並沒有歪斜。是被極快的掌力瞬間擊斷的。
這一招跟張辰之前殺那血刀老祖時的一劍何其相似。關鍵的速度跟力道足夠之時，殺人也隻是瞬間。也可以推想，這是大部分人練《降龍十八掌》的門檻，一般人內力達不到張辰現在的程度，又怎麽可能發力快到這個地步。
那洪七公一邊摸那樹的斷口，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你內力有成，原想你得幾日的，居然這麽快就學到這種程度了……”
他說到這兒臉上高興說，“想不到你天份這麽好。這一招叫作‘亢龍有悔’，掌法的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你出力地要小心一些。”
張辰點頭說，“晚輩知道了，亢龍有悔，意在悔而不在亢。”
洪七公點頭摸了摸胡子，“‘亢龍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發必須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哪一天你領會到了這‘悔’的味道，這一招就算是學會了三成。好比陳年美酒，上口不辣，後勁卻是醇厚無比，那便在於這個‘悔’字。”
張辰最早練的是道家至高的《九陰真經》對於這個盈不可久。他是十分明白的。
洪七公說完這些就坐在一邊兒休息。而張辰接著劈樹。這麽劈了半個時辰之後，他就聽到自己耳邊有提示，“你達到了《降龍十八掌》第二層，你的拳掌專精+7。”
他接著再劈，兩個時辰之後，就聽到耳邊又有提示，“你的的《降龍十八掌》已經達到了第三層，你的拳掌專精+7，你得到了新的技能‘悔字決’，說明：運用真氣攻擊時，掌握到了保留真氣的訣竅。你可以快速的使用真氣出招。”
練到這時，已是晚飯時了。那黃蓉遠遠提了食盒，緩步而來。
洪七公眼睛尚未睜開，已聞到食物的香氣，叫道：“好香，好香！”跳起身來，搶過食盒要吃飯。
黃蓉這時笑著問道，“七公，他現在練的怎麽樣了？”
洪七公捧著食盒說，“還早呢。等他領悟了‘悔’這上字再說。”
黃蓉這時回頭看張辰時，張辰正想試試《降龍十八掌》三層時的實力。他揮手連發了三記“亢龍有悔”分別擊向旁邊的三顆小樹。
這三掌前後不過毫秒，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發出三掌。
隻聽喀喇，喀喇，喀喇，三聲過後。那三棵小樹都一齊倒在了地上。
那洪七公原本拿著食盒正要吃飯。這時卻定在那裏傻眼了。他天生饞嘴此時麵前的食盒再香，他居然也視而不見。
他愣看了那三棵樹好一會兒之後，站起身來。手裏拿著食盒又不肯放下，就端著過去，看那三樹的情況，之後才說，“你小子，這一會兒的時候，比我十年練得還厲害。”
黃蓉在旁邊高興的問，“七公。他的天份好嗎？”這丫頭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往往比自己還高興。
洪七公咋了咋嘴說，“他的天份之好，是我生平謹見。”